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奴婢们要告发娴妃私通（四）
场内安静的连掉一根针的声音都听得见。
如懿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错，见永琏不肯喝，走上前，端起桌上的汤。
汤因为是刚熬制的，所以温度较高。
故而如懿端的时候，只碰碗底而不去碰碗壁。
如懿嘟起嘴，炸着手，那双无神的眼睛里仿佛蹦发出警告，再一次将养生汤递到二阿哥面前。
淡淡道:“二阿哥，这是娴娘娘特地为你准备的养生汤，你就喝了吧。”
永琏看着如懿凹陷的眼睛，奇怪的妆容、俗气的衣服组合在一起。
心中竟生出一丝恐惧，他想退，但他此时是坐着的，身后无路可退。
看着如懿一副他不喝，她就逼到他喝为止的决绝模样，他真的怀疑那汤有毒！！！
他本能想去求助皇后，却见皇后面色难看地盯着如懿。
他暗自思索片刻，定了主意。他虽年少，但身为太子，也不是谁都可以随便欺负的。
想到此处，他心一横，对上如懿那张可憎的脸，坚定拒绝道:“十分抱歉，娴娘娘，儿臣还等会还得和父皇母后一起用膳，现在就喝了这汤，怕是一会就吃不下了。”
这是很明确的拒绝，听完如懿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如懿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她咬了咬牙，：“二阿哥，这可是我精心为你准备的汤，你怎么能如此辜负我的好意？”语气里饱含威胁之意。
永琏还来得及没开口，皇帝就听不下去了。
他的脸色早已阴沉如墨，说道：“娴妃，永琏已经说了不想喝，你何必强人所难呢？”
如懿依旧保持端汤的动作，见皇帝开口，想起这些天所受的委屈，冷笑一声，转身用怨怼的语气冲皇帝吼道。
“强人所难？我只是关心二阿哥的身体罢了！皇上为何每次都冤枉臣妾！”
她竟敢用如此语气对朕说话，皇帝立刻就来了气，一拍桌板，起身而立。
怒视她:“哦？娴妃这语气是对朕不满吗？”
如懿心想，自己本来好心好意为二阿哥准备了养生汤，谁曾想他竟如此不识好歹，当众让自己下不来台。
他不过是仗着自己是太子罢了。
如果不是当年姑母逝世，这皇后应该是她来当，这太子应该是她的太子！
如懿越想越气，语气已经从暗含怨怼转变成为赤裸裸的讽刺。
“我这一辈子能有的男人，能靠的男人只有皇上一个，我的荣辱悲喜都在您的一念之间，我能干什么！我能怨什么？”说完，她把汤碗摔地，“砰”的一声，汤汁四溅。
“你！”皇帝气得手指发抖，“好啊，好个如懿！好个娴妃，来人，降娴妃为娴嫔，禁足一月，没有朕的旨意，不许踏出宫门半步！”
如懿听到皇帝又让她禁足的旨意，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她缓缓地转过身，看着皇帝，眼中充满了哀怨和不甘，委屈的神色活像皇帝不知好歹。
“皇上，您竟然为了一个孩子这样对我……”如懿的声音带着哭腔，“您难道忘了墙头……”
皇帝看她哭就烦，冷漠打断如懿，“够了！永琏是太子！你不过是一个妃子！”
“而且永琏都说了不喝，还逼孩子喝，你到底有没有仁慈之心！朕看你是犯了失心疯，需好好反省自己！”
说完，他扭头，一眼都不想分给如懿。
他又想起如懿念的那首破诗，火冒三丈，“前些日子朕不是告知各宫不准再念墙头马上了吗？来人，娴嫔不遵圣旨，再降一级，为娴贵人！并且给我把这首诗和戏抄一百遍，长长记性！”
大庭广众，皇帝怒斥，连降两级，闭门思过，外加还要罚抄。
如懿从未有如此丢脸过。她满脸绝望，瘫倒在地，容佩不愿上前搀扶，就晾她在那里趴着。
“皇上，您怎能如此绝情！”如懿哭喊着，但皇帝已经拂袖而去。
在场的官员唏嘘不已，但嫔妃们却很暗爽。
皇帝都已经离开，各官员和嫔妃也纷纷离席，但依然有少部分人依然在彼此寒暄。
一旁守卫的凌云彻，看到皇帝如此绝情，如懿瘫倒在地，哭地梨花带雨不肯离去，就心碎不已。
他没顾得上周围还有官员在，就立刻上前搀扶起如懿宽慰道，“娘娘，您别太伤心了。保重身体要紧。”
如懿委屈、怒气、屈辱各种情绪夹杂，有点失控，她并不领情，一把挣脱开凌云彻的手，“不用你管！”
随后，她在容佩的搀扶下，踉跄地离开了。
凌云册低头看向被如懿挣脱的手，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想追上去，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他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没有注意到。在殿上的官员们看到他们的行为后，对视一眼，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如懿回到宫中，紧闭房门，不让任何人进入。
她独自坐在床上，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这和被贬冷宫不同，皇上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狠狠的羞辱她，践踏她。
如懿是面子比天高，尊严比命重。她想起皇上如此对她，就痛苦万分。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想起刚才因为情绪失控而打开凌云彻，后悔在她心间环绕。
她紧紧握起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流出，她却像不到疼痛似的。
“我绝不会就这样认输！”她转头望向窗外皎洁的月，低声道。
禁足的日子里，如懿每日努力抄写着《墙头马上》，一遍又一遍。
这些时日依然只有凌云彻风雨无阻的来看望她。
如懿望着凌云彻俊俏的脸庞，和温柔的笑意，他对自己是那么的体贴，心里意动。
多年前西洋画师对她说过，“在西洋，女子如果和丈夫不和，可以自行离去。”
皇帝和如懿的关系早已降至冰点，不可能有回旋的余地了，就算有，如懿也不会低头认错。
她是那么骄傲，那么高贵，那么人淡如菊。
既然如此，自己为什么不能先行离去的？如懿心想。
如懿的态度转变很快，以前只是用光明正大的暧昧，现在她和凌云彻的关系已经到除了没有……
双方已经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