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女儿
不知道旬听思考了多久，而胡天在他旁边不知道等候了多久。
他到底想到了什么，胡天不理解，或许人到中年，能想到的事情都变少了，他坐到一旁，打开了他的手机，
锁屏没有什么，但是当天指纹解锁之后，那壁纸是一个女孩，身着一身蓝裙子，手里捧着一束文心兰，象征着乐观积极的花语，也是对父爱的花语，在那碧海蓝天下欢快地笑着，
胡天左右滑了滑屏幕，手机上软也随之而动。听说人们在使用手机时不知道干什么都会这么做，实质上就是不知道干什么了吧。
胡天笑了几下，似乎绷紧的肌肉也变得松弛了不少，只觉得一阵畅快。
“你女儿？”旬听凑到胡天的身边，以身高俯看着手机屏幕。
“嗯，初三了。”
“她在上学吗？你不不怕吗？”
胡天听此，突然抬起脑袋，呼吸变得急促了几分，眼睛瞪大看着旬听，手里的手机从手中分离，摔到了地面上。
“你怎么……知道？”
话说到一半，他咽了口口水，才把话说完整。
“没有人告诉你圣约会对异格产生直觉吗？或许你该庆幸你的女儿至今没有碰到圣约吧。”
没错，我的女儿，在10岁那年［异格］了。
只不过她年纪尚小，我觉得如果好好教导或许不让她去伤害人类。
每天我除了教她各种知识，如何让自己［成为］一个［人］是我教导次数最多的。
因此她也一直被我［囚禁］在家里。
直到……
“爸……地面上生长着小草，虫子们会进食草，而鸟儿会捕食小虫子，鸟又不能脱离蓝天，而蓝天之外有星空，星空之外……”
我惊呆了，我无法想到她到底是从哪里了解到这些的，即使我教过她，但是她明明记不住的，
不能说记不住，应该是将各种知识给［腐化］了，
例如，蓝天下鸟儿自由地飞翔，而让女儿重复，就是［鸟儿自由地撞向蓝天，然后死了］。
我好奇又狐疑地问她，“你听谁说的？”但是我转念就否定了这个想法，毕竟她从［异格］开始到现在五年多一次院子都没有出去过。
“听一个大哥哥说的，他还说你是个好人，而且是一个真正的［人］。”
那之后，我发现女儿愈来愈变得像一个［人］，渐渐地，我开始能从她的脸上看到那曾经消失过的笑容，但是我也发现女儿的不寻常……
那天，女儿找到我，她跟我说她想出去。这时我已经见怪不怪了，毕竟在我陪伴她的时候经常能看到她偷偷地看向院子外，
有孩子在外面嬉戏的声音也会传到里面，这更加激起她出去的欲望吧，
“你想去哪里？安城附近肯定是不可以的。”
她想了想，随后可爱地用手指着下巴，微微仰着头，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去海边吧。”
看到女儿如此模样，自那时起，我便许下微小的宏愿，要让她这一辈子幸福下去。或许父爱就是如此，那之后我们选择了一趟去往连城临边城市的高铁，下车之后我们选择搭车去。
一路上，女儿很乖，话很少说，只是指指点点那沿途风景，我在一旁微笑着，时不时摸摸她的头……她也回应着笑笑，开心在我们两人中间连接，传递……
何时，我们来到了一个人相对很少很少的沙滩，这里可以用人烟稀少来形容了，吹着海风，想起了前奏：
海平面远方开始阴霾
悲伤要怎么平静纯白
我的脸上始终挟带
一抹浅浅的无奈
你用唇语说你要离开
心不在
那难过无声慢了下来
汹涌潮水你听明白
不是浪而是泪海
转身离开
你有话说不出来
海鸟跟鱼相爱
只是一场意外
我们的爱
差异一直存在
回不来
风中尘埃
等待竟累积成伤害
……
……
杰伦的歌总是动人心弦，我想起了那位离我们而去的妻子……因为爱了十年的女儿［异格］了吗？
但是被带走了大部分的财产的我却接受了事实，面对着不可以诉说的事实，心里有苦却不如给生活多加糖。
“哇－哇！爸你快看，这里真的有沙子啊！”
记忆中，孩子们第一次来海边都是说真的有咸的海水或者一些海类，但是我可怜的女儿第一口却是真的有沙子……
“哈哈哈，这里可不只有沙子哦，你尝尝这里的水？”
“啊！呸呸呸！好咸啊，爸你骗我！”
悠然间，一上午就过去了。
我让她在此等候，不要走动，我去买一些东西。
等我回来的时候，我看到了这辈子不愿意看到的东西……
海水是蓝色的，这是毋庸置疑的，只不过海水会被污染，就像这样，海水中升起无尽的血色浓雾，以及大量的黑色式力在其上面穿梭流动，形成了一幅黑天动地。
女儿的身前，只剩着一个残躯断臂的尸体……
我慌慌张张地开启式神，隐身朝她的身前跑去，自那时起我以为我们两个完了。
“灵枫！”我迅速将她扑倒在地，双手控制着她的双臂。
“爸……”
这时我看到那具尸体旁似乎有一个照相机，死者生前的用品，必须要销毁，没错，我已经决定逃跑，我不能失去我的女儿，更别提让女儿失去我了。
我尝试慢慢松开她，我的女儿胡灵枫本就没有任何的反抗之意，我隐身带着她马上逃走，顺便捡走了照相机。
凌晨两点，我们回到了家，我仍是心惊胆战的，怕那些契约者找上门来……
《契约者法典》可是规定杀人犯法的……
还有就是为什么女儿会杀人……
她真的……无法成为［人］吗？
［异格］……
……
我打开了照相机，翻找着里面的底片，我从头开始看，前面都是死者生前照的一些人的像，有各种各样的人，直到一个蓝裙子，手里捧着一束文心兰的女孩。
而女儿的照片不止一张两张，而是许多张，但是翻到后面我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因为一张照片是灵枫抬着一只脚然后踩水的，但是我往下面翻了一张……
却是女儿裙摆飞天的照片……
一览无遗……
再往下……
是一张近景照，画面单一，但是能看出来，那是女儿的胸饰……蓝中有白……
如果以这个照相机的视角来看的话……不出所料，衣服里面是能看到的……
“这个出生！”我愤怒地砸了一下桌子，“咚！”的一声响惹得女儿睡着的身体动了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