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处事
新月止步，看向余澈：“今日辛苦你了，多谢。”
余澈表情仍是淡淡的，看不出情绪：“我和妹妹的命是你救的，我做这些你不必谢我。”
他的声音十分低沉好听。
新月这才发觉，其实自己很少与他直接说话。
新月轻叹一声：“你也看到了，我这里也并不是什么安宁的地方。”
余澈回头看向身边的少女。
月光下，她娇美动人的容颜有些疲惫之色，轻柔的蛾眉微蹙，那抹第一次见到她时就感受的忧愁似乎更深了，让人禁不住升起怜惜之意。
“这世间本就没有真正安宁的地方。”余澈又将头转了回去，不再看新月，目光重又看向暗夜之中。
新月看着他，是啊，这世间只要有人，就有争斗，就有矛盾，又怎么会有安宁的去处，人可以寻找的只是心灵的安宁罢了。
“夜深了，你辛苦了一日，早些回去歇息吧！”说完这句，新月转身。
“我知道你烦恼的事是什么？你心中怀疑的是那两个人吧！”余澈突然说道。
新月回头，心里十分惊讶，自己和哥哥三年都没看透的人，他只不过来了短短数日，就看出有问题了？
新月点点头。
“我会帮你留心的。”说完，余澈起步离去了。
江银很快回来了，果不其然，柳姨娘的确是中毒死的，中的毒跟姜老太太中的一样，只是她下的量很重，所以很快就毒发了。
送走了江银，已经过了四更。
新月歇在了钟瑞堂的厢房里，一夜辗转。
清晨，天刚刚亮，就模糊听见主屋那边有人道：“老太太醒了！”
门被推开，进来的是红叶。
“二小姐，老太太醒了，要见你呢。”
新月忙起身，就往姜老太太屋子里来。
“祖母！”新月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她差点以为再也见不到祖母慈爱的目光了。
姜老太太倚在大迎枕上，看见她进来，忙伸了手，新月忙上前握住了姜老太太的手。
“好孩子，我都听说了，我的月儿长大了，知道怎么做事了，处置的很好，祖母很欣慰，就是真闭了眼，也能放心了。”
姜老太太声音虚弱，但说话已经十分清楚。
新月拿帕子拭了泪，嗔道：“祖母，您说什么呢，你要长命百岁，一直陪着月儿。”
“好好好，一直陪着。”姜老太太语气宠爱。
新月这才笑了。
这一日起，新月就没离开钟瑞堂，一直到五日后姜老太太已经可以如常下地行走，新月才回了自己的小院儿。
这期间，梁绣瑚醒了，但新月无法抽身过去，只让人带了封慰问她的信，还有一些滋补的药材食材过去。而徐家也有动静，徐国公下月大寿，早早就给姜家送了帖子来。
这天，入了夜，姜灵月所住的院子后门有人轻叩了三声。
守在门内的竹香开了门，看见来人，道：“二少爷。”
姜应远点点头跟着竹香来到室内。
姜灵月正挑着首饰匣子里的首饰来配她的几件新衣。
姜应远进去一改往日在人前的拘谨小心，不以为意的坐在椅子上，随手捏起一块儿点心扔进了嘴里，边嚼边说：“姐姐，你还要在这屋子里待多久啊？”
姜灵月瞥了他一眼道：“是不能再待着了，姓柳的真没用，连个老婆子都毒不死，枉费了我这番心思。”
姜应远端了杯茶一口喝了，说道：“你干嘛跟那个老婆子过不去啊，浪费了一个棋子，她又不碍着我袭爵，你该对付的不是那仨姓姜的吗？”
姜灵月冷眼扫了过去：“你懂什么？侯爷是个糊涂虫，好拿捏，我倒觉得留着他用处大些，那老婆子却是个精明的，从前她不管事，我还能容她，如今她也开始管起事来，自然不能留。而那个姜应辰，时机还没到。”
她说着又回到梳妆台前，拿起一个珍珠耳珰放在耳边比了比，哼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寒光，继续道：“至于那个姜新月，我有的是法子，不急在这一时。”
姜应远拍了拍手上的点心渣子，起身道：“那边让我跟你说一声，有人私下在查赌坊的幕后老板是谁，虽然那边藏得深，但也架不住一查再查，所以，你还是得加点紧了。”
姜灵月闻言诧异道：“是谁在查？”
姜应远歪头想了想：“好像说查的人藏得也挺深，不清楚。”
姜灵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嗯，我知道了，你回去吧，太晚了别让人发现，我毕竟禁着足，不好见你的。”
姜应远点点头，又趁着夜色离去了。
第二日，新月一早去给老太太请过安，又陪了老太太一会儿，才回了小院，嘱咐芸儿莺儿为她梳妆，她要去梁府见梁绣瑚了。
刚收拾好，清儿从外面跑进来，进来一看没外人，急急说道：“二小姐，那个大小姐被侯爷放出来了，这会儿正往老太太屋里去磕头呢！”
新月一听，心内猛地一惊：“怎么会这样？”
清儿喘匀了气说道：“听管事的说，大小姐突然就晕倒了，她的丫鬟竹香故意求到侯爷那里去，侯爷一听就亲自过去看了，竹香说是大小姐被关后，就日夜潜心悔过，不吃不喝的，生生饿晕了，老爷看了可心疼了，刚刚亲自去钟瑞堂求了老太太，说是怕闹出人命，这才放她出来了，这会儿刚请了大夫，正给她看着呢！”
原来是苦肉计！新月内心叹了一声，姜灵月这一出来一定又要兴风作浪了。
她略定了定心思：“今日莺儿和清儿跟我去梁府，芸儿你留下来守家吧！”
芸儿表情慎重地点头道：“小姐放心。”
上次出了丢东西的事后，新月已经让芸儿把自己院子里的人都排查了一遍，从那之后也都是小心谨慎。
新月到了梁府，看了梁绣瑚已经没有大碍。
梁绣瑚又是好一番感激新月的救命之恩，新月只是笑笑：“我们是朋友，我自然要全力救你的，你不必说这些跟我客气。”
新月看着梁绣瑚身边还是只有常妈妈一个人伺候，心里叹息一声。
她突然起意道：“绣瑚姐姐，我祖母近日也病了，我家请了位太医每日来看诊，我看，不如这次你就随我去我家里住一阵子吧，顺便也就让太医兼顾着调养身子了。”
常妈妈听了，忙过来道：“这样好，至少大小姐不用再担心有性命之忧了。”
从上次新月救了梁绣瑚之后，常妈妈已经完全把新月当做自己人来看待了，说话也都是直来直去。
梁绣瑚有些犹豫道：“我自然是愿意的，可就怕夫人不愿意，我父亲是从来不管家里的事的，我也说不上话。”梁绣瑚从来不称呼自己这个继母为母亲，只喊她为夫人。
新月道：“我去说，你别担心，我有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