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四音齐全
我叫范无间。
在我借尸重生之后，刚刚动了一点以权谋私的念头，就被泼天的债务迎面扣在头上。
所以，我悟了！
当人也好，做鬼也罢，贪小便宜，确实能吃大亏，沈亏的亏！
就在姜离与我这个大客户讲完后续所有的宣传事宜后，我们四鬼一…债鬼走出了演唱会会场大门。
我抬头看了看这个灰暗的天空，一种对沈亏的思念之情，竟不由自主的浮在心头。
我脚下步伐如风，不过片刻，便来到了沈亏签名的桌案前。
“沈大人？忙着呢？”
沈亏听到我的话，愣了片刻，随后站起身笑着说：“大人您说笑了，小的愧不敢当啊！”
“您坐您坐，可别累坏了。”我一手按着沈亏的肩膀，一手抽出斩寿刀。
说时迟那时快，沈亏一个高蹿了出去，紧接着绕着圈的跑向了方可钦，想要寻求庇护。
我拎着斩寿刀，边撵边骂：“我今天就活活劈了你。”
“大人，您让我死个明白啊，你可不能卸磨杀鬼啊，我这刚要签完名，你就要痛下杀手，传出去，可有损大人您的名声啊！”
又用名声捆绑我？难不成沈亏你和王翠花是两口子啊！一个阴间大商霸，一个传销大讲师，绝配啊！
“你谈个合作，老子背了一身债，你别跑，看我不砍死你！”我抡着斩寿刀，擦着沈亏的头皮划过。
为数不多还在排着队的鬼魂，见我疯狂劈砍，不由得都为沈亏捏了一把汗。
方可钦见我没有下死手，直接无视了沈亏求救的眼神，与黄泉王自顾自的走到桌案旁坐了下去，静静的看戏。
沈亏见状，急忙朝着左右护法大喊：“你俩拉着点大人啊……”
左护法看了看我，又一脸为难的看了看沈亏，直接一拳砸在太阳穴上，登时晕了过去。
右护法则直接多了，开口道：“沈哥，你死了，我一定给你选块风水宝地。”
沈亏气的眼睛险些冒出了火，眼见我要追上了，顿时突破了奔跑的极限，脚下都磨冒烟了，一边跑一边大喊：“大人，您的债，我还，我来还还不行吗？”
唰的一声！
斩寿刀被我插回腰间，我抻了抻胳膊，望着灰色的天空，淡淡的道：“那就辛苦你了，哎，今儿天儿真不错啊！阳光明媚的。”
右护法朝天看了一眼，揉了揉眼睛再看了一眼，喃喃道：“大人骗鬼都不用打草稿，张口就来……”
沈亏见我不追了，一屁股坐在地上，连呼带喘的道：“直接说不就行了，这给我累的。”
时间悄然流淌，不与任何鬼告别。
就在义薄云天的沈大人签完最后一张签名时，方可钦道：“耽误太久了，是时候出发了。”
沈亏甩着僵硬的手指，一脸绝望的哀嚎道：“二位大人，我求求你们了，手指头都快折了，能不能让我歇会？”
右护法道：“沈哥，走路用脚。”
沈亏气的一阵大骂。
随即，在左护法一声“集合了”之后，投胎护卫队有条不紊的整理鬼魂队伍，这次，队伍中多了一个鬼魂，是母女二鬼中的那个小女孩。
看着母女俩依依不舍、含泪告别的一幕，沈亏哀怨的眼神也渐渐被感染，透露出一股哀伤，小女孩一声妈妈出口，不由得让许多陈年老鬼都有些眼角发酸，随后，队伍中一个女鬼紧紧牵住了小女孩的手，领着她跟着队伍前行……
十分钟后，所有鬼魂都转过了那条签名的街道，而小女孩的母亲也消失在街角处。
就在刚刚路过演唱会会场大门时，一声四音齐全的歌声传来，顿时惊散了悲伤的氛围。
这是姜离的歌声？那一音不会落家了吧？就这歌喉也能迷倒万千鬼粉？难道鬼爱听这五音不全的歌声？
下一刻，沈亏就帮我解开了这个疑惑。
“哎呦我去，这是谁家老娘们挨揍了，叫的可真惨！”
沈亏也是鬼啊！他觉着不好听，那就说明人和鬼的音乐频道是一致的啊！那如此多的鬼粉来听演唱会，是听了个啥？听惨嚎吗？还是干脆就是来听惨，以慰藉自己不幸福的鬼生。
我觉着吧！
姜离这要能算是歌星，那我也行！
伴随着断断续续的惨嚎声，走在下山的路途上，倒别有一番滋味。别的不说，至少提神醒脑啊，不至于失神脚下一滑，摔下山去。
就在这时，一声极为嘹亮的啼鸣声，震彻在山岭中，余音回荡久久不绝。
一名老妇人骑着一只巨大的彩翼金鸡，自下而上的迎面走上山来，那金鸡见到我等，登时怒目而视，咯咯咯的做狂暴状。
我问方可钦：“这金鸡山的鸡，大的有些夸张了吧？”
“金鸡啄身之刑，与鸡大小无关，都在鬼魂自身所造恶业……这一关，需要他们自己过。”
我看了看身后的沈亏和左右护法，连他们都在忍不住的发抖，就更别说其他的鬼魂了，灰黑的鬼脸都隐隐透露出暗紫色。
“昔日因今日果，能否过关，全凭你等自身，若是就此烟消云散，也是恶果反噬，怨不得人。”
我话音刚落下，骑着金鸡的老妇人用极为干枯的嗓音说道：“罚恶使遣我来送几位大人一程。”
我冷笑一声，问道：“只罚恶？不赏善？”
老妇人道：“有恶必罚，有善必赏，老身也只是奉命行事。”
“那就按规矩来吧！”
老妇人点了点头，随即照着金鸡的鸡冠拍了两下，顿时，一声嘹亮的啼鸣声冲破云霄，紧接着，声音所过之处，数不清的金鸡扑闪着翅膀于虚空中乍现，朝着鬼魂队伍扑去。
一时之间，惨叫声、痛呼声不绝于耳。
左护法被一大一小两只金鸡，追着屁股啄，他一手捂着屁股，另一只手不停的拍打着金鸡的脑袋，时不时的哎呦一声。
就连小女孩，都正在被一只小鸡仔追着不停的画圈奔跑。
但，站在鸡群中的右护法，却一点事都没有，鸡群似乎都在刻意忽略他一般，就连扑扇翅膀时，也会下意识避开右护法。
方可钦道：“傻人有傻福，生前死后无恶业，过金鸡山如履平地。”
我对着右护法顿时竖起了大拇指，道：“牛叉！”
右护法傻呵呵的笑了，可目光却不自觉的朝着沈亏看去。
那边，沈亏简直是惨不忍睹，在场的所有鬼魂，也只有他是被一群鸡包成了球，疯狂围殴。
但令我惊讶的是，平时胆小如鼠的沈亏，在被鸡群围殴到现在，竟一声没吭过。
突然，以沈亏为中心点，方圆三四米的范围内，景象竟忽的变了。
那是……一幅血色的战场幻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