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偷狗贼
一位系着围裙，拿着锅铲的中年女性怒冲冲地从后厨走了出来，大手一把抓住一个小男孩的衣领。
“和你说了多少次！再偷跑出去胡闹我就把你锁在厨房每天给我刷一百个盘子。”
被揪住的小男孩手里拿着一把军工铲，脏兮兮的灰色上衣扎满了鬼针草的种子。
“我没有胡闹，都说是去抓偷狗贼了。”
妇人是这家餐厅的老板娘，被喊作埃尔的小男孩是她的儿子。
“抓什么偷狗贼，你告诉我抓什么偷狗贼！就知道给我惹麻烦。”
妇人拎着小男孩的衣领子，怒气冲冲地瞪着他。
“是真的有偷狗贼，就在西山头的下水道里，都吃掉好多狗狗了！”
捕捉到关键词的水星砂二人神色一凛。
“就算真的有也不关你这小屁孩的事，把铲子给我！”
“不给！”
即便是被拎住了衣领毫无反抗之力，小男孩依然抱紧铲子倔冲冲地回应。
“给我！今天你哪都不准去明白吗！”
“埃尔，别给你妈添麻烦啊。”
“听话吧埃尔，当心被揍。”
……
餐馆里吃饭的客人们笑嘻嘻地看着热闹，看样子对这种情形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最终胳膊拧不过大腿的小男孩垂头丧气地把铲子递给妇人，妇人哼了一声放下衣领，接过铲子。
“给我回房间去，把功课写完才允许下楼。”
小男孩佯装投降，在解救完被控住的衣领时，趁妇人一个不注意，像兔子一样撒腿跑出餐馆。
“我才不写，你爱写你写！”
“埃尔！你给我回来！这个小兔崽子！”
妇人叹了一口气。
“孩子大了就是管不住了。”
“等过几年再大点就懂事啦。”
“小男孩嘛，调皮点正常。”
在众人的安慰中，拿着两把铲子的妇人也只好作罢转身回到后厨。
水星砂和墨镜女性对视了一眼，便一齐起身追了出去。
好在小男孩没有跑很远，水星砂在街道的一处拐角找到了抱着双腿坐在地上的埃尔。
“小朋友你好哇，是叫埃尔对吗？”
小男孩擦了擦眼角欲出的泪水，瞥了一眼半蹲在面前打招呼的水星砂。
“你谁啊你。”
“我叫水星砂，我可以帮你抓偷狗贼哦。”
小男孩听到偷狗贼三个字，这才抬起头斜眼打量着水星砂。
“就凭你？我才不要你帮忙嘞。”
“嘿……你这小孩怎么这么不可爱。”
水星砂脾气上来了，拍着胸脯说道：
“就凭我，我可是魔法师！”
“骗人，我才不信。”
小男孩撅起嘴巴一脸不相信，说完却有些害怕地看着站在水星砂身后一言不发的墨镜女性。
“是真的！我才没有骗人，你看。”
水星砂举起一只手，心神微动，手中泛起柔和的淡蓝色微光，从微光中诞生出一缕水流潺潺律动，轻盈地环绕于指尖。
“这下你相信了吧？”
“嗷！好厉害，你真的是魔法师啊。”
小男孩被凭空出现的水流震惊地张大了嘴巴，一改之前不屑的神情，脸上充满了崇拜。
水星砂看着小男孩溢于言表的崇拜，骄傲地挺了挺胸。
“哼哼，厉害吧？现在相信我能帮你抓到偷狗贼了吧。”
“嗯嗯！相信！我现在就带你们去。”
埃尔手脚并用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屁股。
“虽然我的武器被收走了，但没关系，有你们帮忙，咱们仨肯定能狠狠教训偷狗贼。”
“武器？”
水星砂歪了歪头，马上反应过来。
“哦！那把军工铲呀。”
“嗯嗯，我叔叔买给我的，打人很痛的。”
“哈哈哈哈，好，那就走吧，一边带路一边把事情讲给我听。”
“好噢！”
“所以你一个人就想拿着军工铲抓住那个家伙吗？”
水星砂三人走在大街上，此刻筹备水祭的进程已来到高潮，随处可见穿着水祭礼服的人将祭祀装饰布置在街道特定的位置上。
听完埃尔的讲述，已经摸清了大致情况的水星砂向走在前面带路的埃尔问道。
“嗯，他已经吃掉好多狗狗和猫咪了，我一定要抓住他，而且……”
男孩不自觉握紧拳头。
“而且小埃也被偷走了，绝对饶不了他。”
“小埃？是你的朋友吗？”
水星砂问道。
“嗯，小埃是我和吉尔他们一起养的小狗，因为妈妈不让把狗狗带回家，所以我们一直在管道那里喂它。可恶……小埃都被抓走了，吉尔那群胆小鬼连报仇都不敢！”
水星砂温柔地微笑着，看着因生气而鼓起脸颊的埃尔，缓步靠近并伸出手轻柔地抚摸着埃尔的头。
“埃尔真勇敢，姐姐一定帮你抓住偷狗贼。”
第一次和异性少女有这样的肢体接触，她的身上传来若有若无的香味，埃尔脸色泛红，头埋得更低了。
“嗯……”
…
在东拐西拐穿过几个街区和小路之后，三人来到一处小山坡下，埃尔熟练地拨开半人高的树丛，一条勉强能说是路的小土道出现在三人面前。
“沿着这条路走到山坡后面就是了，那里是废旧管道，大家平常都不会去的。”
说话间，埃尔跳进土路，扒拉着树丛向水星砂二人摆手。
“快来呀，马上就到了。”
水星砂现在知道男孩上衣上的鬼针草种子是怎么来的了，但似乎也没其他办法，水星砂提起裙摆，跟着埃尔跨了进去。
鬼针草的尖刺要比想象中的厉害，水星砂裸露在外的脚踝不时传来刺痛的感觉，水星砂确信，这条看似是路的小土路原本是没有的，肯定是埃尔和他的小伙伴们长年累月踩出来的。
“小心点，前面就到了。”
行走了将近十分钟，埃尔指着前方一片相对开阔的空地说道。
“呼~”
内心感叹着终于从鬼针草的包围圈中走出，水星砂弯腰把粘在裙摆上的各种草种子摘下。
几道巨大的废旧管道横亘在几人面前，布满青苔的管身显示着这里早已被荒废，几根生锈的作用不明的零件堆放在一起，旁边有六个新堆起来的小土堆。
埃尔指着那几个小土堆说：
“那是被偷狗贼偷走的狗狗们，尾巴全都被砍掉了……”
“尾巴？”
水星砂疑惑。
“嗯，我们前天发现小埃不见了，而且那个管子旁边有血。”
埃尔又指向其中一根管道说：
“我们就进去找小埃，然后发现有好多狗狗的尾巴在里面，我本来还想接着找，但是里面太黑了，还有呜呜声，吉尔他们因为害怕都不敢进去。”
一直跟在最后的墨镜女性突然上前，对着水星砂低声耳语道：
“大小姐，有人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