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分别
微风吹入荒庙内，吹走了万般过往。
冷清月哽咽道：“此后，我便和公子一起闯荡。”
“后来随公子回了兰雅山庄生活···后面的事，上官姐姐你都知道了。”
上官飞雪眼中泛着泪花，和冷清月抱在了一起，“冷妹妹，没想到你小时候遭受了这么多。”
“真是难为你了。”
“还好祁若连那混蛋做了件好事，把你从苦难中带了出来。”
冷清月轻声说：“上官姐姐，我······”
上官飞雪见冷清月吞吞吐吐的样子，便问：“冷妹妹怎么了？”
“有什么难说出口的吗？”
冷清月最终还是鼓足了勇气说：“要是我可以和公子一般就好了。”
“这样我是不是也就配得上公子了？”
上官飞雪笑了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
没想到竟然说的是明眼人都知道的事，你平常都很明显在告诉祁若连，你喜欢他了啊。
难道你自己一点都没感觉到吗？
以祁若连的敏感程度，他岂能不知。
他一直在告诉你，你是他妹妹，就说明他心里喜欢的不是你啊。
他又不能明说，怕会伤了你的心。
可是那混蛋偏偏又对你好，你就以为祁若连对你也有意思。
你又碍于身份问题，不敢说这种事，想着他能对你说就好了。
一直在循环，何年何月是个头啊？
“冷妹妹，你说你想和祁若连变一样强，那你知道祁若连为什么这么强吗？”
冷清月思索了一会说：“公子不是因为天赋极高吗？”
“可是我又没那个天赋。”
上官飞雪淡淡道：“祁若连天赋确实高，但这决不是他很强的原因。”
“啊？”冷清月顿时疑惑了，天赋高还不是公子强的原因吗？那是什么？”
上官飞雪拍了拍冷清月的手，说：“祁若连那家伙虽然让人讨厌，但是又不得不佩服他。”
“他从不被他的身份所困住，他敢于闯，敢于拼。”
“虽说当年有花前辈背后护着他，但那时候他在江湖上可是一个无名小辈啊。”
“更没人知道他和花前辈的关系，他却敢去偷那么多门派的绝学。”
“万一花前辈有事缠身，那祁若连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所以他的成功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经过这么多的磨练，他的心志早已到达了普通人所不能及的层次了。”
“加上他的天赋，才能在这样的年纪拥有这样的实力。”
“你啊，总是被这些所困住，不能像雄鹰一样张开双翅翱翔在天空之中。”
“怎么能做到和祁若连一般呢？”
冷清月心想：难怪当年公子只是让我在那些门派外接应他，却从不让我进去，是因为如此危险啊。
她问道：“上官姐姐，以你的天赋和背景，应该也和公子差不多才对啊。”
上官飞雪长叹一口气，“冷妹妹，你有所不知。”
“我虽是在江湖上闯荡着，但大部分的人都因为我是公主殿下和上官家的人。”
“基本上没人会招惹我，就算是老一辈的也会掂量掂量。所以啊，我根本就没什么磨练。”
“想要达到祁若连那种程度根本不可能的。就算是陈一江也做不到。”
“虽说陈一江天赋卓绝，但真正的磨练还是太少。况且他被保护得太好了，心志方面还是太脆弱了。”
“一个失魂落魄就可让他变如此。还好这是他师父下的，他师父这后来应该是意识到了这一点了吧。”
“希望这次能让他变强一点，这样才追得上祁若连。”
“哇。”冷清月感叹道：“没想到，上官姐姐对我家公子的评价这么高。”
“要是我家公子知道了，一定很高兴。”
“只不过某人听到怕是要吃醋了。”
“嘿嘿。”
上官飞雪心想：好啊，我在这开导你半天，结果你这小妖货竟然在这打趣我，早知道就不理你了。
她还是撒着娇跟冷清月说：“好妹妹，你可别把姐姐说的话说出去。”
“不然我就不理你了。”
“别啊，上官姐姐。”冷清月道：“我就开个玩笑嘛。”
“我保证不会乱说的，我发誓。”
随之，做了一个发誓的手势。
上官飞雪将冷清月拦了下来，说：“不用了，姐姐相信你。”
冷清月须臾后道：“上官姐姐，既然你都了解我的过去了。”
“是不是该和我讲一讲你的过去了？”
上官飞雪想着：自己的过去好像都是陪着公主为多，并没有什么精彩的。
考虑到冷清月的感受，还是对着她说：“既然你想听，那姐姐就说给你听吧。”
“但姐姐的事，可能对你来说会很无聊。”
“若是你不想听了，那就喊停。”
冷清月依偎在上官飞雪的肩膀上，说着：“不会的，上官姐姐。”
“我可爱听了。”
上官飞雪宠溺地摸了摸冷清月的头说：“我出生在大离第一忠臣世家上官家。”
“我们家极其受皇帝陛下的器重，一直都是位高权重。”
“我从小很少在上官家居住，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皇宫内居住。”
冷清月问道：“这是为什么？”
上官飞雪解释道：“那是因为公主殿下的原因。”
“我和公主殿下的年纪相仿，公主殿下从小就不喜欢和那些皇子们玩，倒是和我很投缘，所以她请求皇帝陛下，让我到皇宫内陪着她。”
