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命运的嘲弄
仿佛是在回应他的呼喊,手机铃声突然响起。高轩浑身一震,连忙接通。
&34;您好,请问是高轩先生吗&34;话筒里传来急促的询问。
&34;我是,请问您是哪位&34;高轩的声音有些颤抖。
&34;我是市中心医院的医生。您母亲刚送来医院,因脑溢血已经昏迷,情况非常危急!请您尽快赶来!&34;
&34;什么!&34;高轩瞳孔骤缩,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34;我我马上就到!&34;
他慌乱地挂断电话,脸色煞白如纸。这一刻,妻子,情人,通通被抛诸脑后。他的脑海里,只剩下母亲苍老的面容
高轩抓起外套,跌跌撞撞地冲出家门。他的脚步凌乱无章,身影在夜色中飘摇。
&34;妈,你一定要等我啊求求你,一定要等我&34;他不住地祈祷,泪水模糊了双眼。
十分钟后,高轩气喘吁吁地冲进医院大厅。他顾不得平复呼吸,直奔急诊室。
&34;人呢我妈呢!&34;他揪住一个护士的衣领,语无伦次地嘶吼。
护士被他的架势吓到,结结巴巴地回答:&34;在在抢救室你先冷静&34;
高轩推开护士,跌跌撞撞地冲向抢救室。可还没等他靠近,急救室的门就缓缓打开。
一个身穿白大褂的中年男子走出来,摘下口罩,露出一张沧桑的面容。他看向高轩,缓缓摇了摇头。
&34;节哀&34;
高轩僵在原地,瞳孔剧烈收缩。他的脸色瞬间惨白,眼神空洞得可怕。
&34;不这不可能你们再抢救一下,再想想办法啊!&34;他冲上前,疯狂地摇晃着医生的肩膀。
医生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悲悯:&34;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患者在送医途中,就已经停止了心跳和呼吸&34;
高轩颓然松开手,跌坐在地上。泪水夺眶而出,他痛苦地嘶吼,声音撕心裂肺。
&34;妈!你不能丢下我啊!我还没来得及孝敬您,还没来得及跟您说对不起啊!&34;
他趴在地上,泣不成声。白炽灯的光芒,照在他瘦削的背影上,映出一片凄凉。
医生蹲下身,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34;节哀顺变。生死有命,我们都无法抗拒&34;
高轩抬起头,眼神空洞而绝望。是啊,生死有命,他又怎么抗拒得了
就在他以为人生已经跌入谷底时,命运却再一次,狠狠地嘲弄了他
高轩颤巍巍地站起身,跌跌撞撞地走出医院。夜色寂寥,凉风刺骨。他漫无目的地在街头徘徊,泪水模糊了视线。
他想起了儿时与母亲的点点滴滴。母亲慈祥的笑容,母亲温暖的怀抱,母亲为他端来的一碗碗热汤可现在,这一切都将永远地定格在回忆里,再也无法触及。
想到这里,高轩再也抑制不住悲恸,蹲在街角放声大哭。泪水融进了夜色,消失不见。
路人纷纷侧目,窃窃私语。可高轩已经无暇顾及。他只觉得,心里最后一丝希望,也随着母亲的离世,彻底破灭了
不知过了多久,高轩从地上爬起,拖着疲惫的身躯,踉跄前行。他的衣衫凌乱,须发蓬松,整个人就像一个行将就木的幽灵。
他来到一处熟悉的街角。这里,曾是他和向晚约会的地方。昏黄的路灯下,一切都显得那么苍凉。
&34;向晚&34;高轩喃喃自语,眼神迷离,&34;你说,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34;
回答他的,只有风吹落叶的呜咽。高轩苦笑一声,在路边长椅上坐下。泪水,再一次模糊了视线。
是啊,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他要放纵自己,陷入禁忌的恋情为什么他明知是错,却还是义无反顾
现在好了,他失去了妻子的信任,失去了情人的期待,更失去了至亲至爱的母亲。是不是老天在惩罚他的贪婪和懦弱是不是这就是他必须付出的代价
高轩绝望地仰起头,任凭泪水肆意横流。夜色如水,将他的哀愁,一点点吞没
不知过了多久,天空渐渐泛起鱼肚白。清晨的微光,透过树梢,洒在高轩憔悴的面容上。
他眯起布满血丝的双眼,看向远方。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悔意。
他想通了。无论是对向晚也好,对张小辰也罢,他都欠一个道歉。而现在,他更欠母亲一个交代
想到这里,高轩艰难地支撑起身体。他要回去,收拾行囊,安排母亲的后事。同时,也要向妻子坦白一切,请求她的宽恕
至于张小辰,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资格挽回。但无论如何,他都要给这段感情,一个了结。因为他明白,妻子才是他此生的归宿。他不能再伤她的心,辜负她的情
想到这里,高轩的眼神,第一次有了一丝坚定。曙光微熹,照亮了他的前路。尽管他还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此刻,他已经下定了决心。
高轩呆坐在灵堂里,面如死灰。母亲的遗像安详地摆放在中央,周围环绕着白花和烛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笼罩着哀戚的氛围。
前来吊唁的亲友们一个个神情肃穆,低声交谈着。有人不免窃窃私语,议论高轩的妻子向晚为何至今未现身,也有人好奇那个与高轩传出绯闻的神秘女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高轩恍若未闻,只是木然地望着母亲的照片。那张慈祥的面容此刻看起来是如此安详,仿佛只是陷入了甜美的梦乡。可高轩知道,母亲再也不会醒来了
&34;妈&34;他喃喃自语,泪水模糊了视线,&34;对不起,我没能让您睁眼看到一个更好的儿子&34;
懊悔和自责如潮水般向他袭来。是啊,他辜负了母亲的期望,辜负了妻子的信任,也辜负了自己的人生曾经以为可以拥有的一切,都在母亲离世的那一刻化为泡影。
&34;小轩&34;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高轩猛地回头,竟看到张小辰神情哀戚地站在眼前。她身着一袭素雅黑裙,面色苍白,眼角还挂着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