第13章 落魄

    下山后，惊魂未定的我坐在一块石头上歇息，过了好久好久，一直往外冒的冷汗才停了下来，我想，这就是老人们常说的被鬼牵了吧？要不是最后那个让我“滚回去”的吼声，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

    但那是谁呢？我不得而知，想了一阵，觉得没有头绪，就决定先给母亲打电话，这时我才发现，这里根本没有信号。

    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我又是一惊:已经凌晨两点多了！来的时候明明才晚上八点多，我到底在山上待了多久！？

    脑袋疼得难受，只要一仔细去回想这些事情，就觉得眼前蒙了一层薄雾，我站起来，迷迷糊糊地向前走。

    不知走了多久，我在一处残破的瓦砾前停了下来，仔细确认了一下周围，原来，我到了外公家，看来在内心深处，这里依旧是心安之所。算了，再过几个小时天就亮了，山路崎岖，等天亮了再回去吧。

    想到这里，我走进这所破败不已的土房子中，借着手机的光线，我大致看了一遍:虽然已经被烧得不成样子，但格局一点也没有变，和我那时在外公家玩时一样，只觉得喉间突然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样，继而鼻子一酸……

    我找了个角落坐下来，关掉手机的手电筒，玩起了连连看，没办法，没有网，只能玩玩小游戏，手机还有两格电，我算了算时间，现在是3点，农村亮得早，约摸5点左右就亮了，两个小时，手机君，您可顶住了！

    我越玩越困，就这样靠着角落，不停地点着头……

    我又做了一个梦，我梦见有两个老人在土房子外打架，一边打还一边叫嚷，我听得不耐烦，就出去看怎么回事，哪晓得看到我后，他们打得更凶。

    我就问他们为什么打，结果他俩一个说是我爷爷，一个说是我奶奶，都说我是他们的宝贝孙子，但两人却又互不认识。

    我看了一眼这个老大爷，又看了一眼这个老婆婆，竟一时想不起来他们到底是不是我的爷爷奶奶，就看着他们扭打成一团。

    过了好久，我才想起来点什么，指着那个戴着白色纸帽子的老婆婆说:这是我奶奶！你这个爷爷是假的！

    听完我的话，那个老大爷才灰溜溜地走了，走的时候还不停道:你对我这么好，怎么就不认我了呢？

    后来回到老婆婆那里，我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原来，那天去完坟山后，虽然下山时我把纸钱烧了，但忘了跺脚，以至于那个牵我走的鬼给跟来了，她那晚出现在我梦里，就是为了赶它走。我问她，为什么不让我把它带回来？老婆婆对我说，那是太久没有人供奉的孤魂，它跟我来只是为了钱，不会真心帮我。不过这都是后话了，在当时，我醒来后甚至回忆不起梦里两个老人的样子。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八点了，我撑着身子站起来，臀部传来了一阵酸痛。丫的，昨晚黑灯瞎火没看清，也不知道屁股磕到了啥玩意儿上。

    我回头瞄了瞄，可能是我睡着时反复翻身的关系，我睡的地方的泥土让我给蹭开了，而在泥土之中，有一个拳头大小的瓦罐。

    合着就是这东西顶着我的屁股，我摸了摸屁股，反正四下没人，索性脱了裤子看了一眼:靠！一块淤青！

    我从泥土里把罐子掏了出来，心道:怕不是当年外公藏的老窖？

    这瓦罐身上没有花纹，整个一片青灰，中间大两头小，罐口只有一只眼睛那么大，我摇了摇，又将罐子举起，眯着眼睛望向里边儿:啥也没装。

    “呵呵呵……”正当我鼓捣得起劲时，身旁传来了一阵稚嫩的笑声。我别过头，一个和我蹲着差不多高的小女孩儿正背着手，歪着头乐呵呵地往我这儿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