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章 夺剑
方诚躺在床上，借着窗外的月光看着表上的时间，丑时快到了。
方诚直接起身，翻窗而出。方诚行进如风，在城里穿行。
高耸的城墙也没阻挡住方诚的脚步，他径直来到了北城墙之上。
躲在巡逻士兵看不到了阴影处，他找到了他的目的地。
方诚施展轻功，再次消失在了夜色之中。当他再次出现时，他轻巧地落在了破庙的屋顶上。
不知是经历了多少风吹日晒，破庙的屋顶已经破了好几个洞。
方诚透过破洞往庙里看去。
庙内有一团篝火，寒风从屋顶的破洞灌入，使得那火苗摇曳不止。
里面还有一名女子，她坐在火前，似乎睡了过去。她身边还放着两柄剑，一柄被按在手下，一柄被布包好，放在一旁。
时间、地点、人物对没错。方诚暗中对比着眼前与记忆中的信息。
庙内的女子是移月宫弟子——凌婵，修为二品武夫。她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在护送移月宫开山祖师遗失已久的宝剑残月时，遭到了贼人埋伏。
从背景设定来看，她是个不近男色的冰山美人。但是好像就在这次，一个少年融化了这块坚冰。
方诚静静地在屋顶等候。他没有立刻行动的想法，他想再等等。
追兵和她的小男友还没出现呢。虽然他也不是很懂，冰山美人为什么总能遇到一个热情似火的对象。
凑活着先看吧。
一阵寒风吹过，将凌婵从睡梦中唤醒。她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杀气，正从紧闭的门扉外传来。
凌婵拿剑横扫，剑风将火焰熄灭。周围重新回归了黑暗。
两扇破门在下一瞬就被不知名的力道破开，朝着凌婵飞去。
凌婵调整架势又是一道横斩，将两扇木门斩断，露出了藏于其后的黑衣人。
黑衣人尚且藏于门后时就已经在出刀。门板碎裂，他的刀瞬息而至。
凌婵来不及收剑，只好闪身躲避。黑衣人不可能就这样让她逃走。一刀落空，一刀又至。密集的攻势将逼迫着凌婵，让她没有喘息的机会。
凌婵心中暗道不妙。眼前这人的功夫与自己相比只高不低，经验也极为老道。要是无法重整旗鼓，她不用多久就会落败。
凌婵眼神一凛，迎着黑衣人的攻击反手一刺。
凌婵的反击让黑衣人不自觉地进行了躲闪。凌婵的左肩被砍出了一道深深的伤口。黑衣人也不可避免地受了伤，他的左臂被轻微划伤，露出了里面的黑蛇刺青。
凌婵认得这个刺青，这是最近风头正盛的杀手组织——蛇窟。其中杀手分三类，由低到高分别绣着绿蛇、黑蛇、红蛇三种刺青。再往上还有绣着金银二蛇的左右护法和九蛇护身的蛇主。
眼前这人是黑蛇，根据风雨楼的情报，黑蛇和绿蛇在行动时至少要两人一起。
眼下他的同伙还在暗处，她可不能掉以轻心。凌婵趁对方还未再次进攻，立即点了肩头几处穴位做了临时止血。
凌婵的气息逐渐平稳，她慢慢找回了自己的节奏。黑衣人眼见凌婵快要调整好状态了，立即又攻了上来，他的攻势依旧迅猛。
不过这次，他的目的就不是将凌婵直接斩杀。他要让凌婵露出足够大的破绽，这样他藏在屋顶的同伴才能将其一击击杀。
虽然肩膀受伤，凌婵的动作却没受太多影响。相反，做好准备之后，她对付眼前这人显得更为轻松起来。
凌婵攻势犀利，直至要害。
一招“月影寒江”，无数剑影倾泻而出，就像是奔涌的江水一般将黑衣人淹没。黑衣人的退路封死，招架剑招时也显得十分勉强，身上多出了不少伤口。
就在这时，门外又飞来了一把利剑。那剑就像是有灵性一样，竟然在四周游走了起来，配合着凌婵杀敌。
黑衣人本就有些吃力了，现在更是招架不能。纵是老道如他，现在也焦急了起来。
只听他破口大骂道：“他妈的！再不出来我就要死了！”
