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农田干活 站稳脚跟
次日一早，郡府衙门发布新公告，言：“城西沃土，开荒耕种者，土地归开荒者所有，一亩田地只需上交一担粮食或者一两银子作为税赋，三亩以上者开垦完成后亦可售与郡府作为官田之用。有意者可到府衙报名挑选地块。”又附郡府印章，言之凿凿。众人一番盘算之下，心中欣喜，奔走相告。
不多时，府衙门前排队报名者多了起来。衙役们维持秩序好不热闹。有钱大户见有利可图，有的一次性交了几十两银子，几百两的也有，金额不一而足。百姓们普遍都是缴纳一两到三两银钱，也有挑来粮食抵扣银两的，可见确实不够富裕。
天赐早早就告诉了小齐放，聚齐一众乞丐，洗漱沐浴更衣，面貌涣散一新，也去排队交了银钱，当然这银钱都是天赐给的。天赐特意交代，要选连成一片的地块方便集中开垦耕种。每个乞丐领到一个地块，又签了地契文书，回来后直向天赐磕头感谢。
“谢谢恩公，您真是大好人！”
“谢我干嘛，现在还只是有了地，能不能开垦出来良田，明年会不会有收成，还要靠大家一起努力了！大家有没有信心？”
“恩公放心！我们原本就是穷苦人家，这点力气活不在话下。”众乞丐三言两语。
“那好，明日开干！”天赐握紧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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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西十里外，郡府早已做好地块标记，就等百姓前来开荒平整土地了。那些大户老板们买了诸多地块，也没有足够人手，要是不及时开垦出来，明年开春就会误了播种，只好又花些工钱请了穷苦人家劳力来做工。
一大早，老百姓们就蜂拥而至，锄头农具一应俱全，欢声笑语不断，热火朝天尘土飞扬。
天赐也来到了自己和伙伴们的地块前，大家伙儿齐心协力开挖。周天赐终究还是公子哥一个，这样高强度的劳作，没得一个时辰就累的不行了。
“不行了不行了，实在是干不动了。”天赐一下子就躺在地上了。手上起了两个大水泡，痛的不行。
“周大哥，你怎么了？手没事吧。”小齐放跑了过来。又撕了布条给天赐的手包好，免得感染了。
“惭愧惭愧，我就不是这块料。”
“没事，放心好了，大家一起干。周大哥你休息一下。”
自从小齐放召集了乞丐朋友们帮忙，又买了地块分给他们，现在俨然成了他们的小头目了，众人也都听天赐和小齐放的指挥。
“大伙儿一起加油，把周大哥的地给我挖好了！”小齐放大声招呼道。
天赐买的不多，自己一个人，有个三五亩地的粮食，料想也足够吃了，还可以种点蔬菜什么的。
“来了！”众人回应，齐心合力，三下五除二，一个时辰就把天赐的田地给平整好了。
“以后田地耕种这些事情，就拜托各位帮忙了，我实在是干不动，我只要有口吃的就行，剩下的都分给你们了！”
“周大哥客气啦，这是应该的！”众人感激天赐，连忙回应道。
天赐看着田地里的百姓们，又看看自己包裹严实的双手，不由得心里百感交集。自己从来没有到过田地里干过农活，原本想自己的田地自己平整，熟悉一下农耕事物，当个农民总比县令要简单吧。没想到第一天就成这副模样了。可是这巴蜀郡的老百姓，每日都要劳作，如今有了自己的田地了，自然更舍得辛苦。这老百姓真不好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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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西山，忙碌了一天，田地里开垦过半。天赐和伙伴们有说有笑的回到宅院里，洗漱完毕，正欲歇息，郡守何大人派人来请天赐。
“草民见过何大人。”天赐正欲给行礼，何大人上前一把托住，“天赐老弟，不用客气了。多亏了你想的法子，这几日报名者太多了，郡府收入超过白银两万余两，粮食三千多担。兴修河渠水库的银两已经足够了，老夫明日就张榜招募民工，提高工钱，开始修渠。”
“何大人不急，老百姓这些天正在开挖平整自己的田地，恐怕没有时间为您兴修水利工程。”
“那可如何是好？”
“再过几日，等老百姓把土地平整好了，你再发个兴修水利的公告，总之要大家有钱者出钱，有力者出力。您再去城中几户大户人家，游说一下，言明利害。要想明年开春顺利播种，水利设施必不可少。这方面老百姓比我们懂，肯定会积极出力。而那些有钱大户人家田地众多，没有人力，多出点钱修水库也是应该的。”
“天赐老弟真是绝顶聪明，就按你说的办！”
一来二往，天赐与何大人逐渐熟络起来。何大人几次想在郡府衙门给天赐安排个职位，奈何天赐总是拒绝，也就不再强求。兴修水利之事也全盘依照天赐的建议执行，又依地势架起十数个水车，将河道干渠之水引入支流，流经百姓的田地之中，免了挑水工夫。如此诸事顺利，就等来年开春开闸放水，灌溉播种了。
何大人见天赐购置了房产，还摆了美食摊子做起了买卖，赞许有加，无事时就去天赐小摊品尝美食。询问起天赐过往流放之事，也是长吁短叹，自然知晓其中滋味。
