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太子被斥 文王立功
天气越来越热，皇帝一夜无眠，辗转反侧。白天巡视御花园，不由得勾起回忆。年轻时为保江山稳固，终日在外征战，陪伴妻子时日渐少。修建御花园也是为皇后解闷，皇后喜欢园艺修剪摆弄花草，也算是终日无聊有所寄托。只是皇后年轻时跟随自己南征北战，吃苦受累，生下承德后，身体有亏，建国后还没享几年清福，就痨疾发作薨逝了。太子如今也三十有五，平日里看起来对自己也是尊重有加，没想到背后里又是另一番做派，真是气恼得很。
“皇上，太子前来请安。”皇帝刚刚洗漱起身，安总管进来。
“噢，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今天这么早来请安。宣他进来。”
“儿臣给父皇请安。”太子进前，跪地请安，看样子也是一夜未眠。
皇帝看看太子：“太子，待会儿一起用早膳吧。”，“是。”
早膳很快上齐，入座，喝汤。皇帝问：“太子，你看起来很累，最近都在忙着什么呢？”
太子起身应答道：“谢父皇关心，儿臣不累。”又讲了些御花园修缮的进度缓慢的说辞。皇帝听了也不说话，嘱咐太子也多吃点。
用完早膳，皇帝放下筷子：“太子你随朕去勤政殿，朕有话说。”，“是。”
勤政殿内，皇帝坐定，重又恢复威严神态：“太子，秦相奏请，建议你去清河县慰问救济百姓，朕已准奏。”
“父皇，那御花园修缮工程是否继续进行？儿臣可以安排好了再出发。不然皇祖母那里不好交代。”
“御花园修缮的事你就不用管了。朕决定让崇文接手。你把工程账目和崇文交接一下，明日就动身去清河县。”
太子紧张，口不择言：“不如让文王去清河县吧？儿臣还是一心一意完成御花园修建为好。”
皇帝终于忍不住了，手中批折子的毛笔直朝太子扔去。
“你说什么？！你以为朕不知道你干了什么吗？！”
“东宫那么宽敞，住不下你太子吗？”
“太子妃知书达礼，你们都有了两个孩子了。上官家族是名门望族，你还要在外面养女人，你让朕如何面对他们！！”
太子脸色一青一白，还欲分辩：“儿臣只是。。。。”
“看在你母后的面子上，有些事我不想拆穿你。这么些年朕日常提醒你，希望你早日醒悟。没想到你越来越放肆，竟敢趁御花园修缮中饱私囊，勾结官员，惊扰百姓。朕对你真是失望至极！”
“立刻遣散你私宅里的人，给朕滚回你的东宫闭门思过去！没有朕的旨意不准出宫！清河县你也不用去了！！”
太子瘫坐在地上。自己这么多年做了些什么，原来父皇已全部知晓。
“儿臣一时糊涂，请父皇恕罪！”
“滚！”
太子强忍慌乱，跪拜行礼，退出勤政殿，竟出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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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王收到皇帝旨意，接手御花园修缮工程，不敢怠慢。重定方案，加紧督造，两月有余，竟赶在太后寿诞之前，顺利完工了。皇帝先行验过工程，账目井井有条，记录详实。又去御花园实地查验了一番，花香满园，曲径通幽，假山小桥流水一应俱全，虽不奢华，却也精致有序，颇有一番风景。
“儿臣知晓皇祖母腿脚不便。湖水湿气太重，不宜在御花园修建内湖，因此锦鲤池只是稍作修缮。可每日命太监宫女轮流去玉山后取泉水，用来浇灌花儿即可。可以省下大笔银两，也不用征地扰民。”文王向皇帝报告。
“不错。我儿有心了。”皇帝点头许可，寻思着：“崇文文质彬彬，办起事来却也能干得力，有一颗仁德之心，确实不错。”
几日后太后寿辰，皇帝扶太后在御花园游玩，众皇子皇孙，皇帝嫔妃一应跟随。
太后喜笑颜开，拉着皇帝的手：“皇帝有心了，御花园修建的极好。看到这么多花儿，我老太婆感觉又年轻了许多了。”
“母亲开心就是儿子的福气。崇文办事妥帖，这御花园修缮他想了不少主意，母亲可还满意？”
“满意满意，哈哈哈哈。崇文孙儿呢？”
“孙儿在这里呢。”崇文赶忙上前。
“以后你和清儿要多入宫，陪祖母说说话，看看花儿可好？！”
“孙儿遵命。”
太子看着皇祖母亲近文王的场景，心中无语：“这本是我的功劳，干了一半，生生被文王抢了去。祖母，我才是您的嫡亲孙儿。”
众人游遍御花园，太后有些累了，皇帝遂护送太后回宫，众皇子嫔妃家眷自行离去。到了夜晚，皇帝为太后大摆寿宴，美酒佳肴，群臣恭贺，一片歌舞升平祥和景象，直至深夜方才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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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回到东宫，进门坐定，一时气急爆发，打碎了茶杯，踢翻了椅子。
“好你个文王，竟敢与我太子作对！父皇日理万机，怎会知我在外所为，定是你从中作梗，恶意挑拨。今日你风头尽占，明日我必叫你颜面扫地，生不如死！”
太子妃害怕了，赶紧上前阻拦：“太子你疯了？！怎可说出如此恶毒的话来！被父皇知道了就不好了！”
太子余怒未消：“那又怎样！我是太子，他只是个王爷！迟早有一天，我要把他踩在脚下！”
“太子谨言慎行，小心隔墙有耳！”
“隔墙有耳？难道父皇派人监视我？还是文王？”太子猛的一惊，太子妃的话提醒了他。
“好了，我没事，只是喝多了发泄一下而已，不会怎么样的。已经很晚了，馨儿你早点歇息去吧。我再看看书就睡觉。”
