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故事24
我时常问自己到底要有什么样的人生，过什么样的生活？
小梅被无情截去双腿，这辈子估计能坐在轮椅上安心度日。
我最后一次去医院做检查时，我再次遇到她，在食堂吃饭。
她早已没有当初那副骄傲的模样，脸上挂满忧愁和悲伤。
我想凑过去和她说两句话，我怕……我怕她会嫌弃我，更害怕她犀利的目光凝视我。
我看很久，最终选择离开，这并不是我想要的结局，可我只能做到这里。
就像被下达死亡通知书，我接受审判。
随着五一假期到来，我决定去乡下帮忙做农活，我想着不去的，碍于之前答应过又不好意思拒绝。
乡村的风光十分美好，只是缺少一丝热闹和乐趣。
我19:20分到达外婆家，那时他们正忙着把装好的竹笋一袋袋搬上货车。
毅哥见我到来，表现的异常兴奋，叫我帮忙把货物搬上货车。
外婆、外公正忙着记数，从之前的一块钱一斤减到剩下现在的8毛钱，如今变得越来越便宜。
一共是7袋，总重246斤，按照每斤八角钱来算，总共1968元。
毅哥准备使用支付宝付款，外婆告诉他自己不会使用，还是现金好一点。
毅哥遗憾的表示，他今天带的现金已经用完了，明天再来结账。
货车离开以后，外婆叫我进屋吃晚饭。
一盘腊肉、酸豆角、酸菜汤和一碗炸碎辣椒。
我今天真的是饿坏了，从早上吃过一点早餐到现在十几个钟头滴水未进。
二老望着我狼吞虎咽的模样，玩笑般的告诉我，慢点吃，没人跟我抢。
餐桌旁总围着一只黑狗，四只小猫，它们总喜欢大吼大叫，外公听烦了，抄起棍子朝它们扔去。
他们告诉我明天带我去山上摘竹笋，今晚好好休息。
我洗完澡，小表妹和小表弟忙着玩烟卡，扔在桌子上的习题册从未被翻阅。
我拖着疲倦的身躯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眼前是一盏灯，发出淡黄色的光芒。
我原本想着打几把游戏或者看一部电影，困意袭来，我无法抵挡。
我于凌晨3:40醒来，我是被渴醒的，嘴里特别干涩，充斥着一股苦涩的味道。
我匆忙的从床上跳下来，找水喝，最后在卫生间里解决问题。
早上6：47分，我们五个人聚在厨房吃早餐，七点钟过10分小表弟小表妹乘着小车去往学校。
外公牵着牛，外婆背着一个背篓，里面还装着一个肥料袋，我也背着一个背篓，随着他们的步伐进入山里采摘竹笋。
早上的露水很重，我的裤脚已经打湿，解放鞋早已被湿透。
进入竹林后，视线变得昏暗，能见度很低。
背着背篓在竹林里寻找竹笋，十分不方便，我将它放在小道上，手上拿着肥料袋四处串。
我真后悔没有戴手套，细腻的竹笋扎的我手指流血，关节之间就像有一根针刺进去。
我的手指不能弯曲剧烈的疼痛，令我无法集中精力采摘竹笋。
我感到崩溃，想不到来乡下竟然会有这么多事要做。
我只是答应外婆帮忙栽水稻，我可没想着采摘竹笋。
身上穿的衣服已经湿透，发出一股特别难闻的怪味，头发变得油腻腻的，总感觉有小昆虫在我头上爬。
外公带着我往更深处的山林里走，那儿的竹笋更加肥美。
外婆腿脚不方便，只能在小道附近的竹林搜寻。
随着气温升高，竹林的热气渐渐升腾，我感到胸口一阵闷热，有些喘不过气，走了好几步，不慎跌倒在水坑里。
缓了好一会儿才知道原来是饿了，是的，我的确该吃饭了。从早上到现在已经过去六个多小时。
我和外公跑到一处山坡顶那里长了很多细小的竹笋，据外公说竹笋虽小，但它们很占重量，相比那些大个的更容易装袋。
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我们就采摘了满满的两大麻袋。
在竹林里扛着一麻袋竹笋，可谓是举步维艰，稍不注意便会滑倒，有时会被尖锐的竹刺扎伤。
我看着手上满是的伤口，我感到害怕，我只是来帮忙栽秧的，怎么还上山找竹笋来了？
想了很久，我也想不明白，这到底是个什么理？
阴沉的天空变得万里无云，毒辣的太阳令我觉得头上好像戴着一顶十分闷热的帽子，怎么也摘不掉。
我和外公在竹林里找了很久，又累又渴，路面早已被踩的露出花角和水珠。
等到下午3点接近4点的时候，外公忽然找到我。
他说我们该把这些竹笋搬回家去了，如果再拖下去估计今天晚上都弄不完。
确实，今天我们采摘了很多竹笋。我记得那天晚上称出来的重量已经达到375斤。
平摊下来，每个人到手的费用也就100多块钱。
这里卖的很便宜，采摘的过程很累，谁会知道呢？他们也只不过是不停的压价，农民没办法只能接受。
我总不能自己驾驶一辆小轿车拉着几袋竹笋跑到镇上或市区售卖，也正是被人利用这一点，所以农民的日子过起来更加清贫苦涩。
一天的劳累过后，我的手指几乎不能够弯曲，后背就像被刺入一根钢钉，脚底板火辣辣的，很痛。
两个肩膀已经被勒出血痕，这完全就是一份入不敷出的辛苦活。
吃过晚饭过后，两个小表弟小表妹早已玩的不亦乐乎，把家庭作业这回事抛在脑后。
看着他们玩的这么高兴，我也想起这里曾经小的时候也是这样过来的。只是玩具的种类变了，从以前的泥巴石头变成现在的智能手机和画牌。
他们有六七个人围在一起，将名牌烟的烟牌取下来，折成长方条，放在地上两手一拍，如果翻盖，就可以取走。
外公多次提醒，劝他们要完成作业之后在玩耍，很少听，他们也不以为然。
这里的天空十分暗淡，就连夕阳最后一抹红也消失在古老的巷子里。
不到9点我就躺在床上——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小表弟说我这两天一直打呼噜，吵的他睡不着。
我仔细回忆好像也没这回事，之前是这样的，现在可能是活太累了。
后来小表弟就睡在他父母的房间，我们分开睡。
这样确实是一件好事，对我而言。
可对于小表弟小表妹来说，却并不怎么好，他们没有可玩乐的东西，烟卡烟牌那只是暂时性的，电子类产品才是他们所想。
我把手机借他们玩一晚上。
外婆看到后很是担忧，担心他们会熬夜通宵打游戏。
结果也确实如此，第二天早上我看到他们眼睛红肿，精神萎靡。
我忍不住说道：你们这种状态去上课。还怎么听得进去，怎么学得到东西？
两人异口同声的回答，他们学的东西很简单，随便听听都能学的会。
那时候我完全被震惊，原来学习可以变得如此敷衍，如此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