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回家过年 一家团圆
方县令近日有点烦。当初觉得修筑河道是个麻烦事，没想到让周天赐给做成了。
往年，朝廷按时下拨两万两银子，自己又让本县富商捐点，也能够用。与其说是捐，其实多半部分进了方县令自己的口袋。平日里给富商老板们一点好处，大家心照不宣，也过了这么多年了，相安无事，各得其所。
结果周天赐一来，想出租赁竞价这么个点子，直接就把富商们之间的利益格局给打破了。商人精明，自知机不可失，争得是头破血流，完全不听打招呼，以后谁还会捐钱。
清河河道修缮顺利完成，竟没向朝廷多要一两银子，周天赐确实是后生可畏。只是这周天赐每日里抱着账簿算账，每一分银子花在什么地方都清清楚楚，竟完全没有想着还要打点人情，迎来送往，二十万两白银竟然真的全都花在修筑河道上了。
河道修缮四个月，工部派人来视察过，府尹大人又隔三差五来检查，县衙都倒贴进去几千两银钱招待了。如今弄得这么漂亮，只怕以后迎来送往的花费不会少。
“这个周天赐，这么会算账，真不如去当老板做生意，跑到这清河县来做什么！”方县令甚至都有点恼怒。
“大人，周县丞在外求见。”衙役敲门。
“哦，快请他进来。”方县令正了正衣冠。
“下官参见方大人。”周天赐进门致礼。
方县令一副和颜悦色的样子，毕竟周天赐现在是修筑河道的大功臣嘛。
“周大人找本官有何事吗？”
“年下将至，下官思念父母，想回都城看望父母，陪父母过个年，特来向大人告假，还望大人批准。”天赐言辞恳切，看样子行李都准备好了。
“周大人思念父母，实属应该，本官准了。路途遥远，雪天路滑，注意安全，你可于元宵之后再来点卯。”方县令无法拒绝。
“多谢方大人体恤，下官告退。”天赐行礼，退出县衙。
方县令看着远去的天赐，略一思索，关上门，写了一封书信，吩咐衙役送出。
周天赐毕竟年轻，听到方县令批准自己回家，喜形于色。回到宅院，家仆早已收拾好一切。冬季寒冷，还特地给马车安上了铁索，免得天冷路滑。
天赐的心早已飞回都城，一路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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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都城郊外，即将见到父母亲了，天赐格外激动，吩咐家仆再快点。正赶路间，另一条小道竟出现了一辆马车，差一点与天赐的马车撞上。
“不要命了，赶着投胎啊！”家仆扯住缰绳，不由得就是几句怒骂。
前面的马车却丝毫没有停车的意思，从马车里伸出一只手来，随手丢出一锭银子，“不好意思，赶时间，惊扰了！”
天赐观这马车，居然有四匹马牵引，骏马通体雪白，疾如闪电。
“这是哪个王公贵戚的马车？”天赐从未见过。“算了，我们继续赶路吧。”
冬日里，春节将至，却正是商铺生意最红火的日子。达官贵人也好，老百姓也好，都要赶在春节团圆的日子里，买点布匹做几件新衣，祝福新年新气象。
周老板这几日在店铺里都忙晕了。年纪大了，儿子去外地做官去了，店铺里帮不上什么忙。三女儿又什么都不会，还得周老板自己上。
“周老板，最近可有新货到店？”
周老板一听有客，转过身来，正欲致礼，定睛一看，喜出望外，“原来是天赐回来了！”
“是我，孩儿拜见父亲。”
“你这臭小子，怎么今日才回，路上没事吧，大雪天的。”周老爷一边拂去天赐肩上的雪籽，一边责怪天赐，“怎么也不先写封信告知回家的日期，我好去城门口接你。”
“一路没啥事，我不是回来了嘛。”
“掌柜，你来照顾生意。我们回家！”周老爷吩咐掌柜看店，几人有说有笑的坐着马车回家了。
回到家中，母亲正在做年糕，看到儿子回来了，欣喜异常。
晚上一家人欢欢喜喜，大快朵颐。天赐给父亲母亲讲述了自己在清河县看到的美景，又讲了兴修河道的事情。天赐眉飞色舞，讲到精彩之处，一家人哈哈大笑，乐不可支。父亲直夸天赐聪明，不经商真是太可惜了。一家人在一起，这真是最幸福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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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陈镜已听说天赐回来了，忙跑来见面，又邀上上官敏儿，自是喜不自胜，一顿埋怨。
“天赐哥，你怎么去了好几个月也不给我写信。我给你写了几封信你都看了没有？”敏儿有点不满。
“我都看了，只是忙于修堤，忘记回信与你，不好意思了。”天赐给敏儿夹了一块肉。
“我不吃肉，母亲都说我长胖了。”敏儿拒绝，又夹回给天赐，“天赐哥你瘦了，好好补补。”
陈镜已在一旁看在眼里，真是无语。自己隔三差五就去智儒学院看望敏儿，都没有这个待遇。
镜已岔开话题，“天赐兄，你在清河县过得还好吗？”
天赐一下子又来了兴致，绘声绘影的讲述了自己在清河县的所作所为。敏儿一脸崇拜的看着天赐，讲到高兴之处使劲鼓掌，又以水代酒，碰杯同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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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儿终归还是回家晚了点。和天赐哥在一起，真是最开心的时刻。母亲家教甚严，今日恐遭母亲斥责。
