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幽煌幻髓
楚言自然知道她想要什么。
那天她看到红衣女子在一块儿石头上盯了许久,对于刚到这个世界的她来说,尚不知这块石头有何玄机,但她能感觉到,对这个红衣女子一定很重要。
趁着红衣女子和几个跟班打趣之际,她偷偷把石头从包袱顺到了手上,在关键时候或许还可以挟制这个女贼。
“实在不知道姐姐说的是什么。”楚言摊了摊手。
“不说?好,那我就拿你的人!”说罢,红衣女子飞身冲着楚言攻来。
林言婉到底是出身将门,身上也有一些功夫,楚言靠着林言婉的身体本能,尚能和红衣女子缠斗几个回合。
红衣女子出掌刚猛异常,招招奔着楚言的弱点处。
“小妮子有一点儿手段,但还是太嫩了。”随即猛地一掌打在楚言胸口上,楚言奋力躲闪,被一掌击中肩膀,身体斜着飞了出去,重重摔在了地上,溅起一地的飞尘,一股钻心的剧痛涌了上来。
“哐”一声,那块儿石头也从楚言怀里飞出,滚到了地上。
原来自那天后,她就一直把石头带在身上。
红衣女子一看,疾身飞来,伸手欲夺。
楚言强忍着剧痛,一把捞过,心说:“万一被她得手,她恐怕不会留我的命,必须要护住它。”
她顺势猛打了几个滚,一个打挺立起身形。
“你这女人一上来就喊打喊杀,如此蛮横不讲理,以后还怎么有人要。”楚言用手捂着受伤的肩膀,嘴里还不停揶揄着红衣女子。
“小妮子少耍口舌,今天我势在必得!”红衣女子毫不理会楚言的话,不依不饶,又朝着楚言攻来。
“危险!”楚言下意识拿手臂一挡。
电光火石之间,红衣女子却一瞬间被弹飞了出去,而楚言的身前突现一片金色波光。
“你怎么自己就倒下了?”楚言也呆立在当场,不知发生了何事,向红衣女子问道。
红衣女子稳住身形,美目圆睁,怒火中烧。
楚言见状,也越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红衣女子伫立在那里,气急败坏的神情渐渐转向失落:“你难道还没发现?”
“发现什么?”
楚言顺着红衣女子的目光看去,她手里紧握的石头竟然不知什么时候悄悄融入了她的手心,而她却浑然不觉。
楚言大惊:“这是啥情况,什么时候的事儿!”不知为何,它竟然死死地嵌进肉里,渐渐引来一阵灼烧的痛感。
方才情势危急,楚言无暇他顾,此刻稳下心来,才感受到疼痛。
这枚晶石此刻不再是简单的石头,而是与她的身体紧密相连,成为了她身体的一部分。
灼烧的痛感越来越强烈,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极度隐忍,不然她早已叫了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楚言抬头看向红衣女子,“我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快说,你一定知道!”
她用力甩了几下胳膊,无济于事,用手去抠,反而越陷越深,直到彻底融入了她的身体,消失不见。
面对楚言的焦急,红衣女子缓缓开口:“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这种晶石叫幽煌幻髓,身负强大的辅助力量,也有自己的选择,它现在选择了你。”
楚言痛苦难当,无力地跌坐在地上,体内仿佛有烈火在焚烧,每一寸肌肤灼热异常,像被火焰所吞噬。
她紧咬牙关,无法控制地口吐热气,双眼变得通红,似是要滴出血来,双手死死地抓住身下的土块,竟将坚硬的土块生生捏碎。
楚言完全顾不得身边那位红衣女子,喉咙里发出阵阵的呻吟。
红衣女子走到楚言面前,被楚言警惕地躲开。
“你不要过来!”楚言用尽力气,气喘吁吁地怒骂道,”你想干什么?为何屡次纠缠不休!”