这一嗓子确实有效，凌婵攻势减弱，警戒起了四周。那柄飞剑却仍未停止，门口又多出来一个少年模样的人。
凌婵警惕地盯着门口的少年。
少年自然看出了凌婵的敌意，解释道：“别误会，我可是帮你的人啊。”
说罢，收回了进攻中的飞剑，顺便对凌婵露出了一个自认为帅气的微笑。
本来他只是路见不平，想来凑个热闹。发现凌婵是个女子时，他决定来个英雄救美。毕竟初入江湖，不来个英雄救美可不合适。当他看清凌婵的美艳容貌时，他心中帮助她的决心变得更加坚定。
现在轮到黑衣人汗流浃背了。他的同伴没有回应他，自己却要被前后夹击。他咬着牙，在心里咒骂着他的同伙，却也在观察着逃跑的机会。似乎门口的小子看起来憨憨的，应该有机会，最多伤条手臂。
凌婵见同伙仍未出现依旧没有放松警戒，门口的小子盘算着料理了黑衣人后怎么跟凌婵套近乎。
正当三个人还在思考时，只听见“滴答——滴答”的声响打破了夜晚的寂静。
凌婵率先被这动静吸引，以为是那同伙要动手了。
血？
黑衣人离得最近，那液体的味道，他闻得十分清楚。他闻过无数次这样的味道了。
死人了？屋顶上？他的同伙……
还有高手！黑衣人现在心凉了大半，这下有三个人要提防了。
他刚要朝门口逃去，屋顶上又掉下来了一个圆球状的东西。
黑衣人看清后，不再犹豫，拔腿就跑。那是他同伴的头颅，上面的绝对是个不好对付的家伙。
门口少年自然不会放他离开，再次祭出飞剑。那黑衣人这次居然不闪不避，让剑刃直接穿透了他的肩膀。
那少年似乎没有想到这一情况，也愣了一下。就是这个空档，黑衣人夺门而出。
少年很快反应过来找回飞剑，顺带将黑衣人的手臂整条削下。
这没有阻挡黑衣人逃生的脚步。庙内的二人也没追上去。
“上面的朋友，能否下来一叙。”凌婵不喜欢周围有人待在暗处的感觉。
方诚当然是听到了，不过他刚想起来，他忘记买面具了。这次毕竟是来抢东西的，要遮一下脸才行。
凌婵的话注意力还在屋顶上，她在等方诚下来。
门口的少年这时已经走了进来。他凑到凌婵身边，说道：“姑娘，我叫卢步。你叫什么名字？”
凌婵下意识的离远了些，考虑到刚才卢步也算帮了她一把，回答道：“凌婵。”
凌婵的惜字如金和冷漠表情没有吓退卢步，这反倒是激起了卢步的好奇心。他又说道：“凌姑娘，你长得好漂亮啊，就像天上的仙女一样。我以后能叫你仙女姐姐吗……”
没等卢步继续说下去，卢步竟然直接躺倒在了地上。
凌婵赶忙上前查看，发现他只是睡着了。
这不寻常。凌婵也突然注意到了空气中弥漫的异味。她迅速屏气运功，以求保持清醒。
是屋顶上那家伙吗？
凌婵盯着屋顶 ，又过了一会儿，她听见了“刺啦”一声。
随后，一人跳了下来，背对着她，那人腰间还挂着一个没封口的小瓶。
方诚也没想到凌婵这么能扛。
于是，他从身边那具无头尸体上撕了条干净的布，蒙住了双眼。
方诚对武侠作品中蒙面人的印象一直都是遮半张脸的，不是上半，就是下半。
方诚觉得上半张脸比较好认，尤其是眼睛。所以他干脆就把眼睛遮住了。
方诚见凌婵依旧坚挺，不由得称赞道：“移月宫的内功果然厉害。凌姑娘也不愧是当代翘楚。”
方诚一边说着，一边鼓起了掌。
凌婵见状将剑指向方诚。
方诚转身，说道：“别误会，我只劫财，不害命。我要你边上的那把残月。”
没有商量的余地，凌婵的剑离方诚更近了。
方诚倒也不怕，他举起双手示意稍安勿躁，说道：“实在不行，我可以拿你们失传的内功和武学后续跟你换。”
方诚的提议让凌婵十分动心。可无法证明方诚说的话的真假。
“别急，我先整一段你听听。”
说着，方诚就把移月宫镇派心法月相心经的第七重传音给了凌婵。
凌婵作为掌门弟子自认知晓移月宫在几十年前的一场动乱中传承出现了断层。如今，哪怕是她师父练的功法也只到六重罢了。