敏儿忐忑不安，轻手轻脚的回到房中。点燃一根蜡烛，回过头，母亲正坐在茶桌前，看来已等候多时。
“去哪里了？”
“母亲，孩儿和几个同学出去玩了会儿，忘记时辰了，所以，回来晚了。请母亲饶恕。”敏儿不敢撒谎，却也不敢说出名字。
“母亲一直嘱咐你，不要一个人外出，你就是不听。你忘记你小时候的事情了？这么晚回来，万一出事，你让母亲怎么办，怎么对得起你的父亲。。。”
“孩儿以后不敢了。”敏儿知道难免一顿责罚。
“算了，你既无事，大过年的也不责罚你了。对了，你的大哥凌风回来了。刚才来看你没在，现在去外祖父房里了，你跟我去见他吧。”母亲起身。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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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儿拜见外祖父。”
“凌风孙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快来坐。”上官大人扶起上官凌风。
上官大人很满意这个大孙儿。自废太子死后，婉儿就将凌风，秋月和敏儿都改姓上官。这个凌风自小就是乖巧懂事，长大后又积极参与家族生意，左右逢源，独当一面。
上官家族受当年废太子谋反事件影响，在朝中一直不受重用，遂安心打理家族生意。皇帝还算仁慈，继续让上官家族负责军需物资采办，家族生意日渐红火。
“孙儿昨日就回来了，到兵部递交了文书报告，今日一早又去领了明年的采购清单，晚上才得空回来拜见外祖父。”上官凌风报告了行程。
“孙儿辛苦。朝中之事，你不必细说。只有一事，凌风，你要切记。”
“凌风不知何事，请外祖父告知。”
“外面的马车是你的吧。自古以来，只有王侯将相，王公贵族才可以四匹马驾车，你逾矩了。我已命人改为两匹马驾车，才匹配你现在的身份。”
“外祖父，孙儿明明是。。。”
“但是你现在已经不是了。”上官大人阻止凌风继续说下去。
“父亲，敏儿回来了。”母亲在外面轻敲书房门。
“快进来快进来，你大哥也在这里。”上官大人打开门，让母女俩进屋。
敏儿欠身致礼，“敏儿见过凌风哥哥。好久未见哥哥，甚是想念。”
凌风微笑，扶起敏儿，“大哥也想念你。大哥从边塞带了些礼物回来，明日送与母亲和敏儿。”
几人又说了会闲话，敏儿困意渐深。母亲见状，就告退回房，各自歇息。
过了两日，敏儿的二哥秋月也从南城赶回，一家人在一起，上官婉儿很高兴，难免又唏嘘感叹了一会儿。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吃了年饭，封了红包。
敏儿接过红包，“谢谢母亲。”
凌风也给敏儿封了个红包：“敏儿，大哥也给你个大大的红包。”
敏儿欣喜接过，“多谢大哥。大哥最疼敏儿了。”
秋月妒嫉，“母亲，大哥，我也要红包。”
凌风：“你都多大的人了，还要红包。给你。”
秋月接过，“谢谢哥。”
一家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凌风想了想，问：“敏儿，你还有半年的学业就可以出师了，有什么打算吗？”
敏儿没有想好，“敏儿还没有想到这个问题。”
凌风转向母亲：“母亲，敏儿在智儒学院也有数年，学业大有长进。儿子想，不如让敏儿跟随我，学习经营家族生意如何？”
母亲否决：“女儿家不宜抛头露面，还是在家陪着母亲为好。”
母亲看向敏儿：“敏儿，如今你也十六了。等你出师，母亲打算给你物色几个王公贵族的公子。你看中哪个，就早日成亲吧。”
敏儿急了，“母亲，敏儿还小，不想成亲。”
秋月也觉得挺意外，“母亲，不想敏儿多留几年在身边尽孝？”
母亲喝茶叹气，“敏儿，不是母亲不想留你，母亲也舍不得。如今你外祖父还在朝为官，你凌风大哥也执掌家族生意。”
“母亲的身份你们也知道，如今都靠外祖父，我才能在上官家族有一立足之地。一旦你外祖父。。。。。”，母亲讲着动情，不由得抹泪。
“趁着外祖父还在位，母亲为你寻个好人家，你的后半辈子才有依靠。”
凌风点头，安慰母亲道，“母亲忍辱负重，儿子定当努力，保一家周全。”
秋月也信誓旦旦，“秋月也会努力的，请母亲放心。”
敏儿还想再分辩，“母亲为女儿思虑周全，只是。。。”
凌风忙劝住，“母亲，现在谈论敏儿之事为时尚早，等敏儿出师以后再说此事也不迟。”
母亲也恢复了神情，“好吧。夜深了，各自回房睡了吧。”
三兄妹行礼告退，各自回房歇息，敏儿一夜未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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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华宫里热热闹闹，太监宫女们贴窗花，扫雪，嬉笑打闹。
孙皇后看着庭院里的花朵发呆。冬日里的梅花开的鲜艳，可是孙皇后一点赏玩的心思都没有。这样的年节已经过了十七个年头了，虽然皇帝每年都是大操大办，赏赐颇多，但是这家宴上永远缺了一个人，就不完整，不幸福。
皇帝已没有心思再去寻找了，自己再难也不能放弃。
孙皇后如今感觉，看谁的孩子都像是自己丢失了的孩子。十多年来也陆续也派人寻找打听了很多地方，最后确认都不是自己的孩儿。
“儿啊，你到底在哪里？”孙皇后一阵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