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情节7
露小思彻底和家里闹掰。
梅姨的劝阻、姐姐的哀求、保安大哥的告诫，通通不管用。
父亲并无任何挽留，他失去的东西已经足够多，何必在乎。
“想好了吗？”露先生站在院里。
“对。”露小思提着行李推开铁门。
“不后悔。”
“对。”
租房、读书的日子并不好过。
从之前的落落大方变成现在的斤斤计较，每一分支出都必须精打细算。
没有家庭背景的影响，露小思的朋友变少了。
房东老太太从来没给她好脸色，有时候她会忽然停掉房间里的水电。
露小思很想和她坐下来谈谈，这不是一个好主意。
幸运的是，她在校外找到一份兼职，一天七十块钱。
开店的老板娘人很好，每天提供她两顿饭，前提是她必须在店里工作。
课余时间露小思回到店里售卖商品，工资第二天早上支付。
因此，她很少有时间去驾校练车。
尽管报名已经两年时间，车都没摸过。
同宿舍的同学笑话她有这么好的家庭背景，竟然不知道利用。
露小思很在意别人的看法，内心偏向于敏感，善良。
上早课时，舍友阿美发现自己的手机找不到了……
那时大家走的匆忙，并没有好好搜查。
下午上课，舍友阿丽丢了一部手机……
露小思成为最有嫌疑的人。
事情很快被校方得知。
愚蠢的保安在毫无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将露小思送至派出所。
她努力地辩驳，换来同学、辅导员更深的怀疑。
一天后，阿美在晾晒衣服的地方找到手机。
她选择将此事隐瞒，永远不说出来。
至于阿丽，竟然将手机借给同学，最后又忘记了。
三天后，陆小思回到学校。
迎来的并不是校方的道歉，大家都选择沉默，好像这件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
露小思也曾找到学校领导，要求他们公开赔礼道歉。
得到的却是一句：
“就这样吧，别把事情闹大。”
“我以个人名义补偿你，怎么样？”
露小思并没有选择妥协，她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告诉所有人——我没有偷东西。
商店的老板娘决定招聘新的售货员。
原因是，她不希望一个有污点的员工在自己店里打卡上班。
失去这份兼职，露小思的生活过得十分拮据。
之前从家里出来，身上就带了几百块钱。
租房子的钱都是向房东打下欠条，因此房东有理由断掉房间里的水电。
“回来了，”房东大妈正在和朋友打麻将，“什么时候把房租付清？”
露小思佝偻着身躯，扭着头径直往出租屋走去。
“催你交房租就不高兴，那我的难处谁理解？”
大妈这把没有胡牌，反倒是赔进去七十五块钱。
“再给你两天时间，”大妈下达最后通告，“到时候别怪我赶人。”
房间又被断电停水了，露小思推开窗户，壮着胆子朝楼下叫唤。
“阿姨，麻烦通一下水电。”
大妈不耐烦地瞥一眼楼上。
“忙着呢，没这功夫。”
没有配水的馒头吃起来是那么咽喉咙，依靠路灯散发出微弱的光芒，露小思勉强看清房间。
“或许我应该回去，”露小思坐在沙发上，“没权没势在外面真的很难混。”
当露小思提着行李箱、背着背包下楼时，惊讶地看到大妈正在看着。
行李箱和背包暂时“寄存”在大妈家里。
“都是些不值钱的衣物和被子。”
“有这些东西在这里，我不怕你不回来。”
“那你干嘛不扣押我身份证？”
“我虽老，可我不傻，”大妈咬住火腿肠，“那是违法的。”
露小思回到学校办理退学手续，校方退她百分之二十的学费。
紧接着来到银行注销不用的银行卡，买一张车票，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直到多年以后的某个下午，露小思和朋友回到和平市。
路过碧江河畔，见到熟悉的身影的那一刻，才决定留下来。
外出游行的日子过得很不顺利。
时常饿肚子，露宿野外，甚至被骗、被拐卖都有可能。
在此之前，露小思回过一趟家里。
这可不是因为她挂念家人，主要是想着拿走陈锋的练习册。
家中布局还是原来的样子，梅姨经常坐的椅子，露小雨拍摄的照片。
那扇红色的门一直被锁着，现在，只有父亲能够打开。
练习册被露小雨放在收纳盒里，她竟然没有带去美国。
露小思拿到拿到练习册之后，立即出后门，翻墙离开。
学校退回来的费用不足九百块钱，用不了几天。
露小思计划到一座城市找一份工作，赚够路费就离开。
和平市算第一站。
出发当天，露小思接到房东大妈打来的电话。
大妈问露小思行李箱、背包到底要不要？
大声地告诉她，不想要了，最终，索性挂断电话。
“现在，尽可能避开这些糟心事。”
她以前不相信佛祖，现在信仰上帝。
乌拉齐耳是个不错的城市。
露小思在这座都市里待的时间最长，相比于这趟旅行途中经历的城市。
三个月时间，露小思就已经赚够路费和伙食费，甚至有多余的钱买一顶帐篷。
离开乌拉齐耳之前，露小思特意回到曾经工作的夜店看看同事。
得到她们送来的祝福后，露小思打车前往高铁站。
万人空巷都不足以形容此地。
小孩、年轻人、老人；高兴的、哭泣的、心如死灰的；骗子、人贩子、戏子……
热闹的地方总是令人作呕，肮脏的环境使得人们愈加想要逃离。
有人跪着祈求捐助，有人对开出租车的司机破口大骂。
露小思将百元钱放到女孩身边，路人只是觉得她很傻，杯水车薪。
“我知道一百块钱没多大作用，如果捐赠的人多了，结局就不一样。”
女孩跪在石板上，膝盖骨已经跪到变形。
直到露小思离去，她还在那里。
“我想没有人会拒绝一杯甜美的咖啡吧！”坐在她身边的男人搭讪。
“别烦我，好吗？”露小思很讨厌这样的家伙。
“哦，真没意思，”男人扭过头去，小声地说一句：贱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