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动手
方诚跟吴涯学艺，钟并在保养兵刃，城中的百姓像往常一样，过着各自的小日子。
夜幕再次铺满了天空，家家户户都熄了灯。街道上除了巡夜的捕快以及报时的更夫，再无他人。
就在这时，两声尖啸打破了夜的寂静。等待已久的三人立即动身。方诚直接跳上屋顶，在月光的照耀下，远处屋顶上的另一道身影也是极为显眼。
看了那就是“玉飞燕”了。
方诚追身而上。钟并和吴涯见方诚找到目标了，就转身赶往另一处地点了。
不过几息，方诚已经追到了“玉飞燕”的身后。
“玉飞燕”瞥了一眼方诚，心中暗惊，遇到高手了。
没有一丝迟疑，他转身就走。结果，突然一脚踩空，失去了平衡。
“玉飞燕”自认为自己轻功不说独步天下，也算是少有敌手了。刚才那样的低级错误是不可能的。
该死！一定是后面那人会什么邪门功夫。
“玉飞燕”再次尝试逃离，却依然脚脚踩空。明明都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心，眼看就要摔下去时，“玉飞燕”总能感受到一股吸力，将他拉回。
他现在就像是一条离水的鱼，只能无力的在原地扑腾，什么也做不了。
“玉飞燕”干脆停了下来，不能再浪费力气了。
“怎么不跑了？我还没玩够呢！”
方诚站在一边催促着。
刚才方诚使用的就是吴涯的拿云手，每次“玉飞燕”想跑，他就拽一下。一跑一拽，让方诚体会到了一种像是在遛狗的感觉。
“再跑一下呗。你不挣扎一下吗？”方诚继续催促。
“玉飞燕”看着寸步未移，脸上带着戏谑的方诚，他并不想理会方诚。
作为一名专业的小偷，现在就应该想办法逃开。保留体力，重新选择逃跑路线才是上策。
可恶！明明周围全是逃跑路线。眼前这人却像是一个巨大的铁笼，把“玉飞燕”堵在了这里。
在二人对峙时，追赶的捕快已经来到了。方诚这时转头向捕快们打起了招呼。
就是现在！“玉飞燕”抓住机会，想要直接开溜。可他刚刚跃至半空，一股更大的吸力从他背后传来。
“玉飞燕”此时内心的震惊转变为了恐惧。这不是妖术是什么？
眼前的画面迅速掠过，等反应过来时，“玉飞燕”已经被方诚甩到了街道上，到了捕快们的脚边。
“玉飞燕”的脑门与地面来了一次亲密的接触，强烈的眩晕在他的脑海中荡漾开来。
“玉飞燕”摇摇晃晃正要起身，又被捕快按倒。他的头与地面来了个二次接触。
他直接昏了过去。在昏死前，他还在想着怎么从方诚的妖术下逃脱。
“交给你们了。”
方诚留下这句话后，消失在了月色之中。
另一边，钟并和吴涯也赶到了现场。只见一群捕快正包围着一个光头，光头正背靠着墙，举着大刀与捕快对峙。
也曾有人尝试上前抓捕。可陈洪毕竟是一名二品武夫，不是这群连武夫都不是的捕快能够对付的。尝试过的捕快已经丧命刀下。
双方僵持不下。
见吴涯到场，捕快们自觉给他让出了一条路。
“姓吴的，你最好放老子走。不然，你们今天都要死在这里。”
陈洪见吴涯到来直接开口威胁。
吴涯无视陈洪，转头跟钟并吩咐了起来。
“少侠，你一会儿负责警戒。这贼人先前三番五次地逃脱抓捕，他背后必有高人相助。我手下的兄弟多半应付不来，只能拜托少侠了。”
吴涯对剿匪一事十分上心，时常会派人，甚至亲自去探取情报。可就在两个月前，匪寨被剿灭了。寨子里只有满地的尸体，贼首陈洪却不知去向。直到最近，他才重新出现在吴涯的视野中。
这一切都太过离奇，吴涯不得不防。
“交给我吧。”
拿钱办事，天经地义。钟并自然也认真了起来，他取出巨剑，进入了警戒。
众人在吴涯的带领之下逐渐形成合围之势。陈洪眼看逃生无门，直接大喊：“大哥，救我啊！”
闻言，众人警戒起了四周。
没有人影、没有动静，只是空气中隐约弥漫着一股腥气。
一道劲风袭来，钟并率先反应过来，挥剑反击。
没有击中，攻击者直取吴涯后背。
吴涯也是江湖老手了，多年的直觉让他做出了反应。吴涯直接转身，出手。奈何来者更快、更猛，吴涯被一击击飞。
来人还想追击，钟并就已经挥剑阻拦。
为避其锋芒，来人迅速后退，站到陈洪边上。
“大哥……”
“个废物！走！”
说罢，他就拎着陈洪，就要逃跑。刚要跃至墙头，一道黑影从他眼前闪过。
一闪而过的还有一股凛冽的杀气。
退！
二人又回到了地面。不等他们站定，吴涯和钟并的合击已经到来。
刚才那道黑影不是别人，正是方诚。他没有下场的打算，斗蛐蛐也是他的乐子之一。
虽然大概率是钟并完胜，小概率是钟并艰难取胜。
至于那帮助陈洪的男子，方诚对他有点印象。陈江，血魔老祖养的人鼎，三品武夫，练的是血煞魔功（残），实际上是血魔老祖练功的药引。血魔老祖派陈江出来找人练功，在合适的时机，就把他吸干抹净。
看陈江的内息成色，估计也差不多了。那血魔老祖也不会在太远的地方。可不能让他掺和进来。