“皇帝陛下极其宠爱公主殿下，所以就答应了这件事。”
“可以说我和公主殿下从小是情同姐妹，我陪伴着公主殿下一起读书，一起玩耍。”
“等长大几岁后，我因喜爱练武，就没有陪着公主殿下读书了。”
“公主殿下也是去找国师，请求他当公主殿下的老师。”
“国师一开始是不愿意的，可能是在公主殿下的软磨硬泡下，最终他答应了下来。”
“他说如今的他不管朝政，若是涉及朝堂之事，他是不会教的。”
“公主殿下也是答应了。”
“我练武之后会偷偷去找公主殿下，看着国师教公主殿下。”
“国师肯定也发现我了，但是他也没揭穿我，我就偷偷也跟着学了点。”
“有时候我还会偷偷带着公主殿下一起偷偷溜走。”
“有的时候被国师抓到现行，少不了一顿惩罚，但我和公主殿下还是很开心。”
“渐渐地，我们越长越大，我的父亲告诉我，和公主殿下要保持距离，还要注意身份有别，不可逾矩。”
“后来啊，和公主殿下见面的机会也是变少了很多。”
“前几年皇帝陛下将执掌皇权的资格交予了公主殿下，我才有机会和公主殿下多了点接触的机会。”
“可是公主殿下日理万机，没什么空闲时间，而我啊也是经常在江湖之中。”
“后来遇见了陈一江，我和陈一江的事情江湖上多多少少也有传一点。”
“你应该都清楚。”
“这件事还传到了我父亲耳中，因此还被他教训了一顿。”
“我不甘心，就想坚持到底。不管结局如何，不想让自己后悔。”
“当祁若连说杀死陈一江师父是国师的时候，其实我有些害怕。”
“毕竟公主殿下是国师的学生，而我又是公主殿下的人。”
“若是将这一切联系在一起的话。”
“我怕你们会怀疑我是不是在为国师做事了？”
“我只想说，公主殿下绝对不会做这种事的。”
“我也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的。”
冷清月看着上官飞雪，道：“上官姐姐，我相信你绝对不会做出对不起大家的事的。”
“更不会做出对不起陈一江的事的。”
“你那么爱他，又怎么舍得伤害他呢？”
“是啊，我又怎么舍得伤害他呢？”上官飞雪小声说着，小到可能连靠在她肩膀上的冷清月都没听清。
黄昏，天空被染上一抹橘红，太阳渐渐落下山头，暮色开始四溢。
暮色苍茫却不及上官飞雪内心的沉重，见祁若连从荒庙顶下来，她急切问他是否学会解龙咒了？
祁若连给她的答案是饿了，毕竟他从早开始领悟就还未进食。
他们不是不给他吃饭，而是他们害怕打扰到他领悟便没有叫他。
如今他饿得不行了，自然要下来先吃点东西。
他说自己已经窥得一点真意，相信再有一天的时间便可学成。
饭后，祁若连又坐在了荒庙顶上。
子夜时分，月悬高空，清辉如水。
清风徐来，祁若连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冷清月的身影出现在荒庙顶上，“公子，你让我打探的事有结果了。”
祁若连顿感精神，道：“说说吧，看看有没有我想要的答案。”
只言片语后，祁若连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冷清月关心道：“公子，你也早点休息。”
随后，冷清月便在她睡的位置躺下。
一阵微风吹来，带走了热意，也送走了太阳。
已是第二天黄昏了，祁若连送来了好消息，他已经成功学会了解龙咒。
夜幕降临，荒庙内一片寂静，只有微弱的烛光在摇曳。
祁若连站在庙门之前，道：“你们都出去吧，我要为陈一江解开束龙缚了。”
众人就在月色下畅谈了整晚。
黑暗消散，迎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
祁若连和陈一江从荒庙内出来，上官飞雪眨眼间出现在陈一江的身边，问道：“怎么样，成功了吗？”
未等陈一江开口，祁若连已说道：“上官大人，你也太小瞧我了吧，我出马还会有意外不成？”
上官飞雪不客气道：“把你能的。”
“我又没问你，我问的是陈一江。”
陈一江温柔道：“放心吧，我已经恢复内力了。而且感觉过不了多久就要突破了。”
祁若连心中五味杂陈，他委屈地嘟囔着：“我说上官大人，你这就有些蛮不讲理了吧。我辛辛苦苦帮陈一江解开内力，得不到一句谢谢就算了，还得被你骂。”
上官飞雪回过神来，显得有些尴尬，心中暗自感叹：确实是他的功劳，只不过他就是爱犯贱，刚刚没忍住把他怼了。
她说道：“祁大公子，刚刚确实是我不对，还请您不要放在心上。”
上官飞雪三百六十度大转弯的态度让祁若连有些措手不及，不过想想能让这位大小姐服软，也算是不容易了。
祁若连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道：“好吧，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就大人有大量不和你计较了。”
陈一江无奈摇了摇头，道：“行了，别贫嘴了。”
“说说吧，接下来该怎么做？”
