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她拿命换的
“苏文臻。”
肖裙轻轻地说到，这些年她跟在周槿懿身边，学得最精髓的，大抵上就是她冷冽的性格了，情绪上也向来稳定，待人向来也都有距离，这么柔声还是第一次。
“这些年，你衣食无忧，在专业技能上都能得到很好的培养，都得亏了hibiscus。”
“我知道。”
“可你不知道的是，她帮你家还的债，她培养你花的这些钱，却也是她拿命换来的。”
“什么意思？”
“当初她是在地铁口的注意到唱歌的你的。”肖裙看着他，很多事情，她跟在hibiscus身边这么多年才知道了些许，“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刚经历了一场生死车祸，那场车祸她折了右手，没了妈妈，甚至还自己割了动脉；出现在盛野的秘密培训室里的时候，手上缠着的纱布还渗着血丝。”
“呆滞的目光像是一具傀儡。陆潜为了让她有活下来的动力，让她进了动支，跟着我们一起，接受着极其残酷的训练。但很多年来，她因为年纪跟右手的问题，并没有出过任何的任务，她第一次出任务，是在陆潜的反对下，险丢了半条命，才为了拿到酬劳，替你家还债。”
“她不是陆潜的养女吗？”
找陆家要钱不是分分钟的事情吗？
肖裙摇头，“那只是外界的说法，陆潜首先是个商人hibiscus她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她一点点爬上去的，跟陆家养女没有任何关系。”
“苏文臻，这些本不该跟你说的。”肖裙看着他，苏文臻的肤色在男生中偏白了一些，是属于很健康的那种白皙，他的经历，让他除了在福利院跟小朋友相处的时候看着亲和了些许，其他时候也是带着一股疏离，此刻俊俏的脸上写着惊讶，“但我今天跟你说了，只是想告诉你——”
“hibiscus你也认识这么多年了，她为人什么样你多少了解，她不狠恶，但也不良善，所以她默默付出培育你这么多，从来也都不是慈善之举。”
“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如果你不堪重用，那她会毫不犹豫弃你。”
“苏文臻，人是要知恩图报的。”
院长办公室的窗户是开着的，此刻一阵北风吹进，吹得屋内两人都深感其中寒意，苏文臻拢了拢大衣，走到窗户边上，伸手关窗的时候，看见了胡辰月又带着小朋友在户外活动了，他薄唇轻启，“需要我怎么做？”
他，也不曾想过背弃hibiscus。
相反的，他是真的感激hibiscus。
不仅仅因为她帮忙还了他妈妈的赌债，也不仅仅因为她这些年的出资培育，更是因为，她撕开了他世界里的一整片黑暗，并带着一束耀眼的光。
照亮了他整个世界的光。
“明天到知行传媒报到，位置我晚些时候发给你，安排给你的第一件事，拿下李沭新剧的试镜。还有一些其他安排，我会一并发给你。”
“苏文臻，你的任务，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走向娱乐圈的顶端。”
苏文臻依旧看着窗外，就在刚刚周槿懿站着的位置，这个位置能把整个下面看得清清楚楚的，看着胡辰月在下面笑得灿烂无比的笑容，半晌之后才应下，“好。”
肖裙看着他的背影，她听得到胡辰月的笑声，所以知道他这个时候的视线在哪里，嗫嚅了半天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能在最后离开之前劝到——
“你跟月月，不是一个世界的。”
一如刚刚周槿懿说，“你喜欢月月”时一般无二，他的脊背僵直，却不做任何反驳。
是因为没得反驳。
他喜欢胡辰月，他清楚；他跟胡辰月不是一个世界的，他也清楚。
所以他只有过贪恋，却从未有过奢求。
胡辰月看向她的时候，目光太过于清澈了，他又怎么会不清楚呢？
肖裙打开门，却在离开之前又回头看了一眼窗边站立着的背影，僵直又孤倨，一只手用力握在冰冷的门把上，迟迟不曾松开。
隔天，苏文臻如约到知行传媒报到。
知行传媒也开始在周槿懿的运营下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的人员被她裁了一大半，仅留了三分之一左右的人下来。这乍一听会觉得周槿懿这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但很快，等裁的人员定下来之后，留下的人就惊奇地发现了，平日里最浑水摸鱼的那些人都被裁得差不多了。
大家嘴上虽然都没说什么，但心里到底对这个新来的执行总裁多了些许的敬佩了。
明明是刚上任，明明刚来知行，却似乎对知行的一切了如指掌，可想而知她来知行之前做了多少的功课。
人虽然裁了一大半，但因为周槿懿要做规划调整，众所周知，hibiscus跟盛野是有渊源的，所以她的资源丰厚也是在情理之中，所以她很快招进了一个人事经理，赵雪静，谁也不知道这个人事经理的来历，但他的能力却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周槿懿大刀阔斧裁掉了三分之二的浑水摸鱼之人，赵雪静却也没有让知行传媒陷进无人可用的地步，人事上的巧妙安排加上适时的招人，知行短时间内便正常运营着。
公司的内部结构也有了变化，尤其是当周槿懿单独设立了经纪部门的时候，大家都震惊了，这才相信了那天在会议室里，她云淡风轻地说要拿下李沭导演新剧的重要配角，并不是临时起意，她是真的势在必得。
肖裙带回来了一个男生，很帅气，少年感十足，用现在的网络用语就是，小鲜肉。
“摄影师呢？”
周槿懿拍了拍手，冷冽的声音依旧让办公室大厅内的每一个人听着有些寒颤，很快一名男子站了起来，在众人的打量中缓慢走向周槿懿。
现下摄影师已经被裁得就剩下他一个人了。
周槿懿冷眸看了一眼面前的男生，看着有些细瘦，但胜在了稳重，办公室里大部分都以一种看戏的姿态看着他，他倒依然显得从容。
“施南。”
周槿懿很准确地喊出来了他的名字，视线往苏文臻指了去，“形象照，交给你了。”
工作内容布置得干脆又简洁，换做别人早就有了犹疑之色，不知道该怎么做，但施南却什么都没说，视线在苏文臻身上打量了片刻，便点了头，接了下来这个工作。
周槿懿点头，踩着高跟离开。
苏文臻礼貌地朝施南点头，“麻烦您了，施南老师。”
周槿懿的办公室内，周梓染百无聊赖地玩弄着她办公桌上的小摆件，是一个紫色的沙漏，周梓染一只修长的手指轻轻地点着上面的玻璃，看着细细的紫色沙子匀速地落下，在底下慢慢堆积成一座小山。
门推开了。
“表姐，你可算回来了。”
周槿懿看着出现在自己办公室的周梓染，并没有任何的意外。她的办公室是全透明的，窗帘不放下的时候，她对外面的工作情景一览无余，同样的，外面的人也能够一眼看清楚她办公室的情况。
所以她走来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了她在自己办公桌前等着了。
“怎么在这里？”
周槿懿依然带着疏离，径直朝着办公椅走去，动作利落坐下。
“等你啊，我还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知行来了一个新人，苏文臻，她是知道的，也在公司内部的群里看到了苏文臻的照片，开始来了新人，周梓染就知道了周槿懿开始有所行动了。
所以她二话不说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