方诚思索片刻，就搜索了起来。血煞魔功，他也会。想找到血魔老祖，对方诚来说，是小事一桩。
就在城外不到一里的地方，似乎有一团浓稠的血气。
找到了！
方诚立即动身。
方诚的行动没有影响下方的拼斗。
陈江、陈洪与吴涯、钟并战作一团。刀剑相击、拳掌相交，四人越拼越凶，招式越来越密。
一时竟相持不下。
可钟并也不是什么臭鱼烂虾。他的招式势大力沉，招招直奔要害。那看上去有数十斤重的巨剑在钟并手中轻如鸿毛，钟并的剑依旧迅猛、依旧灵巧。
狂风骤雨般的攻势将陈江、陈洪压制，再辅以吴涯的袭扰。
陈洪率先招架不住。钟并的剑将陈洪的刀刃斩断，又径直斩向他的胸口。
血肉与金属碰撞，陈洪的肋骨在重击下，应声而碎。钟并的巨剑虽没开刃，但威力可不容小觑。
陈洪躺在陈江脚步，越来越弱的喘息预示着他命不久矣。
“束手就擒吧。你已经没机会了。”
吴涯说过陈洪生死不论，但最好要抓个人回去交差。
面对二人包夹，陈江竟然大笑了起来。
“你们以为我就这点计量吗？你以为老子这段时间掳掠少女是为了什么？今天就让你们见识一下血煞魔功的威力！”
喝！
陈江一声暴喝，迸发出强力气劲。现在的他与之前相比已经强了数倍。血煞魔功的秘法让他短时间内冲破桎梏，达到了宗师境。充盈的力量，让陈江信心剧增。眼前的二人在他看来不过弹指可破。
陈江抓起濒死的陈洪。一股吸力从陈江的掌中传来，原先还算有个人样的陈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作了一具干尸。
“就让这个废物化作我的力量吧。你们准备受死吧！”
陈江身形一闪，他的速度比刚才快上了一大截。强而有力的攻击轻易地在吴涯的身上留下了数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钟并的情况要好上不少，常年与方诚对练，陈江的速度和力道根本不够看。
吴涯和钟并背靠背站在一起。吴涯应付不来陈江迅猛的攻势。钟并虽然能防住，但也很难打中陈江。他尤其不擅长对付这种对手。
帮不上忙的捕快自觉远离三人，在远处形成了包围圈。
“钟少侠，你有什么对策吗？”
吴涯喘着粗气勉强支撑着。
按理说，这种爆发类的功法的持续时间都不长。可吴涯清晰地感知到自己撑不到那会儿。
要说有什么好办法，钟并不知道。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防住，等陈江疲软。反正有人在边上围着。还有一种就是让方诚来掺一脚，就是不知道他现在到哪里去鬼混了。
“守住！”
钟并还是把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
陈江的攻势看似迅猛，实际上他也清楚，他撑不了多久了。现在最好的状况已经直接开溜。可实际情况不允许他这么做。
眼下要么把这两人都宰了，震慑外围的捕快；要么收拾掉那个剑客，在挟持那个捕头。
想着想着，陈江更加卖力地进攻，就连钟并也没能将攻击全部防下。不过陈江的攻击中已经多了些许杂乱。
机会来了！钟并已经发现了转机。吴涯疲于应付，但依旧屹立。
吴涯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体力也逐渐不支。
好机会！陈江也抓准了机会，打算先处理掉吴涯。解决掉吴涯，下一个就轮到钟并了。一切都发展得十分顺利。
“趴下！”
吴涯来不及反应，钟并一手将他按下。吴涯躲过了陈江的致命一击。在进攻状态的陈江来不及闪躲，钟并的巨剑就呼啸而来。剑身上传来的狂暴力道宣泄着剑客压抑的的愤懑与不满。
陈江的身体被直接击飞。远远看去，就像一只脱了线的风筝。
城外，方诚与一名老者正在对峙。
“小子，你要拦我？你可知道老夫是谁？”
老者阴狠的眼眸紧紧盯着方诚的脖颈，像是下一秒就要给方诚放放血。
方诚没有立刻回答。他用脚在地上随意一划，留下一道不太平整的线。
“你今晚不许过去。”
“若是老夫一定要过去呢？”
“帮你重新做人。”
血魔老祖纵横江湖几十年，有无数人像方诚一样威胁过他。他们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血魔老祖出手就是全力，以求一击必杀！这样的年轻人一般都是小有实力，盲目自大。他可不会输给这样的小子。
方诚脸上毫无波澜，手上变戏法一样变出了一根铁棍。
血魔老祖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到了。可他的攻势没有受到影响，依旧直冲方诚。
他今天就要让这个打扰他吸收人鼎的臭小子化作一具干尸。
二人交手，不过寥寥几招，胜负已分。
