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过年了
一场雪，白了整个汴安城。这场雪不大，却一连多日。时间已到春节，大街小巷都是热闹非凡。
唐府也喧闹起来，亲朋好友上访，四处张灯结彩，还有开心到停不下来的唐雪炎，整日和族内弟弟妹妹闹得不可开交。
沈府一如既往冷清，不大的院子，就那么几个人，沈晦也没有过节的习惯。往年春节，总是最忙碌的时候，他大多时候都是奔走在外，做着春节的各色生意。如今，各方生意都已稳定，也难得能过一个清闲春节。
“主人，真不挂点什么吗？你瞧外面多热闹，就我们这条街，像是与世隔绝一样。”诗情扫着雪道。
“挂了，还要拆，何必呢？”沈晦躺在屋檐下的摇摇椅上，看着空中落雪，“我看你也别扫了，今天扫了，明儿还是一地积雪，何必呢？”
“那主人今儿也别吃饭了，反正吃了也要拉，明儿又要吃，何必呢？”
沈晦微微一笑，“算来，这是我们在汴安城，过的第一个春节吧。”
“自从跟了主人，我就不知道什么春节，是饺子也没有，汤圆也没有。”诗情把院子的雪全扫到墙边，放下扫把，也坐到沈晦旁的摇摇椅上。
沈晦扭着身子，给诗情倒了一杯热茶，“饺子汤圆随时能吃，好像春节吃，味道就会更好一样。”
诗情端起热气腾腾茶杯。
“小心烫。”沈晦道。
诗情慢慢吹着茶，“那过节，总要做点什么吧。全世界的人都在过节，也就主人你，格格不入。”
“春节嘛，走亲访友。谁让我们几个，都是孤苦伶仃，遗世独立。明天，八方酒楼吃个饭吧，再给你们放个大烟花，行不行？”
“主人说得是，主人说什么都是。”诗情饮下一口茶，看着空中落雪，若有所思。
画意飞速打着算盘，厅内下面还有几十名掌柜，也是飞速打着算盘，年关到来，总是对账的大日子。逸云倒吊在房顶，小腿勾着房梁，身子前后慢慢摇晃，听了一天满屋的算盘声，他都快无聊到睡着了。
一直忙到黄昏，逸云才抱着一大叠没过头顶的账本跟着画意回到九州银号后堂。
“这个主人，明明知道这几天最忙，也不知道过来搭把手。”画意牢骚道。
“要不，画意姐，你教我算账吧，虽然慢一点，我也能帮帮你。”逸云道。
“算了吧，你那个脑袋，也就只能舞刀弄剑了。”
推开门，沈晦已经坐在平常画意坐的位置，桌上也是堆满了账本，沈晦手里的算盘啪啪作响。
“大老远就听到有人在说我啊。”沈晦没有抬头，眼睛飞速左右微移，对照着账本。
“哟，有人放了一百多天假，今儿终于知道来上工了。”画意道。
沈晦摇摇头，算盘停了，合上账本，然后站起身，拍着桌上厚厚几摞账本，“这些，已经没问题了。这些，红笔标注的全都要细查。这些，经手的掌柜要敲打敲打，亏空不多。”
“是，主人。”画意寻了个椅子坐下，逸云也把账本放下。
“明儿你就不来了，我来，你就去跟诗情逛街去吧。耍到年后。”沈晦道。
“主人当真？”画意一听明天就可以放假，顿时来了精神。
“当真。你也好久没休息了，剩下的，我能搞定。”
“那我是不是也能放几天假，老大。”逸云问道。
“你天天都在放假的人，放什么假！怎么滴，你还想陪你诗情画意姐一起去街上买衣服，买胭脂？”
逸云想了想以前陪他们逛街的样子，自己大包小包背了一整天，赶忙摇摇头，“我还是陪着老大好些……”
“放鞭炮咯！”唐雪炎拿着香点燃一枚炮仗，然后扔进池塘里。
“快跑！”
“我也要放！我也要放！”
“汪汪汪汪！”周围又是小孩，又是狗，亭子里热闹非凡。
随着一声闷响，鞭炮炸起一根水柱，然后散落，溅起水花。
“哈哈哈，给我一个放一个！雪炎姐姐！”
“来！给你，点燃了就扔出去。”唐雪炎帮助小孩子放炮仗。
不一会儿，福伯跑过来，道：“二小姐，老爷吩咐，让你不要往池子里面扔炮仗，把鱼都炸死了。”
“哦……”唐雪炎赶忙道，等福伯离开，才敢又露出笑脸。
唐梦茹陪着母亲在屋内陪着长辈。
“雪炎的婚事是定了，我看明年，也该给梦茹找一个好人家了。”唐夫人道。
“雪炎已经嫁了宁王，我看你们家梦茹，怕是只能嫁太子了。”有长辈开玩笑。
“瞎说什么！”唐夫人也笑起来，“我们家，可不止快有一个亲王妃，这皇妃，也快了。”
“可是姜姐姐？”唐梦茹问，姜姐姐王夫人妹妹的女儿，也就是唐梦茹表姐，之前便进宫选秀，如今看来，是有消息了。
“这是有消息了？”有长辈问。
唐夫人笑着点点头，“基本定了，不过，还是等着圣旨下来，你们可不要出去胡乱说。也就这几天了。”
“恭喜，恭喜啊！”
“恭喜！”
“双喜临门啊，梦茹，你可以赶紧了，明年就可以三喜临门！”
唐梦茹低头，露出礼貌的笑容。
灵隐寺，李青莲看着夜空明月，微雪仍未停。
“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乡思落谁家？”李青莲沉沉道。
“青莲，韬明施主送的春节礼物，已经放置妥当了。”一位小沙弥前来。
“嗯。”
“韬明施主，这次给庙里每人都送了新衣，布履，还有珍米，佛器若干。主持说，给韬明施主点长明灯，诵经三日。”
“嗯。”
“嗯……”小沙弥欲言又止。
“还有事？”李青莲这才看向小沙弥。
“还有一件礼物，是……那人送的……”小沙弥说着，从袖子里取出一个小匣子。
李青莲接过匣子，这是一个非常精美的匣子，上面雕着云纹。
“你退下吧。”李青莲道。
小沙弥行礼之后便退下了。
李青莲打开匣子，里面是一串琉璃佛珠。
李青莲微微叹气，合上了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