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心灵的力量
h女士和托马斯·坎贝尔深夜进入bj展览馆。
正在以《血眼邪神》雕像为线索，试图追踪其祭祀在北京城内的位置。
在两位调查员看来，这件雕像是作者受到血眼邪神蛊惑而创作的污染之物，但只是初级污染，是一个微弱的投影，不会自动扩散。
艺术家群体极易受到伟大生命的感召，由此产生各种各样的创作灵感与作品，其中那些意志不坚定的，往往就会堕落成为伟大生命的祭祀或爪牙，两位调查员认为肖讷也是同样命运。
但肖讷很幸运，前有鼜刿，后有血眼邪神，接触两位伟大生命，仍能保持人类自我认知的属于奇迹了，可迷失和疯狂是早晚的事情。
在神面前，人类的精神脆弱如纸。
h女士拥有的心灵感知力量，有点类似x战警中的教授，她在一次意外中丧失了身为人类的喜怒哀乐，挂上了永远无法解脱的微笑面具，获得了这种力量。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h女士本人就是一枚可以行走的旧印。
在h女士触摸到《血眼邪神》雕像，并试图以此为标志物，寻找那位祭祀的踪迹时，在他们无法觉察的意念维度中，血眼邪神已经开始凝视着他们。
在调查员的常识中，祭礼和祭祀可以构成一场污染的全貌，而污染往往是以祭祀为核心进行扩散的，神并不会轻易涉足人间，所以，对恶魔祭祀的调查往往是一场“代理人战争”。
由持有旧印的调查员，对身心已充满污染的祭祀，若处置得当，两个c级调查员，完全可以轻易战胜一个下位种族伟大生命的祭祀，并且避开与神的直接会面与交锋。
智慧才是人类直面神的勇气之所在。
此刻，h女士的心灵能力已经布满整个展馆，并向整个bj扩散。
她很轻易的觉察到肖讷已经抵达展馆。
“那个中国男孩作者来了。”h女士闭着眼睛对托马斯·坎贝尔说。
“不要让他靠近这里，他身上可能有鼜刿的旧印，那会影响这次调查。”托马斯·坎贝尔说，“鼜刿可以是我们下一个调查对象，因此也尽量不要引起肖讷对我们的反感。”
“我已经跟这个中国男孩交流了很久，他的戒心正在被打消，我相信有一天他会带我们去寻找到鼜刿。”
伟大生命对九天使而言是资源。
他们可以从一个伟大生命处获得比人类财富更加永恒的宝物，不限于永恒的生命、至高的权利和生杀予夺的力量。
对其他调查员组织也是。
所以才有pri公约（优先调查权公约）的存在。
“你给的报告中，鼜刿是难得对人类存有友善态度并愿意守护人类的神，是珍贵的资源……”
h女士话语猛地中止，她制造的心灵幻象猫被成高远踩死了。
“祭祀来了，和作者同时抵达！”
h女士对托马斯·坎贝尔说。
“肖讷已经被污染了么？”托马斯·坎贝尔皱眉，想像着那个充满天赋与才能的年轻雕刻家，即便是在被蛊惑的艺术家群体中，其创造力绝对可称超卓。
他竟能雕刻出血眼邪神的模样，而没有在创作过程中陷入疯狂，那证明他的才能被神所认可，这人类艺术历史上极其罕见的卓越才能。
但污染就是污染。
污染是不可逆的。
“如果祭祀以肖讷为筹码，务必不要手软，我们可以通过与cea的交涉来摆脱刑事指控。”
托马斯·坎贝尔对h女士说。
h女士带着微笑假面点点头，她再次闭上眼睛，通过心灵搜索与血眼邪神相关的意识痕迹，并在意念中制作心灵幻境攻击他们，令他们死亡。
“抓到你了~”h女士声音中带着奇妙的愉悦，“竟敢靠近我们，真是愚蠢的虔诚。”