书房内，太子踱步，酒劲过去，清醒了很多，心乱如麻。自己这么多年对父皇尊敬有加，虽在外弄了个宅子，不过也是想要自由一点罢了，没想到父皇竟然派人跟踪监视。自己只不过想要弄点银子弥补亏空，父皇也大加斥责。银子吐出去了不说，功劳还被文王抢了去。至于说结交官员收点人事，哪个皇子没有，算什么事。自己被关在东宫月余不能出门，还是祖母寿辰之故，父皇才放了自己。真是倒霉到家了。
“这个文王，小时候还和我很亲近，看他书呆子的样子，现在竟然敢抢我的功劳了。”一想起来，最近几年，父皇陆续交给文王几件事情，他都完成得很好，恐不是一个书呆子能做到的。“文王平常话语不多，看来文王的实力隐藏的很深，真是小瞧他了。”
“来人！”太子思虑一番，叫来心腹手下，交代了几句，手下应承而去。太子歇下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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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王妃有孕五月有余，太后寿诞告假未去。文王深夜回府，一脸喜色，将太后寿诞盛况说与王妃，又得太后夸赞，父皇表彰，群臣祝酒，欣欣然志得意满。文王妃羡慕不已，又说了一会儿恭维话，吩咐下人给文王沐浴更衣，早点歇息。
次日早醒，太子妃贪睡，文王不许惊动。翰林院文书尚未处理完毕，文王直往翰林院而去。行至半路，偶遇太子正与工部尚书常旭阴凉处聊天。
“见过太子。”文王上前打过招呼。
“见过文王。太子，文王，臣下还有公务要办，先行告退。”常尚书识趣而退。
太子眼望天空，“今日不用早朝，文王进宫来所为何事？”
文王应答道：“翰林院还有些文书需要处理。”
太子冷嘲热讽：“噢，文王爷你啥时候对这些繁文琐事也上心了。”
文王面不改色：“父皇信任，本王不敢懈怠。”
太子脸色愠怒：“是啊，现在父皇对你信赖倚重，你是要抓住机会，相信你很快就可以取代我了。”
文王脸色微变：“太子慎言，父皇没有这个意思。”
太子言道：“父皇是没有，只怕是有人已经有了心思，意图犯上作乱。”
文王沉默，片刻应答：“本王所做之事，俱是父皇旨意，本王问心无愧。太子如有疑问，还请向父皇请教。”
太子语塞，拂袖而去：“哼！”
太子刚才向工部常尚书问询了御花园修缮花费，竟不及自己当初的一半，为国库省了二十万两银子，没来得及细问以查找漏洞。“如今文王也敢顶撞自己了，又得父皇赏识，真真是日后隐患。”太子暗暗寻思。
文王也是没办法。原也只想做个逍遥王爷，只是太子所作所为，属实德不配位。清儿有喜，本欲常伴左右，安心待产，奈何父皇旨意不敢违抗，自己还年轻，也想干几件利国利民的好事。没成想得罪了太子，只图个无愧于心吧。
太子，文王各回各处，按下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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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早起，珍妃服侍洗漱，早膳间，皇帝赞许道：“原以为崇文只喜诗文音律，没想到御花园修缮之事办的如此妥帖，太后夸赞，深得朕心。”
珍妃点头：“文儿勤勉，皇上信任，加以历练，必不负所托。只是清儿有孕，照顾清儿是头等大事，皇上也不要太过于倚重文儿，以免。。。。”
皇帝心里清楚，珍妃入宫多年，心思从不外露。崇文随母，也是稳重有余。“朕吃饱了。爱妃慢用，朕去给太后请安。”有些话确实也没有必要说透。
“恭送皇上。”珍妃起身，目送皇上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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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给母亲请安。”皇帝进到太后寝宫，弯腰作揖道。
“我儿来啦，快坐，上茶。”太后致意。
“昨日辛苦皇帝操持寿宴，我很满意。到御花园走一走，神清气爽，崇文孙儿这事办的不错，皇帝要好好嘉奖。”
皇帝说了些崇文近些年在翰林院行走所经办的政事，一顿夸奖。“最近这些年，崇文日渐稳重，交办的几件事情都办的有声有色，确实不错”，顿了顿，“堪当大任。”
“堪当大任？皇帝你的意思？”
“儿子也是想来征求一下母亲您的意见。”
“崇德不堪，沉迷酒色，收受贿赂，中饱私囊，笼络官员。。。”皇帝也不敢说的太多，“条条都是欺君罔上之罪。”
“可是太子是你的嫡子，是我的亲孙儿啊！”太后禁不住，泪流满面。
“儿子惭愧。这些年忙于政务，对崇德疏于教导，导致他犯下大错。”
“为今之计，只有对崇德小惩大诫，褫夺太子封号，让其做个平常王爷，希望他悔过自新，平安度日，终此一生罢了。”
“皇帝你自己决定吧，只要崇德重新做人，就还是皇家儿孙。”太后垂泪叹气。太后深知后宫不得干政，只要太子活命，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母亲，儿子还得去勤政殿处理公务，明日再来看您。”皇帝起身告辞。
“太后，皇帝对自己的亲儿子太严苛了。”太后身边服侍的嬷嬷看着皇上远去，不禁说了出来。莲心服侍太后也有数十年了，宫中老人了。
“莲心，不可如此议论皇上。”，“是。”
“谁说不是呢，总要想个法子才好。”太后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