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回忆过去
那年我高考失败不想去工作躲在家里写小说,我梦想着我能成为一名著名的作家。我把我的梦想告诉我母亲,她就哈哈的笑,说:“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别说大学生还有失业在家的呢。他们为什么不去写小说啊当作家啊。”
在她眼里大学生就像是飞机可以翱翔在宽阔的天空,可以做许多的职业。而像我这样考不上大学的就像是汽车只能在马路上跑跑遇到红灯就得停,人多车多就得放慢速度。我们只配做些工人货车司机什么的。可我偏不听她的话,我有理想我要去实现。我每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看书写小说。可我母亲经常来打扰我,跟我闹。我把门锁上不让他进来,她就大声叫喊着把四邻都惊动了,翻我房间的窗户冲进来就撕我写的东西摔我的笔,还说帮我找到了什么后面带“工“字的工作。
可我根本就不想去,买笔和纸重新写。后来她就说我是被鬼迷了,她认为村上别的孩子高考失败都会去找份工作养活自己,而我却和他们不一样一定是被鬼怪迷住了。她就去瞎子那里去给我算命,要我喝什么“烧符水”——把一张黄色纸写上字烧掉泡在水里给人喝说是可以去咒。
虽然我妈跟我闹不停,可我还是写了好几篇小说有写爱情的妖魔鬼怪的,反正杂志社需要什么作品我就写什么作品。我没钱没买电脑只能用手写,写完之后就去投稿。我一次性买了很多信封和邮票,一张信封对应一张邮票。我把好几张写着密密麻麻字的信纸塞进信封贴上邮票,投进绿色的邮筒里。
有一次我的信封用完了,直接拿着稿纸进邮政局去买信封和邮票。我给营业小姐一块钱她给了我一个信封,我把写着我小说的信纸塞进写上地址的信封,信封被几张稿纸塞得鼓鼓的。我把信封交给她,她把信封放在电子秤上一称,说:以我信封的重量应该贴两张8角的邮票。这时我才知道寄出的信是按信纸重量来断定应该贴多少钱的邮票的。我就问她:“只贴一张8角的邮票能寄出去吗。她瞟了我一眼毅然的回答:当然寄不出去啊。我又问她:那我以前也是这样寄信的,我寄的信既然没有寄出去那到哪里去了。她回答:我怎么知道。如果邮政局工作台上面玻璃不是防弹的话,当时我气地真想一拳把它打碎。可它反弹的,打上去只能是自己吃亏,还会被营业员骂做是傻冒。
就这样写的东西没寄出去我母亲天天跟我闹,过了半年我实在不想在家里呆下去了。过了春节就去找我初中的好朋友刘亮,叫他帮我带出去。刘亮初中毕业就开始在工地上混饭吃了。我们可以说是情同手足,他非常欣喜的答应了。我们又像始学校时一样一起快乐玩耍开心工作。
在这两三年中我们跟着工程队到过很多地方,广东上海北京南京都留下过我们的足迹,就连西藏我们也在那里撒过尿拉过屎。可到了今天我们却变成了阴阳两隔,不得不让我伤心欲绝。我到刘亮家的时候已是两天后的傍晚,刘亮的父母二人有说有笑,其乐融融的吃晚饭。我把骨灰盒放在餐桌上,掏出五十万的支票放在骨灰盒上,跪在他俩面前。老两口顿时惊恐地站起来,碗筷掉在了地上,嘴里的饭菜也忘记了咀嚼。我把刘亮的噩耗跟他们一说。刘亮的母亲猛地冲过来“啪“的狠狠打了我一巴掌,然后是雨点般的拳头巴掌还揪我的头发用脚踢我,嘴里喃喃高喊:“为什么你不看好他。为什么你不看好他……”我被她喷得一脸的饭菜,并不反抗任由她这样肆无忌惮的。刘亮的父亲见此上前把她拉离了我。她就趴在了地上嚎啕大哭。他父亲端起酒瓶猛喝了一口,拍着桌子喊:“我要到法院去告他。我就不信儿子死了赔几个臭钱就算了。”
我把工头告诉我的话重新讲了一遍给他听,他听了后双腿无力的坐在了凳子上,手里紧紧抓着那张五十万的支票。我知道这张支票此时就像鸦片一样,虽然对它恨之入骨但又不得不依靠它。他们下辈子或许就靠着这五十万的支票过完残生了。
次日清晨,刘亮的亲友们都来了。他母亲一直抱着黑色骨灰盒流泪,没吃一粒饭没喝一口水。他父亲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眼睛茫然望着天花板,就像一具木乃伊。我一直跪着眼泪早已流干了。刘亮的大伯虽然悲伤但还没有倒下,里里外外地忙碌着,打理灵堂招呼来宾,还请来了鼓手吹吹打打的。刘亮的遗像是我和他初中时照的照片请殡仪馆的人重新画的。乡下人不是赚钱养家就是吃喝赌博,根本不会有雅兴买照相机拍照的,也从来没去拍过照片。拍那张照片时,我和刘亮还穿着蓝色的校服牵着手很快乐的微笑。没想到这一笑会变成他最后留在人间的唯一的笑容。
看着刘亮的遗照,我想起了以前,想起了我们一起上学的儿童时光。刘亮死前最后一句话:“我自从学校出来,每天工地上四处漂泊,还真没有好好的谈过恋爱。”对了,刘亮初中时还有个女朋友,她或许还不知道刘亮死亡的消息我得赶快去告诉她。我走出门向钱青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