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五姨娘流产
两人回到李府时已是暮色沉沉。
换好装用完饭，珍儿珠儿就将席面撤下。
薛玉准备在院子里消会食儿，才绕了一个圈儿，就看到金翘儿从外面进来。
看她步履匆匆，薛玉问道：“怎么了。”
“听风斋那边出事了，”金翘儿小声说道，“五姨娘小产了。”
薛玉脸上闻变却神色不惊，忽然展眸一笑：“那咱们得要去看看五姨娘了。”
等薛玉到达的时候，里面已经站满了人。
大夫刚走，五姨娘还昏迷着，而屋子里是浓重的血腥味。
在薛玉来的路上就已经从金翘儿嘴里知道了个大概。
五姨娘是在园子里赏完花回去的路上，被一只鸟儿突袭的。
那围在五姨娘身边的女使婆子反应不及，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这只鸟儿向五姨娘袭来。
鸟儿凌空扑来，叫声四起。
等众人反应过来，五姨娘已经重重地摔了下去。
园子里的小径都是鹅卵石铺就，当即腹痛。
这痛苦薛玉尝过，她也是这么一摔，胎儿就没了。
不过对于五姨娘，她没有同情心。
毕竟前世她投靠了沈凝，带领着小团体作威作福，皆历历在目。
夜色凝重，听风斋里千灯照明。
所有人都来了，不过大家的表情各个不一。
院子里跪了两排的用人，全都是五姨娘的人。
正巧看到老夫人扶着桌子，又急又气的她手心疯狂地拍了两下桌面，“不过是只鸟儿，哪怕被袭击，这么多人多少也能稳住，这些贱奴，养你们有何用。”
大夫说了是个刚成型的男胎，老夫人当时一听，怒气席卷了全身，桌面上放着的一套青花茶瓷釉被她狠狠一挥，碎的不成样子。
这套茶杯是李煦好不容易花了重金买来讨五姨娘开心的。
不过现在谁还顾得上这不菲的青花茶瓷釉啊。
李煦的面目看起来令人不敢正视，一向和稀泥做好人的沈凝也不敢靠近多说话。
一屋子的用人把脑袋垂的更低。
而院外跪着的用人们颤抖着背，显然是感到害怕和紧张。
老夫人看了一眼里面躺着的五姨娘，双眼发黑，要不是林嬷嬷扶着，怕是要厥过去了。
“老夫人，大爷，你可要为我们五姨娘做主啊！”
菱儿突然从院外起身跑了进来，跪在他们面前哭诉着。
李煦都已经二十六了，家中有妻有妾，居然连个长子都还没有，和他们府里有来往的人家没少在背后言语。
说得多了，自然就流进了老夫人的耳里，其中一句就让她恨到现在。
说他们李家遭了天谴，上天要让他们断子绝孙。
就这一句，让她气的想杀了这些碎嘴的人。
他们这是嫉妒，嫉妒他们李家能被天子授国公爵位，虽然现在被褫除了。
但她的儿子李煦可是龙章凤姿，年纪轻轻就中了举人，殿试钦点为二甲，多少人求之不得的,。
他还年轻，多历练一番，定会平步青云。
什么糟天谴，分明就是这些恶毒妇人在泼脏水！
所以这一胎，她是寄予厚望的。
菱儿这话明显是意有所指，五姨娘并不是被一只鸟儿袭击这么简单。
屋子里的人都纷纷看向跪在地上的菱儿。
薛玉是最后一个到的。
左右两侧都围了一拨人，大家注意力都在五姨娘身上，所以她来的时候根本没有人关心，她便站在了最末尾最不起眼的边上。
这个角度能看到菱儿微微颤抖的背脊，以及一屋子人的表情。
大家的表情可谓是，很精彩
虽然都流露出担忧痛惜的表情，可眼睛出卖不了人。
如自认为高高在上的沈凝面上一如既往是身为主母对五姨娘的惋惜，可薛玉却没有错过她眼里的冷漠和蔑视。
另一人姜芳如明明眼里半点湿润都无，却时不时用帕子假装抹着泪。
两人的演技可真是每天都在进步，炉火纯青啊。
而李煦呢。
在知道孩子落了胎后，眼里闪过一丝失望和痛心，可对屋里还昏迷着的五姨娘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
这段时日的宠爱就像一阵风似得随着胎儿落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那些得脸的婆子，已经早早的在心里重新评估没了孩子的五姨娘在李煦心中的份量。
根本没有人关心失了孩子的五姨娘。
也不知睁眼后的五姨娘，发现不仅肚里孩子没了，连众人对她的态度也冷了，一下落差这么大，心里能不能承受得住。
前世的她就承受不住。
薛玉收回视线，就听到老夫人问道：“你什么意思，难道五姨娘落胎另有隐情？”
菱儿带着哭音说道：“回老夫人，五姨娘一向喜欢在园子里赏花，每日黄昏都要在园子里待上一会儿，这园子里婢子就没有看见过鸟儿，好端端的怎么就给五姨娘撞上了，还一路冲着五姨娘飞去。”
姜芳如用帕子点了点眼角，出声道：“如今五月份，园子里盛开了花，难免会引来鸟儿们驻足。”
这话说的确实没错。
薛玉却面露疑惑，发表了看法：“但鸟儿不轻易袭人，除非鸟儿受到了惊吓，不然怎会无缘无故去袭人呢。”
老夫人这才看了一眼最后面的薛玉，看到她眼中充满了思考和疑惑，仿佛也对五姨娘落胎的事有些存疑。
“老夫人，三姨娘，五姨娘只是坐在亭子里赏花罢了，略坐坐就回去，”菱儿挂着泪痕解释着，“而婢子们时时刻刻关注着五姨娘，更加不会去招惹这些鸟儿了。”
姜芳如心一沉，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沈凝。
而老夫人陷入了沉思，这件事确实透露着古怪。
园子里偶尔也是会出现几只鸟儿，但这些鸟儿一向温顺从不袭人，所以也没有特意让看管园子的婆子们去驱赶。
想到了之前五姨娘那碗含了麝香的粥，老夫人眼里喷火一样扫向屋里的每个人。
若真的是有人蓄意谋害李家长孙，这人绝不能再活着了。
李煦似乎也和老夫人想到一处去了，两人对视一眼，老夫人对着林嬷嬷吩咐道：“你亲自去秋水阁把四姨娘给我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