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蓄势待发
“给，这是这个月的工资。”保安队长轻蔑道。
说完，几张百元钞票随风飘落在地上。
樊战刚慢慢的蹲下身子，将一张张钞票捡起来塞进口袋，然后欣慰的自言自语道：“明天就是军子的生日了，工资发的太是时候了！”
晚上吃过饭，樊军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又像平常一样练起了沙袋。他越打拳速越快，不但快，而且每一拳都因为愤怒而爆发出一股强大甚至野蛮的力量！
此刻，他一边练拳一边思绪又回到了五年前的那天。
季美娟：“战刚，我求求你，不要把房产证押进去，十次赌博九次输，我们一家三口露宿街头不要紧，可我以后指望着把房子卖掉好供军子上大学。战刚，我求求你，求求你为军子想想，求求你不要把房产证押进去！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了。。”
季美娟说着便上前阻拦樊战刚。
樊战刚此时已经输红了眼，对着季美娟暴喝道：“这没你什么事，滚！”
说着，樊战刚从口袋里拿出了房产证准备放到赌桌上。
季美娟见状赶忙拉着樊战刚的左臂跪在他面前继续哀求道：“战刚，你真的不能这么做啊战刚，我们现在除了这套房子什么都没有了，我们只有靠这套房子才能把军子供出大学啊战刚！”
樊战刚突然暴怒的用右钩拳重重的打在了季美娟的脸上，季美娟顺势躺在地上翻滚起来，一直滚到了墙角。
樊战刚圆睁着血红色的眼睛怒骂道：“臭娘们，让你滚你不滚，这是你自找的！”
麻将室里顿时鸦雀无声，一群赌徒都瞠目结舌的看着樊战刚和滚到墙角的季美娟。
樊战刚急道：“快下注，有什么好看的！”
众赌徒这才从刚才的惊愕中回过神来，又继续赌博起来。
此刻，幼小的樊军在麻将室里全身颤抖的指着樊战刚恶狠狠的说道：“樊战刚，等我长大了，也能一拳打穿沙袋时，就是我找你报仇的时候！”
想到这里，樊军突然仰天狂吼一声。同时，他身上穿的弹力紧身背心的肩带因他瞬间极度猛烈的爆发力而被迅速膨胀的肌肉挣断！
那一刻，樊军的拳头终于打穿了沙袋，手臂直没至肩！
细沙随着缺口不断的往地上流淌着，直到沙袋变得干瘪，包裹住了樊军的手臂后，樊军才平静下来，怒目圆睁道：“樊战刚，这一天终于到来了，这是我最好的十六岁生日礼物！”
樊战刚和季美娟在卧室里听到了樊军的怒吼，但却没有赶忙去樊军的房间关切的问他怎么了，因为这样的场景在这五年里发生的次数实在太多了，他们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每当听到樊军的怒吼声时，樊战刚的眼神里就会立刻浮现出深深的自责和悔恨。
这时，季美娟会心疼的咿咿呀呀用手比划着告诉樊战刚：“不要难过，时间会冲淡一切，军子一定会在我的劝说下原谅你的！”
然后，樊战刚就会把季美娟拥入怀里，无声的痛哭起来。
第二天，樊战刚请了半天假。中午下班后，他去菜市场买了很多菜，有鸡鸭鱼肉，有酒，有可乐，还有一个大大的蛋糕！
买回来后，樊战刚和季美娟就开始在厨房里忙碌起来，两个人都非常的开心！那一刻，他们忘记了所有的不快和痛苦，他们只希望樊军能快点放学回家，好好给他们的儿子过个生日，一家人在一起开开心心的吃顿丰盛的晚饭！
经过一下午的忙碌后，菜全做好并都摆上了桌子，樊战刚和季美娟看着精心烹饪的十样菜，彼此都欣慰的相视微笑起来，他们都在等着他们的儿子放学回家。
樊军终于回来了，樊战刚和季美娟赶忙站起来。
季美娟用手语咿咿呀呀道：“军子，今天是你的生日，你爸给你做了很多好吃的，还给你买了一个大蛋糕，这是你爸的心意，这次你一定要收下！你已经长成大孩子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任性了，知道吗？”
樊军看着一桌子的菜，对樊战刚冷笑道：“樊战刚，今天这顿饭一定花了不少钱吧？你不该这么奢侈，你应该把这些钱留着，多买几瓶酒喝。”
樊战刚沉默了一会，然后缓缓道：“军子，今天是你十六岁的生日，爸。。”
说到这里，樊战刚立刻改口道：“我只想尽点做父亲的责任，对你多一点关怀。”
樊军一眼不眨的冷冷看着樊战刚，一字字道：“你以为这样我就能原谅你么？你想用这样的方式来实现良心上的救赎，我是不会让你称心如意的！”
突然，樊军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愤恨道：“我本来有个温馨快乐的家，但被你毁了。自从我十一岁那年这个家被你败落后，我就开始被班里很多同学看不起，经常受一些同学的欺负，但这些都没什么，我都可以忍受，但我承受不了的，是五年前你赌红了眼时打我妈的那一记右钩拳！房产证被你赌没了就没了，我不心疼。可是因为你的那记右钩拳，我妈的下巴从那以后永远都无法再接合起来，我妈不能再正常的吃东西，每天三顿饭都只能喝粥，以后永远都只能喝粥，永远都只能喝粥！”
樊军的情绪在那一刻终于彻底崩溃，他流着眼泪拽着樊战刚的衣领咬牙切齿道：“樊战刚，我现在也能一拳打穿沙袋了，我有资格和你打了！走，跟我出去，和我打，走，走！”
樊战刚突然像失了魂一样，两行热泪也流了出来，任凭樊军怎么撕扯，樊战刚始终都动也不动的木立在那里。
这时，季美娟突然跪在樊军面前，抓着樊军的手臂疯狂摇头咿咿呀呀的流泪道：“军子，他再怎么混账终究是你爸，你不可以这样对你爸。人在做，天在看！你这样做，天理都不容的！”
樊军见季美娟突然跪在自己面前，赶忙松开樊战刚，也跪了下去，对季美娟哭道：“妈，你别这样，你快起来。我答应你，我以后不再这样对他了。妈，你快起来，快起来。”
季美娟听后开心的一个劲的点头，向樊军竖起大拇指不停的称赞。
樊军扶起季美娟后，向仍旧木立在那里的樊战刚看了一眼，然后转身跑出了家门，任凭季美娟在他身后不停咿咿呀呀的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