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皮实
“大囡，你怎么一点规矩都没有？怎么说话的？！”
方兰花一反在程父和程婆子面前的唯唯诺诺，板起脸训道：
“你未来的丈夫来了，还不赶紧给我倒水去？”
程晓晓却是冷笑不已：“我未来的丈夫？我以为，想要把我强嫁出去的人，已经被我送进去坐牢了？”
方兰花瑟缩了一下，但想起婆婆一早起来耳提面命的交代，还有儿子撒泼打滚着要的水果手机，还是鼓起勇气继续说道：
“我们村子里，向来婚嫁大事，都是父母说定了的。你以前都是一向听话的，现在怎么就不听我的了？你听妈的话，才是妈的好女儿啊。”
但看程晓晓还是不肯顺服的程婆子，原本躲在屋里躲丑的，现在也忍不住跳了出来：
“我老程家辛辛苦苦养了你十几年，难道你不用报答的？老娘告诉你！你要么就乖乖跟张富贵走，要么，就等着我们捆起来，让他将你拖走！”
瘫坐在一旁，一边兀自翘着脚吃着花生米，一边用他那双鱼泡眼招子，黏腻地打量着她的张富贵，闻言后色眯眯地一笑：
“程婆子果然懂道理！正是这样！你是要喝敬酒，还是罚酒？”
说着，又单手顺势一甩他手中的鞭子。
【哼，就该让这贱皮子狠狠被揍一顿，好生知道些厉害！】
程晓晓听着程婆子的心声，笑了：
“奶奶真是年纪大了，记性也不好了。难道你忘了前几天在看守所里关起来的滋味了？杨警官他们刚走，要不将他们叫回来？趁他们还没走远。”
程婆子想到在那看守所里吃不好睡不好，还提心吊胆的日子，顿时浑身打了个颤。
她往后退了几步，哆嗦着嘶喊道：“带走带走！快把这个臭丫头带走！张富贵，你只要把她收拾得服服帖帖的，我们说好剩下的那些彩礼，我可以减半要！”
张富贵没想到有这种好事，龇牙一笑，顿时露出歪斜的牙齿：
“哈哈，这件事就交给我张富贵吧！我一定会拿出我所有的功夫，将她训练成一个乖巧听话、唯命是从的小绵羊！我说东，她不敢走西，让她对我不敢有丝毫反抗之心！”
素来听说他暴脾气又爱动手的程婆子，满意地点点头：“那我的这个孙女，就交给你了。”
她得意地看过去。
让这个贱丫头敢害她被关了好几天！
还让她唯一的儿子坐牢都不知道要坐多少年！
想到这个贱丫头即将要吃的苦头，她就不由得一阵解气。
“你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用上去！我这个孙女，笨手笨脚的什么都不会，就是有一个好处——皮实！”
张富贵带着一脸淫笑不断靠近。
就在程婆子得意地等着程晓晓痛哭流涕求饶，方兰花作出不忍直视的样子，程晓晓冷不丁地抽出那把扳手，猛地一挥，砸到向她伸出油腻爪子，要拖她走的张富贵胳膊上！
“啊！～～痛！！”
一串痛号简直要掀翻了屋顶。
张富贵右手拎着的鞭子都不禁掉到地上，只顾捂着自己的胳膊肘跳脚。
他眼珠子通红，流露出对程晓晓的憎恨之气：
“你这个贱女人！给脸不要脸，你给我等着！”
而程婆子和方兰花早已吓得往屋角躲。
他又捂住胳膊，狠狠扫视着她们：
“你们这些程家人，是不是故意合起伙来耍老子的！老子告诉你们，你们最好祈祷我的胳膊没事！万一要是有个骨折啥的，你们就等着倾家荡产赔老子的损失！”
“就算程大雷进去了，你们还有个程德才在外面呢！谁知道他哪天不走运，掉进哪个坑洞山崖里去！”
程婆子顿时整个心肝都要颤抖起来了。
她慌忙道：
“孙女婿！好孙女婿！这全是这个臭丫头的错，跟我们没有半点儿关系！”
“我们家里也没有钱啊！不要动我的乖孙！你要是想解气，就把这臭丫头带走，正好服侍你。”
“以后她就是残了傻了，我们也不会追究！你随意作弄！”
方兰花也忙不迭地拼命点头。
[这灾星快点被张富贵带走吧，以后就不要再回程家了！]
程晓晓却不知什么时候捡起了那条鞭子，歪头问：
“你们什么时候问过我的意见了吗？我答应了吗？”
她又点了点头，慢条斯理地道：
“原来，就是有些贱皮子，非要把事实摆在他们面前，他们才肯承认。”
说完，程婆子三人眼前一花，只见“唰唰”几声，一阵鞭花甩了过来。
那鞭子如同一条灵蛇一般，在空中急速飞舞，发出清脆的声响。
每一次挥动，都带着凌厉的风声，仿佛要将空气撕裂开来，让人不寒而栗。
眨眼之间，鞭梢已经近在咫尺，触到他们鼻尖，又落到他们的身上！
一道、两道、三道……
已经袖手不干活十来年的程婆子，早已忍受不住这阵撕心裂肺的剧痛，她只觉得自己全身的皮肉都要被抽下来了，赶紧哀叫求饶：
“大囡，大囡！我错了！我是你奶奶，你快点住手！”
方兰花在一阵惊骇不信过后，也边闪躲边劝她罢手：
“大囡，有话好好说。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而张富贵呢？
则在最初一阵鞭抽，反应过来以后，就想要夺过程晓晓手中的武器。
却反而被程晓晓一个扳手下去，狠狠敲中了膝盖窝。
他狼狈下跪以后，紧接着就是一阵滔滔不绝的国骂。
程晓晓呵呵冷笑，只是不理，一意要狠狠教训这些恶心到了她的人。
一时之间，长鞭、扳手齐上。
院子里哭嚎声、求饶声、怒骂声接连不停。
终于，程晓晓因为暂时的体力不支，还是停了下来。
她一边喘匀气，一边拎起扳手，指着他们道：
“今日我力气恢复得不够，暂时放你们一马！”
“记住！你们平日里爱怎么恶心别人我不管，但要是恶心到我面前，那就不要怪我，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了！”
“就算是白天找不到机会，难不成你们晚上还不用睡觉！？”
她云淡风轻的面孔上，居然还挂上了一丝惬意的微笑。
微笑！
眼前三人顿时瑟缩了一下，再也不敢违抗，急忙点头如捣蒜：
“我……我们知道了！”
天老爷啊！他们不怕凶人恶人，最怕的是像程大囡这样突然疯起来的神经病啊！
没有讨到一分好处，浑身上下还没有一处不痛的张富贵，看着眼前这个女煞星，不由悔青了肠子：
早知道这是个有精神病的疯子，就算是白白送给他，他也不敢要啊！
谁知道她哪一天趁他睡着了，会不会突然暴起把他的小命都给拿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