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夜审
几人听见都往里面去，刚进去，就见姜老太太突然哇地一声吐了，丫鬟拿了痰盂在一旁接了，等老太太缓了缓气，忙拿水漱口。
姜侯爷忙唤：“快去请太医进来！”
那太医又进来看了看，诊了一回脉象，说道：“看来催吐的药物是有用了，老太太刚才这一吐就好了，如今已无性命之忧，只需要好好将养，恢复就是指日可待了。”
众人听了都放了一大半心。
姜应辰亲自送了太医出去。
姜侯爷道：“好了，你们都散了吧！让你们祖母好生休息。”
姜老太太此时还没有完全清醒，吐完又昏沉睡去了。
新月想了想说道：“父亲和哥哥明日还有公务要忙，你们就快去休息吧。就让新月在此守着祖母吧！”
姜侯爷也点了点头，钱姨娘见状跟着姜侯爷也要走。
新月突然道：“姨娘，你也在这里帮忙吧！我一个人唯恐照顾不周。”
钱姨娘看看侯爷并没有说什么，只好也留了下来。
姜应辰对新月道：“祖母身边有人照顾，妹妹一会儿也早些休息。”
新月点点头。
等他们走了，新月才对刘妈妈道：“去通知门房把院子的门守好，这院儿里的人今夜一个都不准出。”
刘妈妈忙应了。
新月又对跟来的莺儿道：“莺儿，去让余澈过来，我有事要交代他。”
余澈很快到了院外。
新月让钱姨娘守在床前，自己走到院子外，交代了一番，余澈领命去了。
此时已经是子初了。
新月就势坐在院子中的藤椅上，看着月上中天，一片银白凉凉地照在身上。
莺儿走过来拿了一个披风给新月披上：“小姐，小心着凉，咱们还是进去吧！”
新月摇摇头：“我想一个人静静，没事的。”
莺儿无奈，只能任她去了。
又过了快一个时辰，余澈回来了，还带来了一个人。
是一个年纪三十岁上下，面颊深陷，身材清瘦的三十岁左右的男子。
余澈对新月道：“小姐，他就是江银，专在黑市上给人配药的。最擅长制药解毒之法。”
那江银在一旁说道：“买药价钱好商量，解毒可是另外的价钱啊！”
新月道：“只要你能解出这是什么毒，说出下毒的手法，银钱随你开就是。”
江银点点头：“嗯，小姐是侯门千金，自然是不会食言，放心，我一定尽力而为。”
新月进去遣退了姜老太太身边的人，只留了红叶，江银先是详细问了红叶老太太一整天的进食。
接着江银上前细细地诊了一回，又看了老太太面色，唇色，呕吐之物的气味。
只一盏茶功夫，江银从里间出来喊了一声：“得了！”
新月忙上前：“先生诊出来了？”
江银一边净了手一边道：“这下的毒倒是普通，不过手法很高明。”
“怎么说？”新月问道。
江银道：“这毒叫百日昏，顾名思义，服用超过百日人就会彻底陷入昏迷。当然这都是要看剂量的，也有用药减量的，百日也可成千日。也有加量的，一日就要了命，老夫人中的就是加了数倍药量的。看来这下毒的是真想要了老夫人的命啊！”
新月听了这话突然想起上一世，她父亲姜侯爷就是最后陷入了昏迷的，可这一次，父亲还没事，祖母却中了毒，难道他们的计划改变了。
是了，一定是因为上次祖母当众责罚了姜灵月，她才恼羞成怒对祖母下毒的。
新月一想到这里，忙问：“那我祖母怎么样了，真的无碍了吗？”
江银笑笑：“只要不要再把药引子放在她身边，她自然就无碍了。”
新月诧异：“药引子？”
江银道：“这正是用药之人的高明之处，这下在饭中的毒不是致命的，甚至无色无味，查都查不出来，只有遇见药引子才会引发毒性。”
新月紧接着问：“你说的药引子是什么？在这房间里吗？”
江银侧头看向外间：“刚才出去的那个，香粉味那么重，你没闻到吗？就是她了。她身上的香粉就是药引子。”
新月回头看看，莺儿在旁低声道：“小姐，刚才出去的只有老夫人屋里的两个小丫鬟，还有，钱姨娘？钱姨娘身上的香粉味是很重！”
新月示意莺儿不要声张，又问：“先生确定我祖母没事了吗？”
江银道：“你家人请的这位太医有些本事，催吐的又及时，药物基本上也就失效了，我再开些解毒的药排一排毒，残留的那些过个两三日自然也就排尽了，只要这两三日别再靠近药引子就行。”
新月又问：“那药引子只是闻了就会诱发毒药吗？那刚才她在这里呆了这么久，我祖母岂不是又危险了？”
江银道：“那倒没那么神，还是因为掺在了饮食里，刚才那丫鬟不是说了吗，是那位什么姨娘为老夫人添的粥，她身上的药粉只要有些微落在碗中，也就成了。”
新月道：“我明白了，那就劳烦先生开药吧。”
江银退出去开药，新月让芸儿唤了钱姨娘带进了一旁的偏厅。
钱姨娘看出气氛不大对，进去小心翼翼看新月的神色：“二小姐，是有什么事吗？咱们不得去守着老太太吗？”
芸儿先冷哼一声：“姨娘这话，还嫌老太太中的毒不够，还想趁机再下点毒？”
钱姨娘一听，大惊失色，扑通一声跪倒：“姑娘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怎么听不懂！二小姐！二小姐！我冤枉啊！”
说着就磕起头来。
芸儿这才道：“你先别急，听小姐问你话！”
钱姨娘抬头，已经吓得满头是汗了。
新月沉声问道：“姨娘，不知道我祖母哪里得罪了你，你要下此毒手。”
“我没有，我没有！天地菩萨有灵，我绝不敢说谎啊！”钱姨娘哭喊着。
“那你倒是说说，你身上的香粉由何而来，你今日又为何这么巧来给祖母请安？”
新月看着她问道，声音清冷，含着隐隐怒气。
钱姨娘抹着眼泪道：“就是，今天下午遇到柳姨娘，她说老太太这几日心情好，她常常来请安，老太太很是高兴，我一听就动了心思，也想着来讨好讨好老太太，这不就过来了吗。”
“你身上的香粉气从何而来。”新月继续问道。
钱姨娘有些迟疑。
芸儿高声道：“钱姨娘，都到这个时候了，还不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