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小姑娘心理素质不错啊
将手杖化作纯黑的能量吸入体内，索亚背着优子走在小路上。
他的表情很古怪，因为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被叫“妈妈”。
按道理说，他的这副模样应该是人类世界的男性。
而且还算是人类世界中相对比较帅气的男性。
虽然体型不是特别壮硕，但也没有阴柔到可以被人喊“妈妈”的地步。
“嘎……”
红眼乌鸦因为被小女孩挤占了自己的位置，正带着不满与嘲笑鸣叫着。
索亚听懂了它所传达的意思。
“我需要这个世界的货币。”
没好气地索亚调动埋藏在红颜乌鸦体内的力量给了它一个教训。
感受到疼痛的乌鸦扑扇着翅膀来到索亚的头顶，用力啄了一下他的头发后飞走了。
几根凌乱的羽毛自半空中掉下。
这并不是索亚所为。
“这家伙……”
索亚皱了皱眉，他觉得身为自己眷属的乌鸦性格有些过份活跃了。
但谁叫他对自己的眷属格外宽容呢。
呼出一口气，索亚驱散头发上的水渍，不紧不慢地走着。
不久，他就背着身上的这个小家伙来到了人类的村子。
“咦？”
看着眼前的水泥建筑群，索亚有些惊讶。
空气中散发的极其稀少的神秘力量也让索亚多了几分疑惑。
“人类终究还是走了机械飞升的路子？”
“可就算是机械飞升，这里的科技也未免太不发达了。”
三千年未曾踏足过人类社会的索亚，此刻生出了强烈的脱节感。
“妈妈……别走……”
嗅着熟悉的味道，优子嗫嚅一阵，睁开眼睛。
“妈妈！真的是你吗！妈妈！”
身上熟悉的触感以及背影让优子从朦胧的伤感变为惊喜。
不等缪白开口，她就紧紧地搂住索亚的脖子。
双手托着优子的索亚犹豫一阵，还是收回了从胸口伸出的由黑色能量构成的手臂。
他是恶魔。
不像人类那般需要呼吸，所以根本就不存在大脑缺氧这个可能。
“人……优子是吧，你说说，我哪里像你的妈妈了？”
等到优子不安的内心被填补些许，她搂着索亚脖子的手臂松上一些。
索亚才道出自己的疑惑，同时也打断了优子本来准备好的话语。
“妈妈你在说什么呀？你身上的味道还有背影都和以前一模一样啊。”
“不要以为换了一身衣服，改了发型就以为优子认不出你了。”
以为自己的妈妈是在捉弄自己，优子不满地鼓起腮帮子。
她苍白的小脸上生出一抹红色。
“……”
是揭开面纱让优子再次变成原来的模样，还是就这样置之不理？
索亚停下步子，蹲了下来，将优子放回地上。
“既然你醒了就给我好好走路吧！”
索亚稍稍提高了嗓音，他不觉得对方的妈妈就连声音也和他一模一样。
“好的妈妈！”
优子赤脚踩着沥青路面，十分熟练地来到索亚的右手边，
抓住索亚本想唤出手杖的指尖。
“妈妈，你之前去哪儿了？你的眼睛是近视了吗？好怪啊。”
“……”
索亚沉默片刻，然后将单片眼镜摘下放进口袋。
“我之前一直被封印着，刚刚才出来。”
“倒是你，你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闻言，优子的脸上绽放出笑容，眯起的眼眸中似有星光闪烁。
索亚感觉到她抓着自己手指的手紧了紧。
“在妈妈你不辞而别以后，外婆也走了，只剩下优子一个人。”
“优子除了做家务以外什么也不懂，然后村里的大家就收养了优子。”
“然后……”
说到这里，优子的眼中冒出水珠。
就算优子不说，索亚也大概猜测到之后发生了什么。
他俯下身拭去优子的泪水。
在指尖触碰到优子脸颊的那一刻，他能感受到优子的身体有一瞬的紧绷。
“妈妈……不……”
“好了，随便碰你的脸是我的不对。”
索亚提前打断了她。
“在我们来到这里之前，这里发生过一次大灾变，你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身为始作俑者的索亚毫无负罪感地提醒道。
他挣脱开优子的手，来到她的面前蹲下。
“光着脚走路会很不舒服的，上来，我去给你找双鞋。”
优子愣了愣，看了看空空的手心。
又看了看“妈妈”的后背，小心翼翼地让“妈妈”背着自己。
熟悉的温度与味道让优子心中的不安淡去许多。
