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畸形的爱
关于颜斌,他和皇甫佑仁一样,也是个富家子弟,而且还和皇甫佑仁是同班同学。樊军和他们虽然在同一所学校、同一个年级,却没在同一个班里。
颜斌的爸爸颜益商是做房地产开发的,和太康市的一些政府官员关系密切。由于颜益商信奉“薄白学”,认为在战场般的商场中如果不能做到薄情寡义的话,就会因心不够狠而无法站稳脚跟,就会被残酷的商业规则吞噬。因此,他的朋友经常变换,今天是他的朋友,也许明天就会变成他的敌人。他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生存方式,以至于习惯到麻木的程度。
不光是薄情寡义,颜益商还有另外一种致富手段,那就是真金白银!他通过收买太康市政府的各级领导而得以享受最优待遇,国土资源局规划分配的土地中,地段最佳、风水最好、油水也最多的那块或那几块地必定都是他的。
颜益商做房地产起家致富后,又涉足金融领域,经常游走在法律红线边缘,甚至多次触犯法律,非法集资,扰乱金融市场秩序,成为操纵股票市场幕后最大的神秘庄家。
颜益商每当遇到什么大的事情,只要一通电话约几个政府领导吃个饭,就是再大的事吃完饭后都会迎刃而解。
每到这种时候,颜益商都会预先准备好几个黑色公文包,对于这种做事方式,他早已轻车熟路、烂熟于心了。
俗话说:男人有钱就容易变坏。这似乎是绝大多数男人的通病,很多男人在拥有了权力和金钱后人性的弱点就会暴露无遗。香车、美女、豪宅,这三样缺一不可,甚至每一样都会有很多不同的款式。
其实每个人都有人性的弱点,就像每个人生来都有七情六欲一样,冥冥中已成为构成每个人内在属性的一部分。但有些人可以把这种弱点克制的很好,有些人却不行。事实上,大多数的人在面对眼前令人怦然心动的诱惑时,在那一刻都会被自己人性的弱点软化,被它蛊惑,向它屈服。
颜益商就是这样一种人,是很多这样的人的其中的一个。
他在外面包养了很多名校毕业的校花,房子买了一套又一套,车子买了一辆又一辆,还有很多各种款式的名牌包包、钻戒、项链和服饰。只要这些校花们能最大限度的满足隐藏在他内心深处的原始欲望,那么,她们无论要什么颜益商都会去买,甚至是天上的星星,颜益商也会想尽一切办法买给她们。
俗话又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颜益商一直很得意,他一直以为自己在外面的风花雪月隐藏的很好。殊不知,他的老婆满媛芳早就知道了,只是她始终不愿意去戳破这件事,为了她苦心经营了十七年的婚姻,更为了她的宝贝儿子——颜斌。
颜益商也很爱他的儿子,但却是一种畸形的爱。
颜益商虽然很混账,但他对儿子颜斌却很关心,他只关心颜斌一件事,就是他的学习。
颜斌从初入学校开始到现在,每次考完试几乎都要挨打,挨颜益商的打。颜益商对颜斌要求的过于严苛,就算成绩是全班第一,除文科和生物外,理科的任何一门功课只要没考到满分,颜益商就会用蘸了盐水的皮带狠狠的往颜斌的背脊抽去。
通常,颜益商会一边抽打一边问道:“知不知道爸爸为什么要打你?”
每到这时,颜斌就会咬着牙,尽量使自己说话的声音平稳些,然后一字字道:“因为我不够努力!我还不是年级第一,还不是全市第一,还不是全省第一,还不是全国第一!”
颜益商听后会像往常那样咬牙切齿道:“你知道就好,爸爸打你打的对不对?”
颜斌:“爸爸打的对,爸爸望子成龙心切,希望我以后能出人头地。是我不用功,老贪玩,爸爸打的对!”
这些年来,颜益商关注的数学和颜斌上中学后的物理、化学,只要有一门没有拿到满分,那么差多少分颜斌就会挨多少皮带。而刚才的那些对话,每一次颜斌挨打时都会再次重演,从未变过。
每当颜斌挨打时,满媛芳就会因自己无法阻止而心疼掉泪。
久而久之,颜斌的心理也慢慢随着这种畸形的父爱而变得扭曲。
也许是颜益商的一些不良作风潜移默化的影响了颜斌,十四岁那年,一次,在颜斌挨完打后,他拨通了皇甫佑仁的电话愤懑道:“阿仁,我现在很压抑,很不爽,我很想去“玫瑰湾”喝酒,要不要一起?”
皇甫佑仁听后眼睛立刻变得明亮起来,兴奋道:“好啊!额哈哈哈,额哈哈哈哈!”
从那以后,颜斌每次挨完打,就会和皇甫佑仁去“玫瑰湾”喝酒。
每当喝到兴起时,皇甫佑仁就会用刀片划破自己的手臂,然后对自己兴奋的说道:“我不是个行尸走肉,我还有知觉,我还活着,我还活着!”
颜斌之所以喜欢用酒精来麻醉自己,是为了减轻他的爸爸颜益商所带给他的痛苦。但皇甫佑仁呢?他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
颜斌后来慢慢觉得,寻求这样的方式也许只是皇甫佑仁的一种个人喜好,甚至是一种天性。但人之初,性本善。若是没有遇到过刺激或痛苦,皇甫佑仁为什么会以这种畸形的方式来寻找乐趣?虽然“人之初”的论调和“人性是丑恶的”的理论有些对立,难道皇甫佑仁也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痛苦?
其实,很多时候,痛苦都不是来自于别人,而是来自于自己的内心,自己内心深处的那个心魔!
所以,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喜欢庸人自扰的人,他们不但把自己折磨的很痛苦,还要把这种痛苦也波及到别人身上,以求达到心理上的某种平衡。
这也是一种人性的弱点,一种很可怕的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