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彻底沸腾
随着母女俩最后一个响头磕在地上，此方天地久久无声，母女俩也是久久没有起身。
这时，第一个站出来求情的佝偻老鬼，一步一步走到母女俩身前，安慰道：“头磕了，就不要再挂怀此事，你母女俩将来能否再续母女缘，也要看命，如今分离就在眼前，你身为母亲，定有许多嘱托。”
此时，女鬼抬起头，早已经是泪眼模糊。
我看着佝偻老鬼，问道：“老先生，您的票呢？”
老鬼和蔼的笑着说道：“没钱买票，我就是来凑个热闹，听到沈大人所言，便想着也来问问……”
我随手撕下了一条桌布，刷刷刷写上了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对着老鬼说道：“老先生，这个您拿着，一会进去听演唱会，出来后也别扔，将来，您也是下一批投胎。”
老鬼笑了，往前走了几步，贴近了问我：“小伙子，你和老朽说句实话，我还能等到那天吗？”
“能！”我斩钉截铁的说。
老鬼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露出了仅剩的三颗牙，说道：“行，那我一会就去听大明星唱歌，今后只要魂不散，便一直等着你的将来。”
就在老鬼佝偻的身影离开后，我不由得一笑，这还是第一次在阴间有人叫我小伙子。
“这次不能带你们去投胎，我心里很不爽！看着你们期盼的眼神，我心里更不爽！我今天唯一能和你们保证的就是，在死水盘活的那天，我一定重返金鸡山，带你们这批人去投胎。”
轰！
听到这句话的鬼魂彻底沸腾，声浪仿佛要冲破这亘古不变的灰色天空。
“今天，剩下的所有签名，将由你们的沈大人代签，沈亏两个字将来在轮回司，便等同于我范无间。”
我话音一落，又是一波声浪翻涌袭来。
沈亏看着我的眼神，有些无语，我朝着他微微一笑，用眼神问候了一声。
就在这时，远方街角处乌泱乌泱的鬼魂如潮水一般涌来，各处街道交叉口同样是数不清的鬼魂蜂拥而至，我顿时一惊，这是暴乱了？
“快冲啊，那边有人办投胎……”
“听说是阴司大帝的关门弟子行走阴间体恤民情……”
“是范无间范青天……”
“听说范青天在黄泉路便为了投胎的鬼魂，斩了数十个黄泉路霸……”
“命运啊，等了多少年了……”
“天啊，你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吗……”
……
这一刹那，我在沈亏的脸上看到了绝望，而方可钦在这时笑得很开心，她似乎看到了古老阴司的萌芽种子，在破土重生。
黄泉王走到了沈亏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声叹息，道：“手写抽筋了就歇一会。”
左护法扯开了嗓子：“排队排队，第二批次的站最左边，别让人插队啊！”
第二批次所有鬼魂齐声大吼：“大人放心，胆敢插队者，圈踢至死。”
随着这一声震耳欲聋的大吼，冲刺在无形赛道上的鬼魂渐渐缓住了脚步，紧接着，鬼群后方不知哪个挨千刀的，喊了一声：“朝第三批次冲啊！”
又是一阵混乱。
这时右护法扛着桌子，跑到了鬼群即将冲来的必经之路。
砰的一声，桌子重重落地。
右护法脚踏桌案，一声怒吼：“停！”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冲在前面的鬼，渐渐在距离右护法三米开外停了下来。
“一千鬼魂一队，按跑来的前后顺序自主排队，谁若是争抢，直接乱棍打死。”接着，右护法一招手，投胎护卫队一百多号队员齐刷刷跑了过去，竟有模有样的散开各司其职，各自组织着一批鬼魂进行排队。
方可钦道：“头脑简单，处理问题也简单，但这种时候也确实有效。”
我点了点头，说：“你挑的护法，果然是随了你了。”
“什么？”
“暴力！”
就在这时，沈亏朝着右护法大喊：“你把桌子给我搬回来！”
“奥奥！”
右护法扛着桌子往回跑的时候，在投胎护卫队的指挥下，鬼群已经渐渐不再混乱，而是安静的等着护卫队员的安排。
当沈亏给第五十八个鬼魂，签完他的大名后，所有队伍已经整合完毕。
右护法的心腹此刻小跑着过来，对着沈亏道：“沈大人，这回恐怕得累死你！”
右护法道：“你怎么和沈大人说话呢？”随之，又对着沈亏笑着说：“沈哥，你别见怪哈，他不会说话，你给我个面子，他是我唯一的心腹。”
沈亏摆了摆手，显然知道这个心腹是个什么样的脑子。
“多少队人？”
“八十七队！沈大人，你放弃吧，这么多人，真能把你累死。”
右护法气道：“你别说话行吗，你瞅瞅你那个脑子，可别给我丢人了。”紧接着又对着沈亏鼓励道：“没事，我相信你沈哥，你就写，我就不信鬼手指头能写成狗手指头。”
看着沈亏吃瘪，我真是畅快无比，一时没憋住，笑了出来，当我看到沈亏眼珠子一转时，顿感大事不妙，只听沈亏悠悠开口问：“你们希望我给你们签名？还是范青天范大人给你们签名啊？”
“范大人！”八十七队鬼魂齐声大吼，震得我双耳嗡嗡直响。
“下面，让我们有请范大人。”
当沈亏把目光转向我的那一刻，我缓缓抽出斩寿刀，拿在手里一圈一圈的转着，我问：“沈亏啊，你说这手里拿着刀，还怎么拿笔啊？”
“那自然是拿不了笔。”
“这…可怎么办啊？”
沈亏微微低着头，极为义气的说道：“哎呀，我这手怎么空着呢？瞧瞧我这纤细的手指，天生就是拿笔杆子的材料。”
黄泉王一个闪身，站在了桌案面前，笑着对沈亏伸出了一只手，问：“你瞧瞧我这手，是拿什么的材料？”
沈亏满面笑容的说道：“拿捏我的材料。”
黄泉王顿时一惊，眼中有精芒闪过，喃喃道：“人才啊！”
右护法盯着自己的双手，看了半天，挠了挠头，嗷唠一声：“沈哥，你看我的手呢？”
“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右护法一脸委屈的自言自语：“这是阴间，哪儿都挺凉快……”
左护法一手扶额，摇着头问：“你活着的时候，和门框子干过架？”
“没有啊！”
“那门框子怎么还先急眼了，给你脑袋挤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