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报案
眼看着这个突然发疯的灾星，把她们逼出房间以后，又祸害了她老程家好不容易置办下来的桌椅衣柜，程婆子心里一阵一阵地流血。
直到程晓晓慢条斯理地喝完程母被逼着做好的荷包蛋汤面，又似乎瞄上了她爱孙的摩托车，程婆子终于还是忍不住硬着头皮开口了：
“等等！那是你爹特意给你弟弟好不容易置办的！难道你连你弟弟的摩托车都要祸害？”
程晓晓冷哼一声：“钥匙呢？”
程婆子睁大了眼睛：“什么？”
“我说，钥匙呢！？”程晓晓一字一顿地问道。
程婆子怎么肯告诉她呢？于是直瞪着她不肯开口。
【大囡怎么变成这样了？她要摩托车钥匙干什么？我是绝对不会告诉她，钥匙被我藏进衣柜的抽屉里的。】
程晓晓一听到这个声音，瞄了缩在角落的程母一眼，就径自往散落一地的衣柜那边走去。
伴随着她的脚步越往那边走，程婆子的眼睛不由得越睁越大。
【完了！这疯丫头，不会找到藏在我那条旧长裤口袋里的私房钱吧？】
程晓晓一听，原本想拿了钥匙就走的手一顿，一边看向程婆子，一边慢吞吞地往她衣物的方向摸去。
程婆子的一颗心啊，如火烧火燎一般，眼睛简直要瞪出眼眶来！
她终于还是忍不住了，跳出来大喊一声：“那些是我的破衣服了，你去动它们干什么？！”
程晓晓咧嘴一笑：“奶奶，我知道你最疼惜我最大方了。我今天要出去外面一趟，怕太冷冻到了我。所以特意来借你的裤子穿一穿。”
她又紧紧盯住程婆子不放：“只是一条破裤子而已，难道奶奶舍不得？”
说到这里，她又拎起一直拎在手上没放下过的扳手，漫不经心似的在程婆子面前晃了一晃。
程婆子立刻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地烧起来，手上、身上被刮到的地方也痛了起来。
“我我哪里会舍不得？你要你要就拿去！”
她在心里恍似被油煎似的，不由祈祷了起来：天老爷千万要保佑她，不要让这个死丫头发现她缝在内兜里面的私房钱啊！那可是她攒了半辈子的棺材本了！
程晓晓慢条斯理地脱下自己挂了不知道多少丝的破裤子，又穿上程婆子的旧裤子：
“嗯，果然是奶奶穿过的裤子！就是比我穿了十年的那条破裤子舒坦！”
程婆子现在可不敢招惹她，一时笑得比哭得还要难看。
程晓晓把她们甩在后面，径自骑上了摩托车出发。
身后隐约传出程婆子终于忍耐不住的打骂声：
“你这个当妈的是废物垃圾啊！刚刚还一直死不吭声？这么没用，还带出个小灾星来，我打死你算了！”
程晓晓把程母一阵阵委屈的呜呜哭声抛到了身后。
现下的她，再也不会被状似柔弱可怜的程母所迷惑了。
在逐渐熟悉了这辆简陋的摩托车以后，她加快速度骑到罗洋镇的派出所。
脑海中那个“程大囡”，在婚后一段短暂的“新婚燕尔”之时，也曾跟着张富贵来过这个不大的小镇。
因此，她在一阵寻找过后，还是顺利找到了派出所。
“我来报案！”
已经连续执勤了十几个小时的徐警官，看到这个一脸血污蒙面，明显是经历过一场殴打事故的瘦小女孩，不禁紧紧地皱起了眉头。
“怎么回事？你是被谁打了吗？”
即使是血痕斑驳，也掩不住一双清亮如水眼眸的程晓晓，一眨都不眨地盯着这个一身正气的警官：
“我报案！土树村的程大雷，伙同他母亲，在十九年前偷换了别人的亲生女儿，涉嫌拐卖幼儿。”
“我报案！程大雷一家子人，长年家暴殴打我，证据就是我自己，就站在这里！涉嫌故意伤害罪。”
“我报案！程大雷及同村的张富贵，涉嫌买卖婚姻，要强制将妇女强娶强嫁！”
“警官，这些事情，你们管不管？”
这一连串干脆利落的话语，让徐警官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虽然脑袋慢了一拍，但等接收完这些信息以后，他立刻气愤地站了起来：
“什么？你说的都是真的？！”
程晓晓面无表情地指了指自己脸上的血痕：
“这些就是我昨天晚上反抗他们的买卖婚姻撞出来的。”
说完，又撸起自己的胳膊和腿脚，身上一片片伤痕累累的淤青肿胀，都显露了出来，让人触目惊心。
“而这些，就是程大雷他们不满我反抗，暴打我打出来的。”
徐警官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聚齐了值班的警员了。
眼看着这个瘦弱的女孩，全身体无完肤的凄惨模样，他们不禁义愤填膺地说起来了：
“这年头居然还有买卖婚姻？真是太可恶了！”
“还把这个女孩子打成这样！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眼看着原本严肃的派出所变成了个吵闹的市场似的，徐警官赶紧说道：
“散了散了，都散了！赶紧去忙活自己手上的案子！”
“小杨，你先给我过来！”
只见一个娃娃脸的女警员笑眯眯地过来了：“头？”
“你先负责这个”
程晓晓适时地来了一句：“我叫程晓晓。”
徐警官认真地转而看向她：“小妹妹，你别怕，你的报案，我们接了。先跟着这个小杨姐姐下去，等待验过伤，让医生给你消毒包扎过后，我们再来详细谈。”
程晓晓定定地看着他：“我可以相信你们吗？”
毕竟，前世的她，即使是被张富贵暴打多次，最后被家暴致死了，也没有等到任何人解救她。
要不是她脑子里那股绝不想重蹈覆辙的坚强意念、那个古怪的读心术，和突然变大的力气极力支撑着她，她也不敢一口气做出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来。
徐警官庄重地敬了一个礼：“我发誓，我们绝对不会放过任何可能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发生的罪恶！”
程晓晓这才点了点头，露出一抹微笑：“我相信你们。”
就在程晓晓跟在小杨警官身后，要进去的时候，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少年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哎呀我的妈呀！哪来这么一个丑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