索亚感受着优子从紧绷到放松的身体，
以及平稳的呼吸，不由感慨这个小家伙有些早熟。
不过十岁的小家伙能够做到这种地步，也已经很不错了。
他稍稍对她有了些许的认可。
靠近事故多发地，空气中的味道让索亚直皱眉，他默默给自己和优子加上一层结界。
“嘎……”
“嘭！”
恰到好处展开的结界成功将前来报告的红眼乌鸦拒之门外。
紧贴结界一瞬后滑落的乌鸦扑扇着翅膀起飞。
它的叫声中蕴含了不少骂骂咧咧的语调。
优子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妈妈！”
“别担心，这是我的眷属。”
索亚许可了乌鸦通行，这只小家伙竟十分神气地立在优子的肩膀上。
它侧着脑袋，红眼倒映着眼前这个人类的模样。
似乎是在好奇眼前的这名人类幼崽有什么资格让它的主人背，甚至挤占了它的位置。
“眷……属？”
听着陌生的词汇，优子将其理解成了伙伴的意思。
“你好，乌鸦先生，我叫优子。”
优子眼带试探，略显腼腆地打了声招呼。
红眼乌鸦的眨了一下眼睛，随即扑扇着翅膀飞到优子的头上蹲了下来。
“嘎！”（小家伙真有礼貌）
缩回爪子的乌鸦先生用翅膀帮优子捋了捋头发。
察觉到乌鸦先生的善意，优子接受了头上这位暖呼呼的先生。
真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小家伙。
听出红眼乌鸦，哦不，乌鸦先生的意思，索亚的嘴角微扬。
片刻以后，索亚背着优子来到了鞋店。
在这途中，优子也看见了街上的惨象。
但却没有大喊大叫，反而询问为什么她闻不到那些特别的味道。
这倒是让索亚又高看了优子一眼。
他向优子讲述了神秘学方面的知识。
同时也确定了神秘学侧的知识并没有在现在的人类社会中普及。
“既然来了，那就把你身上的衣服也换了吧，大冬天的穿成这样不太合适。”
“可是妈妈，我们没付钱就拿走别人家的东西，真的合适吗？”
优子光脚站在地上。
地板的凉意让她的十根脚趾收缩一下，露出些许粉红与娇嫩。
索亚闻言，轻轻摇了摇头。
抬起放在口袋里的右手指了指店内残存的人类痕迹。
“店主都没了，你觉得这些东西还需要我们付钱吗？”
“这片区域，属于人类的秩序已经消失了。”
说着，索亚走到收银台的位置，取出里面的钱币。
他将一部分钱币塞进口袋，一部分则是放进一套运动服的口袋递给了优子。
“对了，这些钱是在全世界流通的吗？”
索亚现在并没有凭空造出贵金属的能力。
以在人类社会生活为前提，用能力制作钱币的风险也很大。
“应该是的，叔叔阿姨们经常和外面来的商人做交易。”
优子犹豫了一瞬，还是接过索亚递过来的衣服小跑着走进试衣间。
“嘎！”
正当索亚打算去外面看看风景的时候。
乌鸦先生嘴里叼着一套清凉的服饰，外加鞋袜与毛巾冲进了试衣间。
“哇！！”
“嘎！”
“嘭……”
看着被从试衣间拍出来的乌鸦先生以及其周身散布的三两根羽毛。
索亚将舌头外露，红眼上翻的乌鸦先生提了起来。
“倒是我想的有些不周到了。”
没有带娃经验的索亚给自己的眷属治疗了一番伤势。
“嘎……”
恢复意识的乌鸦先生没有生气，而是扑扇着翅膀立在索亚的肩膀。
那副趾高气昂的模样，颇有小人得志的味道。
“呵……”
对此，索亚也只是摇了摇头。
除了让乌鸦先生体内的力量稍稍暴走了一瞬，就没有做其他报复性的事情了。
少顷，换好衣物的优子从换衣间走了出来。
“妈妈！这身衣服好暖和！”
清理干净身上的灰尘，优子穿着黑色运动服，手里拿着白色连衣裙。
她很满足。
可是当她看到索亚肩膀上萎靡的乌鸦先生以后，
又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索亚的脸，脸色微红。
她看上去有些担心乌鸦先生的状态。
索亚是这样理解的。
“你的乌鸦先生没事，既然已经能走了，那就跟上吧。”
“……好。”
优子的眼睛一亮，小跑着抓住索亚的手。
乌鸦先生也在鸣叫一声后，停到了优子的脑袋上。
它轻轻啄了一下优子的额头，随后蹲下，翅膀轻抚优子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