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见招
新月来到了钟瑞堂,一进去看到上首正坐着喝茶的姜老太太,也来不及行礼,直接过去跪倒,扑在老太太膝头,哭了出来。
老太太吓了一跳,忙去搂她:“我的心肝儿,这是怎么啦?受什么委屈啦,跟祖母说,祖母给你做主!”
新月哭了好大会儿才抬起头道:“祖母,月儿想您啦!很想很想您,都是月儿不好,月儿错啦!”
这下姜老太太真有些吓到了,忙去摸她额头:“这是什么话?难道是生病了不成?”
说罢去看芸儿和莺儿,莺儿忙上前道:“老太太,小姐昨日夜里梦魇了,说梦话,还哭了。”
姜老太太心疼道:“怎么没来人回?还不快快去请大夫!”
新月忙道:“祖母,孙女没事,就是做了个噩梦,梦里太真,吓着了。”
姜老太太慈爱地抚着她的长发:“别怕,有祖母呢。还有你父亲与哥哥,没人敢欺负我们的月儿,就是梦里也不行!”
新月听了这话,再也止不住,又哭了一会儿,姜老太太又是一番劝慰,祖孙俩用过早饭,又说了一会儿话,新月才走了。
姜老太太唤来身边的一个老嬷嬷:“你去云清观请个道士来家里看看,驱驱邪气,再给月儿求个平安符来挂在床头。”
老嬷嬷应声去了。
新月出了钟瑞堂就往前院书房里去,快走到时,迎面来了一个十六七岁的男子,身材瘦高,面容清秀但十分苍白,不正是二哥姜应远吗?
想起前世那一幕,打狗棒!哼,这个表面对所有人都恭敬顺从,小心翼翼的姜应远,其实内里是那样的下作不堪。
“妹妹来啦!”姜应远笑着打招呼,讨好道。
新月冷冷地看着他,也不说话,直把他看的后背发凉。
许久,新月才开口道:“二哥近来读书读的可还好?”
姜应远冷不防被她这样一问,唯唯诺诺道:“还、还好。”
新月太清楚了,姜应远根本就不是读书的料,他此刻也就是在书院混日子,等着那个本不该属于他的爵位呢!
她笑了笑:“那就好,大哥是要袭爵的,二哥你要是考不上科举,难道要咱家去捐官不成,那可就太不体面了,二哥还是要多多用功才好。”
虽说只是四月天,可姜应远听了这一番话,已经有些流汗了。
新月也不等他再说什么,就领着丫鬟往大哥姜应辰的书房来了。
她已经问过了,父亲姜侯爷出城巡防了,恐怕还要两日才回得来,她暂时见不到了,只能先来见哥哥。
还没到书房,她已经听到了哥哥郎朗的笑声,看来是有朋友在此了。
听到哥哥的声音,她眼圈已经红了。
“哥哥!”
姜应辰今年二十有二了,一表人才,为人端正,也是京都难得的人才。
他正在书房跟好友陆洵闲谈,突然听到妹妹的声音,看去时,十五六岁花朵样的女孩正走进来,眼睛红红地看着他,倒是让他有些惊讶。
“这是怎么了?眼睛怎么都红成兔子了?”他打趣道。
新月看有外人在,也不好太夸张,只是鼻子闷闷地道:“我来看看你好不好,我好久没见到你了。”
姜应辰开朗一笑:“你这淘气,昨日才一起用了饭,哪里就好久没见了?你是不是又有事求我啊?说吧!想要什么?是要吃的还是玩的?”
新月这一刻才觉得,原来自己从前是这样的幸福啊!
她摇了摇头,又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一边的陆洵,福了福礼:“洵哥哥好。”
陆洵往日也很少见到自己好友这个妹妹,知道她虽然花容月貌,但性格天真烂漫,却是小孩子行径,可今天见了,却觉得她又跟从前见时不太一样。
于是也忙正色的回了一礼:“新月妹妹好。”
新月看过了哥哥已经放了心,就道:“哥哥有事就先忙吧!晚饭我们同去祖母那里吃吧!我跟祖母说过了。”
姜应辰笑笑应了,新月退出了书房,陆洵的目光一直随着她,直到看不到了才收回。
他不经意地问道:“我记得新月已经及笄了吧!是不是也该说婚事了?”
姜应辰道:“是啊,去年九月及笄的,不过我家早跟徐国公家有婚约了,只是妹妹年纪还没到,就没提,如今也快提了。”
陆洵点点头:“倒是有所耳闻,不知是哪位公子?据我所知,他家还有徐国公最小的儿子三爷徐仲宁与徐仲宁长兄的儿子徐清言没有娶亲了。”
姜应辰苦笑道:“这正是为难之处,他们两人虽然是叔侄,年纪却相当,当年祖上定了亲,却没说是哪一辈的,我父亲也是为难啊!”
陆洵道:“不过他们两人都是人中龙凤,难得的才俊,也不算辱没你妹妹了。”
姜应辰想起自己可爱善良的小妹,笑着点点头。
新月见过了祖母与哥哥,总算安心了一些,昨天几乎没睡,这会儿才觉得困了,回了自己的屋子交代了不让人打扰,安心地补了个觉。
一直到午饭后的时间,她才醒了过来。
芸儿看她醒了,进来道:“小姐,大小姐派人来催了两次了,说是要同你一起去刘尚书家赏花的。”
新月努力回想了一下,猛然惊觉,竟然是这一天!
她忙问芸儿:“快!帮我找一样东西看还在不在屋里。”
她看屋里没人,才小声嘱咐了芸儿,芸儿听完吃了一惊,忙去箱笼里翻找。
没找多久,她就流下汗来,没有!那个本该在这里的东西现在竟然没了,那可是自己亲自为小姐收起来的啊!
新月看她的神色,心里已经猜出了结果:“是不是不在了。”
芸儿急道:“怎么会呢?我昨日晌午还见呢,我不过就是中午顶撞了大小姐被罚了,半日没进来,怎么就没了?”
新月冷笑道:“这就是她的谋算,赶走了你,才能插进手来。”
芸儿道:“小姐,这可怎么办?”
新月略一沉思,对芸儿道:“去找内院的管事刘妈妈,叫她宣扬出去,就说我屋子里遭了贼,丢了东西,更重要的是,要悄悄告诉刘妈妈我丢了一件亵衣。”
那是一件上面绣了一弯新月的亵衣,新月永远也忘不了,上一遭她就是在刘家大小姐的赏花宴上,看到了那件丢了的亵衣,她一生的噩梦就由那一刻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