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原始娇娇女配40
与此同时,同样一个深夜里,雨打竹叶簌簌做响,密云步行往自己大哥的房间里走,他姿态懒懒,两位随从在他身边打伞,一左一右,淋不着他半点。
走到门口,守门的人检查了他们的身上没什么东西,就开门放了行,让他们进去。
密云嘴里叫着大哥,边跨过高高门槛,进了里屋,这屋里外面看起来很好,一进里面他大哥密江正煮着一壶茶,垂眼看着蒸腾的茶气。
这夜里听见有人出入的开门声,他动作没停,密云直接直接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大咧咧的自己拿了个杯子。
喝完茶后颈靠在椅背上,舒服的叹气,外面秋雨连绵,这茶消了他一身的寒气。
密云跟身后说:“给我捏捏颈子。”
他身上穿的富贵,手里价值不菲的珠子转着,背后有人给他捏着颈子,但他大哥这屋里却是冷冷清清,连个伺候他,跟他说话的人都没有。
“这个鬼天气,这山谷里最多雨了,就像个盛水的碗。”
密云不止跟他说过一次了,现在也是说,就是小声说:“在这里待了二十年,还是大哥你最适应这里。”
密江不答话,密云忽然一皱眉,把手里的珠子砸向后面的人,又说:“什么爪子,抓人这么疼,剁了算了。”
那人惊慌的谢罪,密江也不在意他在自己面前发脾气,密云让随从去找一面镜子来:“看你都给我抓青了。”
看完镜子,他又转着镜子照自己,顾镜自览,照完自己又去照密江,把烛火的光反过来照密江。
密云像是很有兴趣,把镜子给他看,带着种嘲讽的意思,“大哥你每天都照镜子吗?你还知道你现在长什么样子吗?”
密云转着镜子,镜子里一点照着屋子的东西,似乎是嫌弃太慢,他猛的一转,镜子一晃,接着镜子照出他们对面的一张带着红帽子的脸,那是两个随从之一,说:“我还记得你年轻时候什么样呢。”
密江说:“是吗?”
密云朝镜子一看,朝那个侍从扔过去珠子:“你挡什么?把你杀了。”
原来随从宽大的帽檐直接挡住那个侍从的脸,从镜子里也只看见他下巴和嘴。
密云说:“这个随从我都带了两天了,我不信你认不出来。”
他在一见面的时候就认出来眼前年轻人了,确实跟密江长的很像,这是密江的亲孩子,他怎么能认不出来。
“好不容易进来见你的,”密云拍拍他的肩膀,话里带着嘲讽,“你可欠人家不少,人家来要账。”
说着密云走到门口,冲门口吆喝:“马上准备酒菜过来。”
外面的人应答了是,密云看他毫不犹豫的走开,更是嗤笑,对密江说:“比信他们主子还信你。”
这不是说话的好地方,他们进了内室,密云骂了几句,也没听见哪里有声音。
密江说:“这里没人,不用喊了。”
密云平时出恭都有人跟着,闻言很是不平,“你倒是舒服。”
“你……”密江看着面前人的脸,却不知道说什么。
面前的年轻人先把自己知道的东西都说了一遍,甚至包括一些比较不确定的事情,来证明自己的身份。
密江只是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说出这话去,他也觉得这句话太不温情,一点也不符合父子相逢的场景。
他对猎解释道:“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
密云说:“你以为人家过的很好?人家身上的疤痕一层一层的,肯定也是被逼无奈啊。”
密江问:“你母亲还好吗?”
猎说:“死了。”
密云哎呦一声,替密江感到惋惜。
密江却像是被谁打了一拳,不能接受的问道:“怎么会死呢?”
算起来她如今该是四十岁,正是壮年呢,怎么会死,是生病了……
谁不会死,猎也会死,但他还是说:“穷死的。”
原本没病,密江久久不来,她心里等待的气变成郁气,憋在心里,就得了病。
得了病后又没钱看,也没人借钱给她看病,她自己不愿意典当密江给的金银,就靠着一股气撑着,当然就死了。
密云听了更是哎呦一声,充满怜悯,对猎说:“当时你几岁?”
猎说:“十岁。”
密云哎呦起来没完,“你还有弟弟妹妹?”
猎看他,问道:“你不早问过了?”
密云往后一靠,说:“我不是又忘了吗?”
这些问题他早问过了,偏偏在密江面前还问一遍。
那是跟猎一起来的铁甲军,叫逢,逢见大家都表明了身份,密江还没表明他对猎的态度,逢只能先忍着,装作随从给密云捏肩膀。
“我对不起她。”密江说。
“你当然对不起她,”密云说,“你还对不起你的孩子。”
“当时把她们送回到北方,你的孩子才出生,嫂子才生产,”密云说,“告诉人家你会回去,结果人家死了你也没回去。”
“大哥,你的仁善一点都不给身边的人。”
不想让国家内战,自己自退一步,让密族被看管管辖起来,把妻子孩子送走,却又没让她们得到好的照顾。
如今天人永隔,密江没时间再哀悼了,他对猎说:“你愿意留下来,就当密公长子,不愿意留下来我就安排人送你回去,当然,会把你的一切都安排好。”
把他一切都安排好,猎想了想说:“我不要钱,也不要密公长公子的身份,我要娶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