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拆招
姜新月的母亲在她五岁时就去世了，老太太又不爱管这些俗务，一直以来，姜家后宅都是刘妈妈在总管着的。
她得到消息时，也是吓了一跳，高门大户的女儿最是尊贵，这样的贴身之物要是丢了，那可绝对不是件小事了。
刘妈妈第一时间就封锁了后宅的院门，又悄悄派人去知会了府里的大总管梁总管。
梁总管直觉到此事有异，立刻亲自到了门房处，把这两日当值的小厮都叫了过来，详细问了自昨日午后到今日都有什么人进出过。
问了几个都是寻常，但很快就有个小厮就道：“回总管，小的是角门上的，说起来，昨日有个丫鬟天黑时竟然出来了一趟，问她干什么，她只说是家里来人说两句话的，不过没半盏茶就回来了。”
梁总管立刻警觉：“你可有看清她家里人是什么样的？”
那小厮摇摇头：“开门时并没见什么人，她倒是走出了巷子的。”
梁总管又道：“你可认识这丫鬟是哪个主子屋里的？”
小厮道：“天都黑了，丫鬟们穿的衣服又都一样，倒是不大认得出来。不过或许见了还能有些印象。”
梁总管带着那小厮在内院外候着，找到刘妈妈嘱咐了一番。
很快，内院里消息就传开了，一个丫鬟偷了小姐的首饰去卖，已经被查了出来，门上的小厮不久就要过来认人了。
得到这消息的时候，新月正坐在屋里喝茶，她听了一笑，对身边的姜灵月道：“姐姐，妹妹没骗你吧！我就说了，今日要让你看出好戏呢！”
原来新月刚才把芸儿派出去时，同时派了小丫鬟去请大小姐姜灵月来。
姜灵月以为是姜新月又像从前那样，出门不知道穿哪件衣服，要请她去参谋，来时的路上还对竹香道：“她还在这里臭美呢，岂不知等会儿到了刘府，可有她出风头的时候。”
竹香也跟着一脸的坏笑。
谁知道主仆俩刚到新月院儿里，就传消息说内院被封了，谁都不能出去。
姜灵月还不知道是什么事，只是一心惦记去刘家赴宴，谁知一旁的新月却没事人一般，还有闲情喝茶。
此刻听这样一说，姜灵月立刻紧张了起来。
姜新月什么时候这么沉得住气了，难道她知道了什么？
自己安排的万无一失啊！难道？
姜灵月内心慌张，面上还是和颜悦色道：“好妹妹，她们嚷的是什么事啊？谁丢了首饰，是妹妹你吗？”
姜新月却不回答，只是说道：“不是说了吗？小厮一会儿就来认人，到时候姐姐自会知道。”
姜灵月听了，坐不住了，起身道：“我想起还有带给刘大小姐的东西没拿，妹妹先坐坐，我去去就来。”
新月道：“姐姐不必去拿了，我已经让人去回了刘府，就说今日家中有事，咱们就不过去了。”
姜灵月一听，急了：“那怎么行呢？妹妹，咱们还是要守约才好啊，不然岂不是不给刘小姐面子吗？”
新月起身来到她身边，看着她道：“无妨，回头再见面告个罪就好了，刘姐姐不会介意的。”
姜灵月突然觉得自己面前的姜新月似乎变得陌生了起来，但她还是说着：“那怎么行……”
新月莞尔一笑：“姐姐，难道刘府有什么热闹，比咱们家中的还好看不成？”
姜灵月一怔，突然听外面叫喊起来：“不好了，有人投井了！”
众人一听都是惊讶，都来到外面。
芸儿一把拉住那个小丫鬟：“喊什么？谁投井了？”
那小丫鬟忙道：“是洗衣房的一个叫什么连儿的。”
芸儿还没来得及再问，姜灵月已经一步上前道：“人怎么样了，死了吗？”
那小丫鬟道：“那么深的井投进去，一定是死了。”
姜灵月心中暗松了一口气，身边的竹香忙上前搀了她，两人眼神一个交汇，却被新月和芸儿都看在了眼里。
姜新月暂且不理会她，刘妈妈此时已经带了一群人过来。
她给新月和姜灵月见了礼，对新月身后丫鬟婆子道：“昨日洗衣房的连儿可有来过咱们这个院子？”
一个洒扫的丫鬟道：“来过的，昨日傍晚她来取该洗的衣物，往常小姐的衣服都是芸儿姐姐拿给她，可那时芸儿姐姐出去了，莺儿姐姐又跟着小姐去花厅用饭，我就自己去取了给她。”
刘妈妈又问：“那可有什么别的古怪之处？”
小丫鬟道：“要说也没什么古怪，就是半路她又折了回来，说是有一只耳坠子落在这里了，让我去帮她找找。”
“她叫你去哪里帮她找？”
“说是丢在茶房了，她来时说口渴，我就让她去茶房喝茶来着。”
刘妈妈点了点头，对着那丫鬟严厉道：“你说的可是实话？”
那丫鬟被吓了一跳，忙道：“奴婢说的句句属实的！”
刘妈妈这才转向新月：“二小姐，想必事情就是这样了，定是连儿趁这丫头去茶房给她找东西，趁机去您房里偷了东西，又趁着天黑时，拿了出去给人。”
众人都以为丢的真的是首饰，还在面面相觑，这连儿也太大胆贪财了。
刘妈妈继续道：“梁总管刚说要带小厮进来认人，她就跳了井，想必是做贼心虚了，不过还好，她被捞上来了，还没死，只是暂时昏迷着，此刻已经被关了起来，等过一会儿醒了，奴婢一定细细审她！”
新月留意去看姜灵月神色，她还算是淡定，但她身边的竹香已经惶恐地睁大了眼睛。
竹香此刻害怕极了，整件事都是姜灵月指使她去做的，也是她去传的话，告诉连儿只要将事做成，就把她从最累最苦的洗衣房调到大小姐身边做一等的大丫鬟。
如今事情败露了，要是那连儿把她供了出来，她就完了。
竹香悄悄拉了拉姜灵月的衣袖，姜灵月却不着痕迹地把袖子抽回，面上还是一派的柔和。
她故作忧虑地对刘妈妈道：“怎么会有这样可怕的事，如今我既然帮着妈妈管家，这事就让我也帮帮忙才好，那丫头关在哪里，我也同去审审她才好。”
刘妈妈还没开口，芸儿已经上前道：“大小姐，东西是我们小姐丢的，要审也该是我们小姐审才是吧！”
姜灵月正想驳她，一旁的新月却突然开了口：“芸儿说的有理，刘妈妈，走吧，我同你一起去审审。”
说完就带着芸儿跟刘妈妈一起去了。
竹香慌张道：“小姐，这可怎么好！”
姜灵月唇角挑起一个残忍的笑意：“怕什么，等她们过去时，那就只剩一个死人了，你还怕一个死人会说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