眼前这人说出的口诀与她所知的月相心经极为匹配，八成就是后续口诀。不疑有他，凌婵尝试加上这口诀并尝试运功。
果真有效，从前练习新心法时出现的滞涩感减轻了不少。
闭气的时间终究有限，凌婵换气了。她对自己的耐药性也绝对自信。移月宫每个女弟子都会收到耐药训练，以免在江湖上遇到什么不测。
方诚以前在游戏中没体验过这个玩法，毒性免疫也只体现在内功里面。所以，他并不知道凌婵没被麻倒是靠着自身的耐药性，而不是内功。
凌婵对着方诚说道：“剑不会交给你的。但你要告诉我，你为什么会知道我派镇派后续？”
凌婵的剑已经快抵到方诚咽喉了。
方诚确实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说道：“没道理啊！女侠你这么做没道理啊！生意不是这么做的。”
“少废话！”
凌婵没有被方诚的话术动摇。
但凌婵终究是小看了方诚配置的迷药。她的意识逐渐模糊了起来，手中的剑也快要拿不住了。
她最终还是倒下了，在意识消失前，她听到方诚说：“你不仁，我不能不义。这后续你可要收好了。还有你们家师长的地址，一起送你好了。”
在游戏剧情里，玩家帮忙找回残月剑后，会引出补齐移月宫传承的任务。找到失散的宗门前辈，学习武学、心法、轻功后续。就是玩家需要做的。
现在方诚给了心法后续以及长辈隐居地点，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方诚将内容写在随身的纸上，然后盖在了凌婵脸上。
他没有立刻离开，要是之前的那黑衣人回来了，昏迷的凌婵可打不过他。
方诚本来可以直接抢的，最后还是没这么干。他最后还是担心事情发展会与他认知的产生太大偏差。
夜晚静悄悄地过去了，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般的白色。方诚察觉到凌婵已经苏醒，只是身体还没完全恢复。
方诚也不再等待，拿了残月就离开了。
方诚前脚离开，凌婵就恢复了。她看着方诚留下的口诀和地址，又看了看方诚离去的方诚。
最后她收拾好行李，等卢步苏醒后，也离开了。她要赶紧回去向师父报告这件事情。
方诚回到房间，钟并早已等在里面。
见方诚手上拿着残月，钟并问道：“这是什么？哪儿来的？”
方诚回答道：“这就是何姑娘进移月宫的钥匙。这可是我花大价钱买来的。”
钟并认真地看着方诚，说道：“值得吗？这种东西可不便宜。何姑娘对我们虽然不错，但还没到让我们这样付出的地步吧。”
方诚一边拆着包裹，一边说道：“我想学她家的烈阳掌，仅此而已。至于值不值得……我不后悔就行。”
方诚把残月递给了钟并，说道：“要欣赏一下吗？”
钟并眼前一亮。残月是铸剑山庄五十年前替移月宫某位掌门定制的。剑里蕴藏的铸剑方法对钟并来说可是不折不扣的宝贝啊！哪怕是同为铸剑山庄之人，其也有极高的借鉴价值。”
接过残月，钟并已经爱不释手。
方诚也不去阻止钟并，说道：“到时候记得还我。折腾了一晚上，我可要去休息了。”
方诚打着哈欠直接躺倒在了床上。
钟并则带着残月回屋去了。
天完全亮了。等柳如意来找他们时，两人才从房内出来。
方诚睡眼惺忪地看着柳如意，问道：“怎么了？这么急。”
柳如意焦急地说道：“后天……后天何姐姐就要嫁人了！”
“怪不得这个里的家丁天天不见人影。原来一直在准备啊。”
本来是焦急万分的事情，方诚却不惊慌。
见他这副模样，柳如意说道：“你们不着急吗？”
钟并安慰柳如意说道：“放心，后路已经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