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传说
两人在寺里漫无目的地继续闲逛，又绕回了“仁寿塔”。
时间将近下午三点，暑气蒸腾，塔边没了游客，稍显寂寥。
这炎炎午后，塔下唯有一位年轻小僧人在扫塔。
李清尘敏锐地察觉到其中的怪异之处：“好奇怪，这种时间居然有僧人在扫塔。据我所知，一般都是黎明时分扫塔的。”
林安然双手抱胸，遥遥望去，也发现了华点：“你看塔周围的地面上，连片落叶都没有，他扫个什么劲？纯扫灰尘？”
“奇怪。”李清尘暗道。
林安然转脸问他：“难道是什么新型‘姜太公钓鱼’手段？等着鱼儿自动上钩？”
李清尘瞬间联想到什么：“如此想来，你不觉得我们俩就很像那‘愿者上钩’的鱼儿吗？”
那年轻僧人原本在安安静静地扫地，在寂静的午后不请而至的两位游人，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将扫帚靠在一旁的石阶上，踏过他刚刚清扫的地面，缓步朝李清尘和林安然二人走来。
行至面前，扫地僧对着二人略微鞠躬，单手行礼，抬目淡然道：“二位施主，在下有失远迎，多有得罪。”
“我们不曾见过。”李清尘下意识地将林安然护在身后。
扫地僧语带所指：“现在见过了。”
“神神叨叨的，能不能有事说事。”林安然最讨厌一头雾水的感觉。
扫地僧从怀中掏出一卷纸，展开来便是两张画像。
上面一张画着个女子，柳眉朱唇，一脸淡漠，神似林安然，挽着一头发髻，是个古人形象。
下面一张画着个男子，面如冠玉，俊朗至极，形似李清尘，但全然没有仙风道骨之气，仿若是个风流公子。
林安然眯着眼看画，吐槽欲爆棚：“画画的人也是厉害，怎么做到把我画得神似形不似，把小道士画得形似神不似的。”
李清尘直击重点：“此画是何人所绘？”
扫地僧答道：“我师傅。”
李清尘疑惑：“你师傅是？”
扫地僧说：“嵩山，了凡禅师。”
“不是开元寺的师傅，”李清尘蹙眉，“你是何人？缘何来此？”
扫地僧仍是平静无波，据实相告：“我是嵩山少林寺俗家弟子释松，不久前被遣下山来，至开元寺借住。师傅嘱托，直至有人来此寻我方能离开，寻我之人应如此画。”
“也是师命，”李清尘当初下山也是奉师命所为，“你师傅可曾提及这是师祖遗命？”
释松垂目，掩住眼中情绪：“师傅只说，我等待的人，与一桩前尘往事有关。”
李清尘和林安然异口同声问道：“什么前尘往事？”
释松抬首，答曰：“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是道教的故事。”林安然小声嘀咕。
释松说出其中缘由：“但也与佛门中的南海观音有关。”
李清尘在脑海中迅速整理了一番，开口讲述这“八仙过海”的传说故事，欲从中寻得蛛丝马迹。
“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的故事虽然成型于明朝，但故事本身应当是发生在唐朝年间。相传这一日，八仙受邀至蓬莱阁上聚会饮酒。
酒酣兴起，不知是铁拐李还是吕洞宾提议，到海上遨游一番。余下众仙齐声附和，并言定需要各自凭借道法神通渡海，不得乘舟坐船而行。
汉钟离率先把他的大芭蕉扇扔在海上，袒胸露腹、惬意悠闲地仰面躺于扇面之上，随水波逐渐向远处漂去。而何仙姑则选择立于荷花之上，淡然地在海面上漂游。随后，其余六仙也纷纷将自己的宝物抛入水中，借助宝物大显神通，恣意遨游东海，欣赏海天盛景。
不料八仙这一轻狂突然的举动竟惊动了龙宫，东海龙王敖广率手下出海观望，发现是八仙造成了这番轰动。言语间与其发生冲突，引发了一场始料未及的争斗。
东海龙王趁八仙不备，擒住蓝采和，关押看守于龙宫。众仙大怒，各展神通上前厮杀，腰斩了两个龙子。虾兵蟹将则完全不是他们的对手，在鏖战中纷纷败下海去，隐伏水底，众仙则在海上往来叫战，形势愈发紧急。
如此惨败，激怒了东海龙王，于是急请南海、北海、西海龙王，合力翻动三江五湖四海之水，掀起狂涛巨浪，冲着八仙杀奔而来。
危急时刻，曹国舅怀抱玉板在前方开路，狂涛巨浪向两边退避，众仙安然无恙。四海龙王大受震惊，急忙调动四海兵将，准备决一死战。
此时恰逢南海观音经过，见此情形，喝住双方，并出面调停，致使双方罢战。故事的结尾是，八仙拜别了南海观音，各持宝物，乘波逐浪，遨游远去。
林安然自小就知道“八仙过海”的故事，但今天听了细节，深感双方的无聊：“八仙是闲得慌的，四海龙族也是经不起激的。”
李清尘转移视线，怀疑的目光落在林安然身上：“这个故事和你有什么关系？难道你也参战了？”
林安然按耐住翻白眼的冲动：“八仙过海是唐朝的故事了，就算我参与其中，也得是前前前xn世的事情，我怎么可能还有记忆。”
李清尘不等她反应，直接捉住她的手腕，翻开她的掌心，拿至眼前细瞧。
林安然耐着脾气容忍他的出格行为：“看出什么门道了吗？”
李清尘愁眉紧锁，无奈摇头。
“我掌心的生命线很混乱，事业线很浅淡，只有爱情线稍显顺畅。”林安然当着一位道长和一位僧人的面，介绍她的掌纹，不啻于是班门弄斧。
李清尘沉思良久后决定：“让我为你卜上一卦，算上一命。”
林安然觉得在此地算命过于别扭，攒劲把手抽了出来：“等等，还是出了开元寺再算吧。”
三人找了个茶馆落座，李清尘即刻开始探寻林安然的前世。
他闭目入定许久，等得林安然和释松都困了。
当李清尘睁开眼睛，两人立刻凑上前去。
林安然扑闪着大眼睛，兴致勃勃地等他开口。
“你前世——”李清尘停顿下来整理措辞，“是只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