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故事14
父亲扯着我的衣领,关进房间,并且狠狠毒打一顿。
他指责我搞砸今年的计划,是我令他的亲戚朋友面前丢尽脸面。
我们很少吵架,但这一次是彻底撕破脸。
回到工作岗位,我已无心工作。
来到组长办公室递交《辞呈》,他开会去了,我直接将《辞呈》放在电脑旁,为防止被人拿走,我在上面放了水杯。
我心里担心的要死,幻想过无数场景,无数应对的方法。
第一、要是他没看见该怎么办?第二、他来找我,我该怎么说?第三、同事问起来我要不要如实告知?
说实在的,我也拿不定主意,没有做好准备就果断辞职是不是太冲动?
这件事情我没跟任何人提起,第二天我回来上班,全班组都将我要走人的事情传了个遍。
之前我的前辈离职也没有这么轰轰烈烈,怎么轮到我就变样?
我的学弟不理解,于是问道,“你在这里做了3年了,干嘛要走?”
我的回答是,在这里干了这么久,不能一直被束缚,更何况哪里有什么工作能够干到退休?
学弟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他说要和我一起辞职,他也不想干了。
我很少去劝别人,但这一次我是不希望他学我,“你现在还没有毕业,要辞职,至少也要等毕业证拿到手。”
学弟直接放下手上的活,走到我的工位旁边,用那种不屑的语气告诉我,“这种工作是个人都能干。”
还没等我们说几句,广播上边通知我去一趟组长办公室。
他坐在电脑旁,两腿搭在桌子上,手上拿着我的《辞呈》,见我到来也是毫不客气的问我干嘛要辞职?
从他严肃的表情我看得出来,对这次辞职他很重视。
我心里涌现出无数的想法和说辞,精挑细选我采纳最具说服力的几套方案。
“在这里干了三年了,也该出去看看。”
他笑了笑,可能觉得我说话像个孩子,随后又变得严肃。
“出去看看,你不知道外面工作多难找吗?”他举例身边很多例子,有我的班长、同事。
我听的很入神,像块木头那样杵在那里。
“工作到哪里都是要干的。”他给我递来一杯温水,叫我坐下来好好谈谈,上午的产量就不要了。
我脑海里有无数的想法,说不出口,可能听起来觉得很幼稚。
快到休息时间,组长最后问一句,“你要是觉得在这待不下去,或者有另外出路,行,明天早上你来拿单子。”
我心里清楚,他是给我考虑的时间。要是我明天早上不去拿单子,那就证明我愿意在这继续干。
他不答应也不拒绝,只是把问题抛回来,让我自己考虑。
过安检门时,我好像听到那两名保安在讨论我的事情,声音很小。
靠近他们那一刻,我觉得他们在笑,笑我的愚蠢无知。
我辞职这件事情,变成了一件必须讨论且不能回避的问题。
下午大家陆续回到工作岗位,然而班长叫我过去。
从他口中得知,我的学弟跑了,在没有任何一声招呼的情况下,如今班长怀疑是我教唆的。
看着他为难的样子,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我尽可能表现出一副无比正经的表情,问道,“可能是这份工作留不住人吧。”
对于我这样的回答,班长很不耐烦,甚至警告我不要带坏任何一个员工,你要走就走,不要干扰别人。
之前我还觉得组长挺重视我,觉得自己挺重要的,现在看起来,我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小角色而已。
下午的工作量很大,我做得十分不认真。
就算产品检测出来有问题,质检员也不会找我问责。
打卡、签字、过安检、排队出厂区,好像我是一名囚犯,被判了无期徒刑。
走出厂门口,我并不感觉自己都在放松,甚至有种负罪感。
我总在问自己,这样的生活真的是我想要的吗?每天固定时间上、下班,作息规律。
无论加班到几点钟,甚至是十六七个小时,每个月工资到手也超不过五六千。
八人一间的宿舍,其中一部分上对班,入职到现在我也没见过几次面。
晚上整个宿舍闹哄哄的,打游戏、追剧、和妇女聊天,下班大家都有忙不完的事要做。
我也并不是诉苦,只是告诉大家一个真相而已。
和我预想的一样,老奸巨猾的组长在座位上等着我。
我问他要表格,填完、交接完工作我立刻走人。
这个时候他竟然拿《市劳动合同》压我,说什么要提前一个月告知用人单位,不然造成损失由我自行承担。
他每次都这样说,可有几个人愿意做,能留得住人就是本事,留不住也别怪谁。
他不情不愿的在离职表上签下名字,扭过头十分不满的对我说:“这段时间老实一点,少惹事。”
我向他做出承诺,完成每天的任务,其它的不会多管。
组长并不打算让我安稳度过这段时间,他说来了一个学徒,让我带几个星期。
而且告诉我,他和我一样是从同一个学院毕业的。
他的话语充满讽刺,好像在告诉我读那么多的书,最后还不是进厂,“你们都是一个学校的,要互相照顾。”
回到车间,她早已在工作岗位上等待许久。
看着她如此清纯的模样,我很难想象她居然会跑到厂里来做事。
靠近她的身体,我似乎能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好像一款花露水。
我从不主动询问妇女的名字,我们并没有到十分熟悉的地步,最多只是同事关系。
我的工作内容十分简单,抽取一部分产品进行检查,没有问题就写上合格。
如果出现不良品要在登记表栏写上产品序列号、问题点以及当事人。
检查的方法和步骤严格遵照《作业指导书》进行。
交代完这些事情,我尝试让她自己动手检查,不料第一件产品就出了问题。
我急忙抓住她的衣袖,使劲往后拽,“谁让你直接拿手碰的?那么高的温度你不怕出事吗?”
她说我不知道这个事,尽可能表现的无辜一些。
我不想对任何人发火,我告诉她工作就这样,做不好就要承担责任。
没说上两句,她发火了,找班长告状,于是班长调她到其他岗位学习。
我只是被喊去教育一顿,之后我这里也就没带过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