黑暗无法保护成高远。
他像是一具被扭曲的人偶那样，被黑暗中的隐形杀手殴打要害、折断肢干，又像垃圾那样被丢在h女士面前。
在h女士视线所及之地，心灵力量愈发强盛，她通过幻想制造的隐形杀手拥有可怕的威能。
“亵渎！”成高远像野兽一样低吼。
h女士和托马斯·坎贝尔也像是俯视落入陷阱的野兽那样，俯视着他。
一般来说，祭祀的文化程度，决定着伟大生命的位阶等级。
因为伟大生命高居人类文明之上，只能通过仪式、旧印以及思维影响人类，所以那些威力稍弱的，即便能达庞大的思维触角伸展入人类群体中，也只能将中招的不幸人类变成怪物。
只有位阶最高的神，才配拥有正常理智的祭祀。
眼前这个，不合格。
“是成高远，陈成钢工作室的一个研究生，在怀疑名单之上。”托马斯·坎贝尔辨认出成高远的相貌，并提醒h女士。
h女士判断：“血眼邪神是下位种族无疑了，或者还是下位种族中最弱的一批。”
“也许不该这么弱……”托马斯·坎贝尔在中缅边境遇到的那个恶魔祭祀，至少也有小学毕业的文化程度，现在这个，仿佛只是学前班。
h女士说：“或者因为远离其神域，无暇看顾这些可怜的爪牙。”
两人以胜利者的姿态在交谈，却不怎么开心，如果爪牙威力很弱，他们猎取的战果必然也不会优秀。
此刻，成高远昂起头，额头上那只眼睛凝视着雕像，充满一种兽性的崇拜，像是历尽苦难终于抵达神明面前的信徒。
而调查员们要猎取战果了。
托马斯·坎贝尔以幸运骰子确认一下后，提醒h女士：“他额头上的眼睛是一枚旧印。”
h女士对成高远说：“对待我，像是对待你的神一样，将旧印奉献予我。”
心灵力量继续发酵。
h女士的脸在成高远眼中渐渐变成了神的模样。
神的模样虽是不可名状的。
但随着肖讷的刻刀，衪在人间已然有了实体。
那实体，就是h女士命令成高远想像的模样。
于是成高远带着麻木又虔诚的表情，跪在h女士面前，伸手挖入自己额头上的眼睛中，指尖深入眼中，流出鲜红的血。
那只即将被控下的眼睛则像是一条即将被摆在案板的活鱼一样，左右乱晃，试图寻找生机。
“一枚很活跃的旧印。”托马斯·坎贝尔评价。
即便伟大生物的位阶稍等，只要旧印活跃，那威力也不会弱。
因为位阶再低的伟大生命，其对人类而言依旧是磅礴无匹的巨型生命体。
任何一个伟大生命，其对时间、空间与生命的影响力，都超过时间长河上整个人类文明所能留下的生命印迹。
调查员要感谢无数伟大生命共同凝视着微小如灰尘的人类文明，伟大生命间相互制衡，否则他们如何敢将一枚旧印视为资源。
“亵渎！”
成高远在悲鸣。他带着虔诚的微笑在悲鸣。
黑暗中。肖讷注视着这一幕，并没有做什么，因为他意识到h女士也在注视着自己。
至少，他脚底再次突如其来的那只雪白如绸缎的猫，正在用宝石黄的眼睛盯着他，还一边舔着自己的脚掌。
h女士的力量如此强大，整个展馆都在她的监视范围内。
托马斯·坎贝尔虽然自称c级调查员，但他展示出的威力，确实不如这位h女士。
肖讷想让成高远去死。
并不是出于旧怨。
而是觉得如此活着，还不如死了呢。
就是这样而已。
成高远，我送你一程吧，也别让老师担心你了。
虽然这样想，但是当讷掌心中的眼睛开始灼热，并显示出已然睁开的模样时，肖讷知道，血眼邪神不会允许自己的爪牙就这样被制成旧印。
何况就在衪眼前，完成这一幕。
这是……亵渎！
那座雕刻掌上的眼睛开始缓缓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