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共处一室
夜色渐浓，酒过三巡之后餐桌上的大家都已经开始醉的不省人事。
有人借着酒劲发酒疯的，有人喝完酒就趴在桌子上直接甜美入梦的，周秣算不得酒量好，只是平时克制的多，但今天不知为何，纪源老是缠着他要他喝，所以此时也有一些头晕目眩。
“好了好了，明天放一天假，今天就散了吧，回去了都好好休息。”白朵起身疏散了桌上的一群酒鬼，因为酒精过敏，所以她是唯一一个没喝酒的人。
“不是，放假怎么没人问过我的意见？”纪源这时醉的不轻，他耷拉着眼皮强撑起精神问到。
白朵一把甩开了他的手：“我是主管你是主管？”
而纪源根本没撑到听到这句话时便已酣然入睡了。
周秣拿起外套，帮着白朵将喝醉的人一一抬起送到门口。门口已经停好了几辆出租车，是白朵提前在网上叫的，作为最了解每个员工的主管，白朵已经安排好了路线一致的人坐同一辆车。
看着几位同事都被陆续地送上了车，在微风的唤醒下，周秣勉强恢复了一些理智。
“白朵，公司里只有你办事，我才能最放心。”周秣对身旁的白朵说。
“那当然了，你什么时候见我失误过。”白朵自豪地拍拍自己。
周秣笑了下：“就是找男朋友的眼光，实在是太差。”
白朵罕见地对着周秣翻了个白眼：“周哥，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八卦了。”
“我不是八卦，我是真心觉得，你如果全身心投入职场，会走的比现在更远。”
说完，周秣便拦下了一辆车坐了上去。
“别把我的话太放在心上，当我酒后胡言吧。”
“我先回去了。”
白朵看着远走的车，最终叹了一口长气。
周秣住的地方在一个老小区里，还是最原始的步梯房没有电梯，他在这里住了有些年头了，刚来a市的时候不想过于麻烦阮澈，自己跑了好几天才找到这个房租很便宜的地方，这么多年了，住下来了也就习惯了。
可能是喝了酒的原因，周秣爬楼的脚步有些沉重和不稳，他弯下腰想要休息一下，看了一眼楼道的指示牌，才到三楼，还有两层。
坐着歇一下吧。周秣在心里默念着，为何感觉这次喝酒了身体这么累啊。
他蹲在楼梯上，低着头闭着眼，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此时已经是接近凌晨了，整个小区都很安静，因为是老房子，所以各处的隔音都不是很好，周秣爬楼的脚步声弄醒了楼道里的感应灯。
过了一会儿，周秣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看起来就很名贵的羊皮皮鞋。
“我都不知道，你居然会醉酒。”一个富有磁性的声音在周秣的头顶上响起。
抬头一看，那人的眉眼并不陌生，十年了，周秣经常会在梦里见到他，梦里的他和现在的表情一样，深邃且冷漠。
周秣扶着墙壁勉强站起来，他没有正视许阮竹的眼睛，只是自嘲地笑了笑：“你来的这么快。”
“听你这话的意思，你猜到了我会来？”许阮竹饶有兴趣地看着他，那眼神就像是想要把周秣看穿一样。
周秣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十年前我就猜到了，你总会出现的。”
这便是周秣断片前所有的记忆了。
都说喝酒要适量，可他觉得假酒更害人，下次再去那家餐厅一定要投诉他们的酒品供销商有问题。
可四周看看，这地方是哪儿啊？
周秣现在正躺在一张大床上，身上已经被不知名人士换上了干净的睡衣，房间里面摆着一些名贵的画，除此之外空无一物。
自己的记忆如果没错的话，在他睡过去看见的最后一个人是许阮竹。
周秣将头埋进枕头里，这件事比宿醉更让他头疼，果然昨天碰见李莉不是个巧合，而是有心之人的有意之举，虽然他自己说过这件事迟早会来，总有一天许阮竹会找到他，但不是现在，这个节骨眼上，自己还没做好所有准备。
要不偷偷逃跑吧。周秣心里萌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说干就干，周秣蹑手蹑脚地下床，从衣柜里面翻找着自己的衣服。