事已至此,红衣女子也不再隐瞒。
她叹了口气,轻声说道:”我叫虹重,我很需要这块晶石,去救我的师兄。没有这个宝物,我无法和抓走我师兄的人交换,若无法救他,他必死无疑。”虹重言辞恳切,语气中略有哽咽。
“虹重?”楚言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试着从林言婉的记忆中搜寻关于她的信息。然而,这个名字对她而言陌生至极。
她并非对虹重的话全然不信,只是这女子出现得太过突兀,她所说的宝物听起来也极为重要,足以引起外人的争夺。
“你说这个东西叫幽煌幻髓,想必你也知道它的功用?你快告诉我,怎么样才能把它取出来?”楚言直截了当地问道。
“呵,它一旦进入一个人的身体,就会和这个人骨血相连,不可能再取出来。这种传说中才有的东西,你竟然不屑一顾。”
“你身体里凭白多了一块儿石头,你不想把它取出来啊?”楚言心说,这得做手术才行,但古代又没有这个条件,这时,她万般想要穿越回原来的世界。
“别白费力气了。世人费尽心机在寻找它,而你因为机缘巧合轻易到手,你应该珍惜才是。”
“你们这个世界的人怎么样与我何干,我只知道这个破石头让我痛苦难当。”楚言突觉自己失言,闭口不谈。
虹重眼睛通红,紧紧咬住下唇,欲言又止:“我知道你现在今非昔比。我求你,帮我救出我的师兄。只要你能救出他,你想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诉你!”
“讨价还价?看来你无丝毫诚意。况且你的事与我无关,我为什么要帮你,你说的是真是假还未可知,你嘴里的师兄是好是坏,还是干了坏事被人抓了,你是他的同伙!”楚言的目光在虹重身上扫过。
楚言假以辞色,冷冷地继续说道:”你劫我在前,又伤我在后,你也必不是善类。我的事情还很多,不能奉陪。”楚言记挂着救她父兄,不欲与她多做纠缠,说罢就要转身离开。
虹重欲拦:“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方才轻敌才着了你的道,你刚吸收了幽煌幻髓,不会马上融会贯通,我现在将你擒下,也可以用你的血去炼药!”
楚言脸色一变,不耐烦地说道:“你什么时候跟客气过?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她浑身灼痛难当,却也有一拼之力。不仅如此,楚言如今的力量和速度都有显而易见的提升。
红衣女子许久也拿她不下,楚言趁着虹重分神之际,飞起一脚踢到了虹重的胸口上,虹重躲闪不及,硬生生挨了这一击,力量仿佛有千斤之重。
情势瞬间扭转,此时楚言已然占了上风。
虹重“啊”地一声,忍痛伏地,右手捂住胸口,大口大口喘气,雪白的胸脯随着喘息一起一伏。
楚言惊叹自己的力量竟然到了如此地步,这是那块儿破石头起了作用?
此时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美艳女子:“哼,还说要抓我,现在还不是趴在地上了,你打不过我,停手吧。我们算是扯平了,两不相干,我也不会杀你,你走吧。”
楚言的话让虹重感到一阵屈辱和愤怒。她挣扎着站起身来,胸口的疼痛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恨恨地看向楚言: “我知道你现在很强,但我不会就这样放弃。”
虹重说完,一瘸一拐地消失在胡同里。
楚言望着她趔趄的背影,叹了口气。
回到李府后,身上凌乱的灰尘和残留的牢房内的腐臭气息让她感到一阵疲惫。
李浩见到她灰头土脸的样子,关切地询问她缘由。
她只说在监牢里沾了一身的土,对于红衣女子和幻髓的事只字不提。
“言儿去看望父亲,怎么没跟我说一声,我好安排人去护送你。”
“我太担心父兄了,所以没想那么多。夫君不会怪我吧。”
“哪会?父女连心,人之常情,我何尝不是也焦急万分。”
李浩询问起林父的情况。
楚言面带忧虑,轻声道:”家父在牢中过得极为凄惨,情况很糟糕,我真的很担心他会有什么事。”
她沉静片刻,若有所思,说道:”家父是被冤枉的,你能否帮他洗清冤屈?”
李浩闻言,眉头紧锁,略带难色,言辞间带着闪烁:”这……罪证确凿,想要翻案很难办。你看,我们家身份特殊,能不被牵连已是万幸。特别是,你是父亲的女儿,言言,若此时多生事端,致自己也身陷囹圄,恐怕父亲也会因此伤心,在牢里不得安宁。”
楚言心中冷笑,不露声色:”真是一个假面君子。”
她深知李浩不过是在敷衍自己,对林父的冤屈并不在意,此刻还不能与李浩撕破脸面,只能暗中寻找机会。
“即便如此,我也不能放任父兄不管,一定要救出他们!”
李浩急忙说道:”我去周旋一下,你不要轻举妄动,一定要听我的安排,以免误了事,横生枝节。”李浩说着抱住了楚言,极尽安抚。
楚言暗骂:”哼,你是怕我坏了你的计划吧。”
她冲着李浩点点头,默默地站在原地,看着李浩离去的背影,攥紧了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