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栽赃嫁祸
等她们一行人赶到听风斋，老夫人已经拄着拐杖先来一步。
她现在没有时间理会沈凝，而是走向屋内，掀开帐子看了一眼五姨娘。
五姨娘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脸色似乎极为痛苦。
老夫人重新放下帐子，退了出去。
五姨娘的贴身女使连忙请安，一心惦念着肚里的孙子，摆摆手对她说：“怎么会见红了呢。”
女使忙说道：“这两日五姨娘夜里睡得有些不好，早上只饮用了一碗小米粥，刚睡下突然说肚子痛，没一会儿身下便开始出血了…”
流血意味着什么，生过产的都懂，何况五姨娘这胎三个月都还未到，更加危险了。
老夫人面色有些沉重起来。
这时，大夫也来了，众人忙让路让大夫进屋里号脉。
过了一会儿，才出来对这老夫人拱手说道：“府上姨娘兴许是吃错了东西，幸好发现的及时，刚才我用了催吐之法，已经全部吐了出来，等我开张方子，调理一段时日就好。”
一听大夫的话，老夫人顿时松了口气。
“有劳大夫了，这药只管往好的开，我们国公府自不会亏待了您。”
李煦这般年纪，若在别人家里头她早已经含饴弄孙，绕膝之欢，可到现在也就只有一个慧姐儿。
有孙女固然是好，可家族兴旺还是要有子孙。
所以即使瞧不上这个五姨娘，但对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是十分重视的。
大夫连连说好，长袖一挥方子便写好了。
五姨娘的女使自然接过，忙去抓药煎药去了。
看五姨娘没事，老夫人嘱咐了几句，便准备回自己的院子。
姜芳如却感慨道：“我怀慧姐儿的时候是夏日，那时贪杯，多饮用了些酥山，幸好只是孕吐反应大了些，我看五妹这是头胎，一切吃食都要更加仔细才是。”
“对对，”老夫人闻得姜芳如的话说道，“五姨娘今日吃了什么，正好让大夫听听，以后切莫再发生。”
侍儿见状，便说：“五姨娘这两日胃口欠佳，早上就吃了几口小米粥。”
大夫一听，捋着胡须斟酌说道：“小米粥滋补养胃，按理来说不至于让五姨娘见红。”
这时一个女使鬼鬼祟祟捧着一团东西要往外头走去。
“站住！”
大夫的话已经让老夫人生了疑，林嬷嬷眼疾手快将那女使拉了回来，顺便将她手里的东西一把夺了过来。
林嬷嬷将它翻开，里面是五姨娘吐出来的秽物。
众人皆用帕子掩鼻来掩饰面上的恶心，而薛玉默默的退了一步。
老夫人看了一眼，对大夫说道：“劳烦大夫看一看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大夫的视线落在这团秽物上，用手指轻轻沾了点，放到鼻子跟前闻了一闻，“这是…”面色一变，“里面放了麝香，不过此人大概只知麝香催产下胎却不懂要放多少分量，幸好放的不多，又催吐了出来，没有伤及根本。”
老夫人闻言没有多说什么，叫人拿了银票让林嬷嬷亲自送了大夫出去。
这大夫都是给深宅夫人请平安脉，多少也知道里面的一些龌龊，不用这里人嘱咐他也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不然他怎么能混到这地步。
他接过银票，钱给的足，自然高高兴兴的出了门。
而听风斋这边就没这么好气氛了。
那侍儿早就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老夫人大声呵斥：“大胆贱婢，是谁给你的胆儿，敢往五姨娘粥里下药！”
前世薛玉记得自己小产后郁郁寡欢，这个时候还没走出悲痛，依旧把自己关在院子里。
她记得五姨娘的胎儿可没这次好运，而是被麝香深深打下了胎。
后来查证，是五姨娘身边的一个女使崴了脚在用麝香活血消肿，煎药时不小心将这麝香也混在了汤药里。
女使乱棍打死后五姨娘还气不过派人掘了她的坟。
沈凝也说道：“你若如实招来，也可免了一顿皮肉之苦，不然，按照府里的规矩，你谋害子嗣可是要乱棍打死的。”
一听要被打死，那侍儿立时哭了起来，“三姨娘救我，婢子是为您办事，您不能弃婢子不顾啊！”
众人的目光顿时落在了薛玉身上，而老太太更带着一股怒气看向她。
薛玉迎着这目光坦荡道：“我不认识这婢子，更不肖说让这婢子加害五姨娘。”
“三姨娘，是你拿了麝香叫我给五姨娘的饭里下毒，说就是因为五姨娘这一胎才克着了你肚中的孩子以致小产，你要给你未出世的孩子报仇。”
侍儿一副见薛玉要撇清自己忙向老夫人磕了个头为自己辩驳着。
这时李煦也从外头回来，院里的婆子早就把里面的情况一五一十告诉了他。
他敛袍而进，一脸失望的看向薛玉说道：“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明事理的，没有想到这般恶毒，竟对我的孩儿下此毒手。”
“能爬上煦儿的床我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若不是看在阿凝的求情，我是断不会让你这种货色进我们家的门，当初就应该让你和那个便宜祖母滚回家去。”
老夫人说的话已经是很难听了。
而一旁的姜芳如显得幸灾乐祸，而静云是事不关己的样子，手上却绞着帕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沈凝搀扶着老夫人落座，说道：“老夫人，莫要生气，幸好五妹妹吉人天相，福泽天佑，肚里的孩儿才没有事。”
屋里躺着的五姨娘也不知何时醒的，哭喊着：“我与三姐姐才见了一次面，无冤无仇，就因为我肚子里有了大爷的骨肉，三姐姐就恨我入骨想要除之吗，三姐姐好狠的心，你自己护不住孩子就要索我孩子的命吗！”
薛玉冷冷的看着眼前的闹剧，脸上并没有焦色也没有做贼心虚的样子，反而一脸淡然：“这么说，老夫人和大爷都不相信我了。”
李煦面若冰霜，眯了眯眼，“人证俱在，难道冤枉了你不成，”而后叹了一口气，“皎皎，你太让人失望了。”
面对李煦和老夫人的质问怒骂，薛玉脸上并没有什么起伏。
“堂堂国公府难道就凭一个侍儿说的几句话就给人轻易定了罪吗，倘若是这侍儿栽赃陷害呢。”
李煦看着薛玉云淡风轻的样子，觉得有些刺目。
什么时候开始她伶牙俐齿了起来。
李煦还是喜欢温顺懦弱甚至有些时候怵他的薛玉。
现在这种感觉他说不上来，居然让他产生了一种挫败感。
李老夫人这时接口道：“好，我也不冤了你，李嬷嬷你带人给我去搜整个院子，若证物俱在，一切从严处置。”
话落，老夫人使了个眼色，李嬷嬷立马带上了十来个婆子往各个院子而去。
薛玉将众人的神色尽收眼里，她知道这是一个局。
李煦刚说出那番话，有个人的反应却是难逃薛玉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