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百姓苦
两日后，沈周带着孟屿琴和沈清芷、沈景姝、沈言卿三姐妹先行返京。家中大小事务，便全权交由沈南亭与宋姨娘操持。
沈家三兄弟还没有赶回来，相送的只有三位姨娘和一些仆人。
“夫人。”宋姨娘拉着孟屿琴的纤手，眼中流露出不舍之情。自从她跟随夫人左右，协助处理家中繁杂琐事以来，两人便如影随形，难舍难分。更何况是那么远的距离，那么长的时间。
孟屿琴轻抚着宋姨娘的手背，温柔地安慰道：“你自入府以来，便一直在我身边尽心尽力地打理家务，我深知你的能力。此次我与老爷先行一步，家中之事交托于你。我相信你能将府中事务处理得很好，不负我所望。”
宋姨娘点头，虽然心中依旧不舍，但也理解夫人的决定，自己定要尽力做好分内之事。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
“宋妹妹不必过于伤怀，过几日我们也要回京的，到时你去夫人院中住上一晚，排解苦思。”云姨娘揽住宋姨娘的肩膀，宽慰道。
这时候袁姨娘也说话了：“是啊宋妹妹，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了。”
宋姨娘虽进府比袁姨娘早，年纪却妻妾中最小的。为此，孟屿琴也是对她照顾有加。
“时候不早了，快些走吧，争取天黑之前赶到下一个驿馆。”沈周催促道。
孟屿琴又多嘱咐了云姨娘几句：“我走了之后，云妹妹也要多帮衬这宋妹妹，她心思敏感，你和袁妹妹多些照料。袁妹妹行事有些鲁莽，你也要多多看顾。”
“夫人放心吧。”
“娘，”沈清芷走到云姨娘面前，“女儿在上京等您。”
云姨娘温柔地抚摸着她的秀发，眼中满是对女儿的宠爱，“好。”
而一旁的沈景姝一把抱住宋姨娘，嘴角挂着调皮的笑意，“娘，又不是生离死别，有什么好忧愁的。云姨娘也说了，过几日就会在上京团聚了。”
宋姨娘拍了拍沈景姝的后背，嘱咐道：“我知道了。不过姌姌，你去了上京之后，收一收你的性子，别到处惹事情。上京不是安阳，到处都是达官显贵。”
“我知道了娘，您放心吧。”
天黑之前，沈家一行人终于抵达了平阳县。
一进县城，沈言卿掀开车帘的一角，映入眼帘的是街道两旁密密麻麻的乞丐。他们跪在地上，双手捧着破碗，眼含期待地望向过往的行人，却往往只能换来冷漠和嫌弃的目光。
沈清芷也注意到了这令人心痛的景象，她轻轻叹了口气，声音中充满了痛惜：“这些都是被刘世德强行霸占家田的百姓。”
沈景姝则是一脸愤愤不平，她咬牙切齿地说道：“刘世德死一次都是便宜了他，像他这种人，就该千刀万剐，死上成千上万次！”
“虽说太后下旨归还百姓的家宅良田，可是天高皇帝远，底下官员不作为，官官相护，终究苦的还是百姓。”沈言卿说着，放下了车帘。
车内只有沈家三姐妹，说的话也没有太多顾忌。
沈景姝说道：“真想当一个为民除害的豪侠，朝廷管不到的地方，我来管。”
沈言卿看向沈景姝，回想起她上一世的经历。她如众人所愿，嫁给了宣宁侯的次子，婚后与丈夫相敬如宾，然而最终却落得抑郁而终的下场。
“没想到三妹妹竟然有如此壮志。”沈清芷的嘴角微扬，眼中闪烁着欣赏的光芒。
沈言卿附和道：“若非三姐姐容貌像极了宋姨娘，否则单看这性子，恐怕就算是说是袁姨娘的女儿，也不会有人怀疑。”
沈景姝却是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我大临有了女世子，那我觉得我也能成为豪侠。”
“说的有道理，”沈言卿认同道，“女子生来不是禁锢于家宅内院，而是当同男子一般，站立于这广阔的世间。”
“三妹妹在医术上极具天赋，行医救人也是豪侠的行为。”沈清芷说道。
沈景姝微微颔首，说道：“我知道的，毕竟我一不会武功，二没有江湖经验。但是二姐姐说的也是我心中的打算，我想游走四方，行医救人。”
“我想当夫子，想让天下所有的女子都能读好书，找到自身的价值，不再被世俗桎梏，不再有为了一个男人而争风吃醋。”沈清芷感言道。
沈言卿静静地聆听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我只愿天下太平，百姓都能吃上饭。”
三日后，他们即将到达上京城的邻城津淄城。
因天色渐晚，沈周便决定走小路，快些进城，以防城门关闭，一行人无处可去。
突然，一群持刀的土匪从小路两旁窜了出来，领头的那位面目狰狞，恶狠狠地大喊：“站住！”
马夫紧急刹车，马车在土匪面前停了下来。他回头对车厢里的沈周说：“老爷，有土匪。”
一个时辰前，沈周命令随行的卫士们先行进城，去驿馆报信，而他则带着家人紧随其后。
没想到，竟然会遇到土匪。可是他们一行人除了几个随行侍卫，全都是手无寸铁之人，难以抵抗。
“给他们些银两。”沈周深吸一口气，沉声对马夫吩咐道。
马夫从怀里掏出来一个钱袋子扔到土匪头子身上，“我们可以走了吗？”
马夫闻言，立刻从怀中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随手扔向了土匪头子。土匪头子接过钱袋，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他掂了掂分量，又打开袋口看了看，只见里面好几个银锭子躺在里面。
他眼珠一转，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猥琐：“原来是个肥羊啊！兄弟们，今天咱们就来个劫富济贫，替天行道！上，把他们的财物都搜刮出来！”随着土匪头子一声令下，一群土匪如狼似虎地扑了上来。
车夫没有想到竟然会成这样，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钢刀已经插在他的胸口处。
那几个随行侍卫虽说武功不低，但双拳难敌四手，很快全都死在土匪的刀下。
几辆车厢内的所有人都战战兢兢地下了车，主仆围在一起，稍显狼狈。
土匪看到这几个女眷，他们眼中的贪婪与欲望难以掩饰，忍不住吞了几口口水。
“头儿，这几个妞儿一看就不是寻常百姓家的，绝对是富贵人家的千金，玩起来肯定比咱们以前碰过的那些女人有味道多了。”一个小弟讨好地凑上前说。
土匪头子斜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还用你说？这种货色，当然是带回去给大爷们好好享受享受。”
“头儿吃肉，咱们这些做小弟的也就喝点汤。”他们眼中都闪烁着对那几名美人的贪婪，都想着能分一杯羹，享受一下这难得的艳福。
“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