“衣服给你洗了，还没干呢。”许阮竹撑在门口，双手抱在胸前，一脸怒气地看着周秣。
周秣不敢回头看他，同时也被这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
“你在的话就说话。”周秣重新钻进被子里：“我怎么在这儿。”
“你昨晚喝多了，我给你扛回来的。”许阮竹走进来，最终站在他的床前。
说不心虚是假的，但周秣还是保持着面无表情：“直接把我扔在那儿就好了，不用麻烦。”
许阮竹现在已经被气的笑了起来：“我该说，不愧是你吗？也是，给人一个甜枣再给一巴掌是你的强项。”
“许阮竹，有话就直说，不用跟我拐弯抹角。”周秣不想继续与他争辩，继续说到：“不要告诉我，你让李莉来万灵听我的企划书和你昨晚突然出现在我家门口这些多余的举动，仅仅是因为我。”
“为什么不能是因为你？”许阮竹问。
“你不是那么无聊的人。”周秣说：“如果只是为了我，你根本不会让李莉带着企划部的人出现。”
“那你猜猜，我为什么出现在你家门口。”
“这点，我想可能是因为我。”这一天总会来，所以周秣并没有非常意外。
“为什么？”这次换许阮竹发问：“你凭什么觉得我会专门为了你跑去那种小巷子里。”
许阮竹的声音突然有些拔高，但很快他又平复了下来，他坐到床沿边上，一把搂过周秣的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着。
此刻两人鼻尖之间的距离不过十厘米，周围没有任何声音，这点更显得气氛有些紧张。
顷刻之间，许阮竹将自己的头往前挪动了一下，周秣飞快地将头往后退了一些，这场景看起来就像是周秣躲开了一个必定会落下的吻。
“怎么？感到恶心吗？”良久，许阮竹终于开口问他。
周秣没有说话，他此刻真实地感受到了当年他对许阮竹说的这番话到底有多么愚蠢，让他能够一直记恨到现在。
“晟沅现在有两个总经理，一个是我，另一个是董事会推举出来的新人，叫宋旷，哈佛毕业的高材生，现在全公司都在猜测我跟他到底是谁会接手董事长的位置。”许阮竹放开周秣，语气又恢复了从前的冷酷。
“你爸不应该是董事长吗？”周秣问。
“你做企划之前没做背调吗？晟沅不是我们家的公司，我爸只是投资了一下，董事长是我爸的老同学。”许阮竹解释到。
“这跟你来找万灵合作有什么关系？”
“董事长的意思是想让宋旷下桌子，但是他一个人也不能完全左右董事会的决定，不然难以服众。”许阮竹说：“所以大家公平竞争，双方推出我和宋旷，看看到底是谁才更适合这个位置。”
这件事情有点奇怪：“你只是股东的儿子，董事长为什么会想让一个外人来接手这个位置？就算不是宋旷，那也轮不到你啊。”周秣摸着下巴开始思考到。
许阮竹嘴角有了一抹笑：“这点不是你该考虑的范畴。万灵是我找到的最佳推手，只是恰好你是主策划人，我也只是碰巧再次遇到了你罢了。”
“所以你是想让我帮你一起对付宋旷？”周秣问。
“这是我原本的计划，但是不是你，而是万灵。”许阮竹再次望向了周秣：“但我突然改变主意了。”
“我想了一下，也不是非万灵不可，那么多初创设计公司，我只是想找一个好介入的平台罢了。”
周秣的眼神此刻也变得犀利起来，他明白许阮竹说这些话是在激他，如果此时他生气，那全公司这么多人这几个月来加班加点的工作就全部泡汤了。
“看你的表情，你也明白这次投资对万灵来说是多么重要吧。”
“你想怎样。”周秣问他：“只是想开个玩笑然后借机羞辱我吗？这不值当，许阮竹。”
“我没那么蠢。”许阮竹依旧是保持着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
“既然你也知道是万灵必须拉这个投资，而不是晟沅只能投资万灵。”说着，许阮竹停顿了一下，随后带着玩味的眼神继续看向周秣。
“那作为主策划人，你得向我证明你的诚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