齐浩然道：“既然师兄的内力恢复，就回封阳派吧。”
“过段时间不是我的掌门大典嘛，到时候各大门派都会派人前来。”
“我想联合各大门派，揭露南宫明远的嘴脸了。”
闻言，上官飞雪脸色显得有些不好看。这么做的话，无异于和朝廷开战。
无论如何，公主殿下也不会朝廷丢了脸面的，那到时候打起来了该怎么办？
希望你们可千万别这么做啊，我真的左右为难。
祁若连摇了摇头，道：“我和陈一江得去魔教一趟。”
齐浩然顿时感到困惑，当初让你们去魔教是因为师兄不知道真相啊。
可他都知道了，你还要带他去干嘛呢？
“祁兄，这是为何？”
祁若连解释道：“齐兄，其实这魔教是我原本就要去的。只是刚好和你之前计划撞上了。”
“我要去魔教附近找一件东西，很重要的东西。非去不可。”
既然祁若连都说是很重要的东西，还非去不可，就证明那东西无可替代。
那就必须去这趟了，只是不知道要花费多久，自己还有事要办。
他开口道：“祁兄，我就不去了。我得回门派处理那些事情，若你们能赶回来，那我们就一起商量。若你们不能及时回来，那我就自行安排了。”
祁若连思考后，道：“也好，那齐兄一路小心。”
齐浩然做了个告辞，便已到了荒庙外。
张儒心道：“祁兄，既然我的事也办完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祁若连在张儒心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张儒心心中一惊，平静下来，道：“祁兄，你可考虑清楚了？你知道这后果是什么吗？”
祁若连坚定的眼神看着张儒心，毅然决然说：“张兄，我自然清楚后果。”
“这是我深思熟虑后，仍坚决做的选择。还请务必帮我。”
张儒心长叹一口气，轻声道：“我知道了，祁兄。”
“这事我会办好的，那我就先走了。”他道别后，身影在荒庙已然消失。
上官飞雪神情复杂，如哽在咽，微微张唇但又合上了。
祁若连观察细微，问道：“上官大人是不是有事要说？”
上官飞雪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从她嘴里吐露出：“我···我也得走了。”
陈一江和冷清月都惊讶了，同时发出“为什么？”
上官飞雪没敢看着他们，低头道：“是···是公主殿下传我回去。”
陈一江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上官飞雪道：“是我闹上封阳派的事传到公主殿下耳中了，我得回去给她一个解释。”
陈一江过去握住上官飞雪的手，道：“都是我的错，连累到你了。”
上官飞雪柔声道：“是我自己要去的，你无需自责。更何况公主殿下也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陈一江眼中透露出一丝疑惑，道：“真的？”
上官飞雪诚恳道：“真的，你就放心吧。”
然后上官飞雪和陈一江、冷清月做了个告别。
对祁若连说：“保护好他们两个。”
祁若连心里一阵无语，现在陈一江已经恢复了实力，还需要我来保护啊？我保护阿月是应该的。
上官飞雪看着祁若连的不情愿，立刻开口道：“一万两银子。”
祁若连闻言，道：“没问题！”
“我办事，你放心。”
陈一江看着祁若连，眼中流露出鄙夷的神色。
祁若连，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一江指了指自己，问道：“你在跟我说话？”
祁若连心想：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他冷冷道：“不然呢？”
陈一江轻笑两声，道：“我就是在想，堂堂兰雅山庄的庄主还会缺钱吗？”
祁若连苦笑道：“做人最重要的是不能忘本，你小时候没有体会过我的生活，当然觉得钱财不重要。”
“如今我是兰雅山庄的庄主我也得赚钱啊，不然哪天没银子了山庄怎么办？”
“更何况我这钱财正当得来的，为何不要？”
闻言，陈一江心想：自己从小在师父的照拂之下，享受着师父无尽的宠爱和关怀，自己没有经历世间的疾苦，对钱财没什么想法。
他发现自己的心境还是不够高，爱财没有错，只要正当得来，多少都是无可厚非的。
他微微低头，轻声道：“抱歉，是我的问题。”
“这世间的道理，我还得多跟你学习。”
祁若连心中一喜，陈一江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他的心境就可以得到很大的提升。
能够接受一切事、允许一切事发生的时候，便是真正的强者。
他微微一笑道：“行啊，记得给银子就行。”
陈一江一阵苦笑。
冷清月也偷笑了起来，公子真是可爱，若是公子这实力和爱财的性格去当杀手，恐怕别的杀手都没活干了。
荒庙热闹的景象消失不见，回到原来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