血魔老祖失去了一条手臂。方诚的剑褪去了包裹的铁块，露出了真正的剑身。方诚站在几步外，背对着血魔老祖，借着月光欣赏着手中的剑。
“小子，你该砍头的！”
血魔老祖失去一臂后没有心生惧意，反而想向方诚发起偷袭。
事实却没随他的意。血魔老祖的视角猛地一沉，地面迅速接近。
他的双腿依旧留在原地，大股鲜血正从血魔老祖的身体中喷出。
惊骇、绝望、不甘等等情绪一股脑地涌上血魔老祖的心头。
他要死了！死在一个毛头小子手上！可他真的好强。自己在他面前渺小至极。
时间在流逝，血魔老祖的意识逐渐模糊。恍惚间，他好像听到了方诚在说些什么。
“你本来能多活几年的。”
“无法认清自己只有死路一条，虫子。”
“听得见吗？”
……
此时方诚正蹲在边上，冰冷的话语从温热的嘴中不断透出。
还没完！不知道是哪来的力量，血魔老祖用仅剩的手臂向方诚发起了偷袭。
没有意义的挣扎。
方诚一剑将血魔老祖的手臂钉在了地上。
方诚对自己的定位一直是一名玩家。纵使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十几年，他也没忘记自己的来历。作为一名玩家，一名有系统有实力的玩家。怎么可能被一个npc能死呢？
不能给他带来乐子的角色方诚没兴趣去管。那些没乐子可找还想着找自己麻烦的角色，方诚可不会手下留情。
惨淡的月光撒在地上，照着地上孤零零的尸体。方诚没有久留，随手一剑将血魔老祖斩首后就离去了。
血魔老祖，剧情里多次提及却没怎么出现过的角色，江湖上有着赫赫凶名的嗜血魔头。就这样死在了这里。
没了他，后续的剧情可能会发生变化，也可能伴随着未知的危险。
可方诚不在乎，新鲜感是很重要的。与其担心之后可能发生的事情，他还不如花些时间养成钟并这个未来的铸剑山庄庄主。
方诚朝着城内走去。这时，一道黑影从城墙上窜出。方诚抬手，运功。那黑影被直接拽了过去。
等看清黑影，方诚不由得调侃了起来。
“哟，这不飞燕吗？”
“玉飞燕”被方诚丢给不捕快后，没多久就跑了出来。没有方诚的阻挠，他直接甩开了追兵。
本以为出城就安全了，却自投罗网。
没等其反应，方诚就将其击晕。随后运起轻功，把“玉飞燕”带回了城内。
将其转交给捕快后，方诚就去找钟并了。以防万一，方诚打断了“玉飞燕”的一条腿。
当方诚赶到时，钟并正好把陈江击飞。
被击飞的陈江虽然已经身受重伤，但他没有放弃。他看到了逃脱的机会。
被击飞的他刚好高过了围墙，只要把握住这条逃跑路线，他就有机会东山再起。
陈江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调整好了身形，踩上屋檐，准备逃离。
“不好！快跟上！”吴涯见状直接下令。
在场的众人注意力瞬间集中到了陈江身上，生怕他真逃了。
可就在众目睽睽之下，陈江以一个奇怪的姿势倒飞了回来，被一只强而有力的手掐住了脖子。随后又被补了一拳，陈江晕了过去。
“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
方诚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去！方兔子你这是什么招？以前没见过啊。”
钟并率先发问。
“拿云手啊。吴捕头教的。”
听完，钟并看向吴涯，像是在求证。
“应该是吧。我确实教了方少侠几招。”
吴涯也是大惊，他的功法可没这么邪门。
“委托完成了。别忘了我们的报酬。”
方诚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了。
第二天，方诚和钟并领了报酬上路了。钟并礼物已经送到，打算回去。不过，他还是想跟方诚一起去那个方家看看，再不济也要帮方诚撑个场子。
“唉，我打的剑用起来怎么样？”
钟并昨晚当然看到了方诚手中的剑，只不过当时被别的事分散了注意力。作为一名铸剑师，他对自己打造的剑自然是极为上心的。
“还不错。重量、长度都很合适。”
方诚回忆着那把剑的手感给出来中肯的评价。
“不问问我拿它去干什么了吗？”
方诚饶有兴致地反问。
钟并却只是一笑。
“你不说我就不问。再说了，我可太了解你了，杀人放火你可懒得去做。吃力不讨好，还惹得一身骚。”
“确实……”
“话说我这几年送你的图纸有帮上忙吗？”
方诚默认了钟并的说法，然后换了个话题。
“你别说，我家现在部分铸造工序用的都是你送的那几套机关。效率可高了不少。还有那几套傀儡图纸，我二叔可喜欢了。他带人把我们山庄广场上的石像都改成了傀儡……”
一路上两人有说有笑，倒也不算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