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她麻烦脆弱
今天要考试。
早读的时候，老师就发试卷。
程清霓拿着理科卷，她脸色憔悴，神情恹恹。
她提起笔，低头看考题，脑子里充斥着学生的撕心裂肺的惨叫。
她虽然没有看到走廊男同学和昨晚女同学的死亡情景，可是他们确实死在了她的面前。
一条条人命的流逝不断在她面前重演，她不知道她能撑多久。
她提着笔迟迟未动。
“叮咚，叮咚，叮咚…”
早读下课的铃声，老师收走了试卷，接着又发下来第二套。
一上午都在考试。
到了吃饭时间，班里的同学都陆续离开去食堂。
张芝渔叫程清霓一起去吃饭，她没有胃口。
程清霓趴在桌上。
教室里只剩下她和贺司煜。
“为什么考试不专心？”贺司煜看到她一直在发呆，考卷没写多少。
她一怔，眉眼忧愁，“我可以接受我的死亡，却不能接受别人死在我面前。”
贺司煜一眼就看穿她的心思，“你想死？”
程清霓否认，“不是，我只是…”她说不出来，她现在对活下去没有那么强烈。
回到原本的世界，她还是一个人，没什么差别。
贺司煜注视着她，声线平淡，“你不是说要保护我，不让别人欺负？”
贺司煜没想到有一天，他要耐心的哄人类女生让她活下去。
人类真是麻烦，多愁善感，不是，是她麻烦脆弱。
程清霓从低落的情绪挣扎出来，还有人需要她，她不能沉浸在消极的情绪里。
她下定决心，澄澈的眼眸闪着坚定，“我会保护你的，直到我死亡。”
她总是轻而易举的给出承诺，她浑然不知她一直想护着的人是要杀她的恶鬼。
贺司煜心情愉悦，微微勾起唇。
下午放学前，陈老师公布成绩。
程清霓拿着成绩单，成绩惨不忍睹，她考到最后一名。
班里的学生为了避免惩罚，恶补知识。
陈老师阴沉沉的目光扫了过来，“程清霓，来办公室一趟。”
程清霓起身懊恼跟着陈老师离开。
班里的同学见状，长舒一口气，只要不是叫自己就好了。
“程清霓怎么考得这么差啊？这下不知她会不会有什么惩罚？”周依雅对学习没兴趣，可这个世界，不认真学习可是会丢命的。
张芝渔担忧的看着空无一人的门口。
办公室内。
程清霓站在陈老师办公桌前，她低着头，绞着手指。
陈老师脸色铁青，眼神划过阴毒，“程清霓考试怎么可以不专心，试卷大多是空白！”
陈老师的咆哮让程清霓身子一抖，和蔼的老师发起脾气也是很可怕。
其他老师也很失望，特别是语文老师，神色严厉，“你怎么能随意对待考试！”
其他老师抖瞪着她，要是她抬头，会看到他们眼里的杀意。
陈老师却忽的一笑，声音透着森森寒意，“程清霓现在去操场。”
“扫不完，不准离开操场。”
程清霓注意到窗外的天色渐暗，夜幕的学校里有不知名的怪物隐藏在暗处。
她抬头，诚恳认错，“陈老师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会专心考试的，陈老师能不能让我明天去扫操场？”
陈老师恶狠狠地对她说：“你上课根本没有好好听讲，不然怎么会试卷空白！现在去扫操场！”
下课铃声已经响了一会，贺司煜坐在角落里，教室的人都走光了。
教室里断了电，他才向门外走去，走得仍旧不快。
程清霓走到操场，天已经黑了。
操场没有学生停留，只有她一人，害怕和恐惧袭来。
她握着扫帚飞快的扫地，想快点离开回到宿舍。
操场是水泥地，影影绰绰的看到她的人影在移动。
程清霓挥着扫帚，天色愈发漆黑。
突然刮起一阵冷风，她抬头，看到了教学楼站着一个女学生。
她不停地朝程清霓招手，面带诡异的笑容，阴冷地念叨着，“过来。”
程清霓眼神呆滞，机械的朝她走去。
程清霓不知道她为什么走来图书馆里。
图书馆里苍白毫无血色的脸齐齐转过脸看着她。
她顾不得思索，连忙拿了本书坐到空位上。
一颗脑袋飘到她的桌上，他眼球突出，眼睛血红，阴森森的盯着她，“我找不到我身体了，你有看到我的身子了吗？”
程清霓身体僵硬，颤抖着翻开书本，竭力忽视她桌上的头颅，注意力放在书籍上。
她在心里默念。
是幻觉。
“你没听见我说话吗？”
脑袋飘到书本上，眼睛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我的身体在哪里，你有看到吗？”
程清霓的手心冒汗，她深呼吸，翻开第二页，由于脑袋在书页上，她费劲翻页。
脑袋随着她翻书的动作，猝不及防的掉在了地上。
人头飘起，再次飞向她的方向，似乎不甘心她忽视他。
程清霓余光看到头颅悬浮，她心里祈祷，不要过来。
身边的椅子被人拉开，她不敢看，她现在不在梦里，只有梦醒她才能离开，那她现在怎么离开？
“他们走了。”
程清霓听到熟悉的声音，猛的看向身边的人。
贺司煜！
她脸色苍白的将贺司煜紧紧抱住。
贺司煜的身体温度像冰冷的尸体，却让她感到安心。
程清霓看到人头在她面前真的很恐惧，她忍不住哭出来，“刚刚那学生没有身体，只有头。”
贺司煜一怔，看来这次她真的吓坏了。
他抬起手掌，不熟练的拍了下她的肩膀，安抚她，“没事了。”
在贺司煜出现后，程清霓的恐惧消散了不少，现在哭过之后，心情已经平复下来。
程清霓退出贺司煜的怀里，小心的环视周围，图书馆里空荡荡的，没有他们的身影。
“我送你回宿舍。”
程清霓张嘴，贺司煜似乎知道她要说什么，没给她开口的机会。
“他们吓不到我。”
他们走在漆黑的校园里，黑暗中有无数双垂涎欲滴的延伸死死的盯着她，却碍于她身边的人不敢出手。
没一会两人就到了女宿舍，程清霓欲言又止，最后只是跟他挥手，“你小心点还有谢谢你。”
贺司煜已经救了她第二次。
“嗯。”贺司煜转身走入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