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还是人么
“春妮，你个死丫头！”昏过去的甘金柱悠悠醒来，哎哟哎哟叫唤着，压根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
春妮听到甘金柱的声音，怒火中烧，心头涌起无尽的恨意，一抹眼泪，操起墙角的扁担往他身上招呼。
“打死你个猪狗不如的畜生！打死你个猪狗不如的畜生！”
扁担抡的呼呼有声，打在甘金柱身上啪啪作响。
“哎哟！哎哟！你个臭bz！敢打老子，老子弄死你！”甘金柱在地上到处爬，怎么也躲不开春妮的扁担。
“爸！快来救我！”甘金柱向他爹爬去。
甘霖躺在地上，眼里满是惊恐，连爬带滚往后躲。
那妮子疯了，像厉鬼一样，双眼通红，面目狰狞似要吃人。
“你个老畜生！”看到甘霖，春妮更是恨意满满，抡起扁担砸下去，“啪！”
“啊！”甘霖惨叫一声，趴在地上像断了脊梁的虫子，蠕动半天，也无法挪动一下。
“他爹！你咋啦？啊！”春红捂着腰眼子，艰难挪过来。
见自家男人面色惨白的嚎叫，半分动弹不得，春红朝春妮撞去，“你个死丫头，你伤了我男人，我跟你拼了！”
“砰！”被陈明生飞起一脚踹出门，重重摔在院子里，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甘大芬吓得手脚并用往门口爬，想要逃离。
“你个黑心肝的！千刀万剐的伥鬼！哪里跑！”春妮一扁担抡下去。
“啊！救命！”甘大芬尖叫着往旁边一滚，扁担落在肩膀上，“砰！”
甘大芬差点儿晕厥过去，空气中很快弥漫着一股浓浓的尿骚味儿，甘大芬身下一滩液体蜿蜒。
院子里的人被春如画撵到院外，几名穿着制服的公安守在门口，还有好几个年轻后生，拿着棍棒，一脸愤慨。
听到屋里的鬼哭狼嚎，院外的人都不自觉的头皮发紧，浑身一颤。
甘家其他几个儿子都是欺善怕恶之辈，此刻如同鹌鹑，大气不敢出。
甘小芳呆呆听着，面无表情。
李红梅担忧的朝里面张望，不知春妮咋样了？
“救命啊！救命啊！”甘大芬爬出屋外，院子里只有她妈，半死不活躺地上。
“公安同志，快救命！”看到门口的公安，甘大芬忙呼救。
公安一动不动，仿佛什么都没听见。
春妮提着扁担要追出去，被陈明生拉住，轻轻摇了摇头。
“叔叔，我要杀了这些畜生！”春妮大喊着，心中恨意难消。
“傻孩子，我们审判不了他们，一会儿由公安处理！把扁担放下！”陈明生轻声道。
“叔叔！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春妮哭喊着。
“乖！不会让他们好过的！干了坏事就要承担该有的后果！咱们先把扁担放下！”陈明生安抚着情绪激动的春妮。
“哐啷！”春妮扔掉扁担。
“臭bz ，老子非弄死你不可！”甘金柱咒骂着。
“去死吧！畜生！”春妮冲过去，猛地朝着甘金柱踢去。
“啊！”甘金柱捂住裆部翻滚，叫声凄惨。
陈明生牵着春妮出来，冲公安点头。
“公安同志，快把这个人抓起来！”春红歇斯底里的喊道，“他闯进我家乱打人！”
“把这几个都带走！好好审一审，强抢未成年少女，三人以上属于团伙作案。
性质严重，影响恶劣！必须从重处罚，以防群起效之！”陈明生冷冷道。
“什么？明明是你打了我们！公安同志，你们不能听他的！
这是我外甥女，我们是娶媳妇，不是抢人！你们不能冤枉好人！”春红大声喊冤。
压根不知道团伙作案的严重性。
“老实些！一会儿回公安局有你交代的!”公安上前，一把铐住春红和甘大芬。
“我不是，我没有！放开我！”甘大芬一看银镯子铐住自己，使劲儿挣扎哭喊。
里面的甘金柱和甘霖也被铐在一起，公安费力架着两人出来。
“哟！不是说跟野猪林向家换的亲吗？咋成了抢未成年少女？”墙头上趴满了看热闹的村民，其中不乏刚才听墙角的那些二流子。
“谁知道呢？那姑娘一直喊舅舅，难道真是甥舅？”有人问。
“甥舅？甘霖就一个妹妹，死了好多年，早就不来往了，难不成这丫头是…”有四十几岁的中年人记起甘菊来。
“哦，我想起来了，我记得这丫头的爹是军人，好像还是个烈士！算起来，这孩子也就十五六岁吧？
天哪！这甘霖简直丧良心，这么小的外甥女都不放过！”旁边有人想起来，越说越气，忍不住骂道。
一家人，还是亲舅舅，就这么欺负一个孤女，还是人么？
之前觉得甘家被打可怜，这会儿看来，打得太轻了！该打断狗腿，打断第三条腿！
早上找村里借拖拉机，口口声声说是去野猪林接新娘，谁知道是去胜利大队抢外甥女！
虽然换亲在那个时候比较普遍，但这种抢未成年外甥女的属实没见过。
村民们鄙夷的看着甘家两口子、甘金柱、甘大芬被押到大卡车上带走。
“春妮！你怎么样？没事吧？”李红梅看着春妮，心有戚戚。
太可怕了，要是来晚了，春妮就毁了！
“我还好！谢谢你，红梅！”春妮真心道谢。
“孩子！”春如画怜惜的看着春妮。
“五叔公！谢谢！”春妮看到院外的几个族人，是五叔公家的儿子、孙子。
春妮被抓走，李红梅一路跑到二队，找到春如画，告诉他春妮被她舅舅给抓走了。
当时春如画还纳闷，把春妮抓走做什么？折子在自己手中，那孩子身上顶天也就五块钱，能捞到啥？
可是当李红梅说，让找叔叔去救她时，春如画立马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赶紧叫上自家的小子们，拿着棍棒往向阳大队赶，自己到大队支部给县武装部打电话。
刚下班的陈明生被人叫住，说是胜利大队的电话。
陈明生敏锐分析出春妮遇到危险，一个女孩能遇到什么危险？不外乎生命安全受到威胁和清白被毁！
为保险起见，陈明生立刻到县公安局报案，说有未成年少女被团伙强抢，孩子是烈士遗孤。
本来这种没出人命案的事情，公安是不想主动管的。
可是陈明生以县武装部、征兵办主官身份报案，这会影响到本地形象，公安局长只得安排人出警。
公安局只有自行车，骑到几十里地外的向阳大队，黄花菜都凉了。
陈明生把武装部的卡车借来，直奔向阳大队。
半路上碰到春如画一行，双方人马汇合，一同杀向甘家。
卡车停在公路边，一行人摸黑往村里去。
老远就听到春妮凄厉的呼救声、叫骂声，还有那些人淫荡的嬉笑声。
陈明生目眦欲裂，一路狂奔，血液都快凝固了，恨不能手撕了那帮畜生！
好怕自己来晚了，孩子被毁。
还好还好，没到无法挽回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