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苹果园的赤金肥料
“你知道些什么？”高青烨听出齐一话外有话，于是问道，齐一便把想起的往事告诉了他。
齐一一边说一边观察着高青烨的神色，啊，他终于舍得看他了，是不是他不那么讨厌他了呢。
为了让高青烨的目光停留得更久一点，齐一补充道：“但在那次事件之后，苹果园再也没有植人出逃了，也许是发生了什么。”
贺云听着两人的话，心中渐渐有了些想法。
“贺云，你是怎么在这工作？”高青烨问道。
说起这个，贺云稍稍放松了些，他道：“我跟我父母原本生活在生态仓房，可惜我爸生病了，我们看不起病还不起欠款，就被送到了下层人那，到登记处领了工牌，稀里糊涂就被卡车拉到这了。”
“那你的家人呢？”高青烨问。
“都在这边干活，我也不知道他们具体在哪，为了保密，我们的通讯器工牌之类的电子设备一律没收，每个月只能在监督人的看管下使用外置通讯器通话一次。说起这个，我多久没和我爸通话了，唉想不起来了，他也不是随时能接电话的，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这里这么严格，你们耐得住寂寞？”
“虽然这里工作严格又麻烦，不过对我来说，却是件好差事，因为在这工作，每个月的薪水不是电子货币，而是金苹果，我们植人的食物也都是苹果。虽然吃到现在我已经腻了，但我爸却靠着这些苹果治好了他的病，也算因祸得福吧。”贺云语气温和，提起他的家人，他也不那么紧张了，于是他劝道：“我能感觉到，你们不是穷凶极恶的人，不然也不会让我活到现在了。你们是来找人的话，我劝你们还是回去吧，这里的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哪，更何况找到他们。”
“你知道赤金肥料是什么吗？”高青烨听完，只是平淡地问了贺云一个问题。
“应该是一些易腐物，还有人类排出的残渣之类的吧。”贺云想都没想，随口回答，在他看来应该是这样的。
高青烨却摇摇头：“不，你错了，赤金肥料的原料是人血。”
贺云立刻睁大眼睛反驳：“不可能吧，哪来那么多人血去供养。”
“那你好好想想你到底多久没联系你的父母了呢。”高青烨看着贺云的眼睛问道。
贺云也发觉自己的话语颠三倒四，感觉自己想不起来往事，他猛然发觉，自己原来一直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而且他和家人的联系也在逐渐削薄，直到他突然发现他已经将近一年没有联系过他们了。
“为什么，这些事情，如果你不问我，我会想不起来。”贺云感到头有些发胀又有些空荡，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
“我想应该是徐意在利用苹果控制你们。他给你们服用苹果，应该也是在用你们做实验。”高青烨强迫贺云面对事实，“而你所说的不能进他人区域的规则，也只是为了保密吧。”
贺云蹲下身体，抱着自己的脑袋，他瞪着双眼看向地面，一眨不眨，仿佛模仿不动的乌龟就能逃离一切。
这是服用苹果的代价，高青烨清楚地知道这个后遗症，他虽然没有服用过，但他身边有个与苹果同源的齐一。齐一曾经带给他的影响，比食用苹果还大，简直就是一个精神污染源。
他飞快地敲晕了贺云，将他藏了起来。
前方是一条打着白光的走廊，走廊尽头，是一扇紧闭着的门。
不止走廊是白色，这里整个区域都笼罩着白色的光芒，长期待在这里，让高青烨本就不舒适的眼睛更加疲惫了。他微微眯起眼睛，轻轻抹掉眼角酸涩而溢出的水花，继续往前行走。
齐一跟在高青烨背后，一言不发，眼睛始终盯着前方的铁门。
两人将锁撬开，缓缓地推开门。
门的对面还是一条走廊，走廊上没有一个人，走廊两侧各有一条通往别处的道路。
两人警惕地观察了一番，没有发现危险，于是高青烨左右各指了一下，打了个手势，示意两人分头行动。
齐一遗憾地点点头，随后朝左边的出口走去。
高青烨迅速向右边出口摸去。
他顺着通道一路前行，偶尔遇见一个两个植人，顺手就把他们劈晕了。他发现，贺云所在的地方是入口，有几处监控，但进了这里，就没有任何监控摄像头了。他换上植人的衣服，将打晕的两个人藏在最近的通风管道之中。
他推开一扇门，突然，眼前一片刺目的白光袭来，辣得他几乎睁不开眼。他抬手，透过指缝，观察着周围。这里是一片巨大的花园，刺目的光来自头顶的太阳。太阳光之下，笼罩着一片圆形乔木树林，许多植人踩着梯子在树上忙碌，树下的植人们，拿着纸笔一边行走一边蹲下测试着苹果树的生长环境。
“你是，新来的？”一个植人见高青烨杵在门口不动，于是问道。
“是的。”高青烨依着话答。
那人皱眉：“怎么门口的人没让你消毒再进来。”
“不知道，门口没人，我服从安排进来的。”高青烨随后胡说。
“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那人从怀里的包掏出一沓试纸以及一叠纸笔，交给高青烨，“今天开始，你的工作是监测土壤环境，把试纸放在土里，红色代表正常，蓝色代表异常，每隔五个小时监测一次，每次监测完的结果要交给我，懂了吗？。”
“懂了。”高青烨立刻点点头，这比左清涵教他的种植知识低级多了。
他拿着一叠试纸进入了他负责的区域，随后一边用试纸检测，一边观察着这周围，希望能找到一个突破口。
由苹果树组成的一道圆形花园里，最高的那棵树笔直地伫立在这片空间正中央。
他本能地朝着那里靠近。
这么大一片苹果林，该怎么毁了他呢，是用火烧了吗？
这里的植人大部分都是麻木的工作机器，全然没有人发现高青烨这个外来者已经进入了苹果园最核心的地带。
高青烨终于穿过了层层乔林，来到了这棵将近15米高的大树身边。他围着树转了一圈，却没想到会在这里再次见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