“何大人，这城里为什么天黑就要宵禁呢？百姓生活多有不便啊。”天赐想起，有了疑问。
“天赐老弟，你不知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城东山上有土匪，时常袭扰百姓，抢掠财物。府衙人手太少，清剿无力，就安排几位统领轮流驻防城东城西，设立兵营，防范土匪进城。城内则实行宵禁，天黑后禁止外出。不过感觉最近土匪袭扰的事件少了很多了，也不知咋回事。”
“何大人，如今百姓们都有了自己的土地，上山当土匪的已经很少了。我还听传闻说有些土匪洗手不干了，偷偷跑了回来，买了田地。若不是没有饭吃，谁愿意上山为匪呢。”
“何大人，草民有个建议，不如将宵禁的时间延后一两个时辰。”
“天赐老弟，有什么高见？”
“何大人，不如在街道两旁安放长明灯，挂上灯笼，允许商贩们晚上摆摊设点。一来灯火通明之下，土匪无所遁形，二来百姓可以晚上出来游玩。商贩们多挣钱了，郡府衙门也可以多收点税赋。只要衙役们加强巡逻，不让土匪有机可乘即可。”
“这样可以吗？”何大人还有点迟疑。
“这些时日我在城内走动，街道破败，人流稀少。何大人，如今郡府衙门有了足够的银钱，完全可以把郡城修缮一番，吸引周边百姓到郡城居住。”
“老夫要考虑一下。”何大人知道，这周天赐当年在清河县干的风生水起，名声在外，自己也有所耳闻。莫名其妙的，这周天赐被贬斥到这巴蜀边城荒野。如此有能力之人，朝廷居然弃之不用，真是可惜。
“如今土匪袭扰百姓之事时有发生，如允许百姓晚上出门，则需要增加城内护卫，涉及到兵力重新部署，需要和几位统领商议后再做决定。”
“何大人慢走。”天赐送别何大人离开。天赐知晓，这何大人其实也是一名正直之人，奈何巴蜀郡离都城实在太过遥远，何大人当年也是被排挤，只能到此地任郡守之职。只是这巴蜀郡实在太过穷困，还不如半个清河县。何大人任职多年，纵有抱负，也难施展。如今能帮何大人一把就帮一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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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放，起来了！”小齐放早上总是起不来，天赐拍着齐放的屁股。
“你也跟着我摆了一个月的摊子了，我教你的那几样你都学会了没？”天赐问道。
“学是学会了，只是总没有天赐哥你做的好吃。”齐放揉着眼睛，睡眼惺忪。
“从今天起，我就把摊位交给你了。以后不可躲懒了哦。”
“天赐哥，你不卖三角粑粑了？你要到哪里去？”
“我想四处看看，放松一下。至于接下来要干嘛，还没想好。”
“天赐啊，这城外土匪多，你不要出城啊。”齐奶奶听到了，连忙过来说道。
“齐奶奶，您放心，我只是出去走走，随便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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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赐出的门外，漫无目的的走着。
郡城的街道上人流量比以往多了许多。自从将田地分到了百姓手中之后，明显看到人们的脸上有了喜色，有一句没一句的憧憬着明年的好光景。街上巡逻的衙役们也有了精神，不再是凶巴巴的神色。街道两旁，有人正在修剪树枝，清扫落叶，破旧的地方有民工正在认真修补。
天赐走到街道尽头，爬上城墙，看向城外。郡城百姓熙熙攘攘，正朝着城西的田野方向走去，有的扛着锄头，有的推着小车，定是去田里劳作去了。天赐所见之下，一眼望不到边，果真是千里平原沃土。恩师孙相选择在这里设立巴蜀郡，真的是思虑深远。
此时此刻，天赐想起了数月前自己还在清河县山巅之上，查看清河全城美景，豪情万丈。没想到如今却站在巴蜀郡城墙之上，又是另一番风景另一番感觉，人生际遇，真是半点由不得人啊。
恍惚出神间，“何人在此，速速离开！”
天赐惊醒，“这就走这就走。”正欲抬脚离开，抬眼看，惊喜“阿牛哥，你回来啦！”
“唉呀，原来是天赐。别走别走，我昨日刚回来，本来打算今日换班时去找你，没想到你不请自来了。”周统领十分兴奋，又找了一个酒馆，两人小酌了几杯。
“天赐。我听何大人讲起，这农田开荒兴修水利之事，都是你的主意。天赐真有你的。”周统领夸起天赐来。
“嗨，我那日去田里开荒，没干几下，两只手就起了水泡了。真不是下田干活的料。”天赐自嘲。
“那是，你这小身板，哪里能干那么粗重的农活。有空时我去帮你干。”周统领逗趣道。
“不用不用，田地我都交给别人帮我干了。不过你这么一说，我是得好好训练一下。”
“如今土匪猖獗，你是得好好练练保护自己。你不如到我的营里来吧，练练打仗功夫，强身健体也挺好。”周统领放下杯子。
“真的可以吗？一言为定！干了！”天赐听阿牛哥这么一说，觉得不错。知儒学院里学的那点三脚猫功夫，在土匪面前根本一点用都没有。
“说走就走，带你去兵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