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 章 乌龙病情
许阮竹躺在床上，脑海里不停浮现出周秣那双充满忧愁的眼睛。
他无法回答周秣的问题，又或许周秣是在问自己而不是他，如果幸福可以苦尽甘来，那么周秣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应该享有它的人，可是并没有。
第二天早晨，许阮竹早早地就起床了，他今天想和周秣一起上学，他想快一点见到周秣。
“少爷，今天夫人要去医院复查，您要一起吗？”刚准备踏出家门，管家就叫住了他。
许阮竹这才想起来，今天是阮清去医院的日子，他放下书包，抬头看了眼二楼母亲的房间门。
“不好意思，我差点忘记了。”许阮竹淡淡地说：“你先去做准备吧，我去叫母亲起床。”
管家应下之后便走了，许阮竹走上二楼最靠里的房间，因为阮清喜静，所以周围没有什么人家，院子里还栽种了阮清最喜欢的翠竹，这样从房间的窗户里望去就能看见一片盎然的景色，许阮竹的手搭在门把手上，正准备打开门进去时，门里传来了一阵干呕的声音。
他没有打开门，只是静静地站在房间门外听着，阮清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但是每次都保持着最好的样子出现在别人面前，最近他的注意力全在周秣身上，所以对母亲的关心不似从前，只是他从未想到，阮清的病已经恶化到了这个程度。
许阮竹在门外一直等到房里的声音彻底消失之后才推门而进，他进门看见阮清正坐在梳妆台前梳头发。
“妈妈，你已经足够漂亮了，电视上的电影明星都不及你一半呢。”
阮清笑了笑，从镜子里看到许阮竹对自己撒娇的样子：“你这个小滑头，学习不好好学，油嘴滑舌倒是学的炉火纯青。”
“才没有呢，我可是年级前三。”
阮清拉住许阮竹的手，示意他坐下：“我们阮竹最近有没有和喜欢的女孩有进展呢？”
许阮竹愣了一愣，然后摇摇头：“我只希望他能开心幸福就好了。”
还没等阮清反应过来，许阮竹一把拉住她的手往楼下走去：“该去医院了，不然等会儿耽误时间了。”
在去医院的路上，许阮竹一直心不在焉地望着窗外没有说话，如果换做以前，他会喋喋不休地给阮清讲冷笑话，阮清微微一笑，看来他是真的遇到了很喜欢的人。
阮清一直不喜欢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总觉得难闻刺鼻，经过这么久的观察治疗，她也能隐约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所以当医生告诉她要做手术的时候，她没有太多的情绪变化。
“不知道我能不能活到看见我儿子结婚的那天。”阮清在听完医生的话后喃喃自语。
医生略微震惊地抬头看向对面的女人：“你只是良性肿瘤，切除之后就好了，怎么说的跟得了绝症一样。”
阮清不解地看向医生。
“你根本没有认真看上次的检查报告对不对。”医生从椅子上站起来，带着一丝愤怒的语气说：“阮清！你什么时候能改掉不认真看书这个坏习惯。”
阮清也不甘示弱地站起身来：“阮澈，我是你姐，你是我的主治医师，你就明白告诉我是肿瘤不就好了吗！”
听到房间里有争吵声，许阮竹连忙打开门进去，正好看见阮清跟阮澈在激情对线。
“小舅舅小舅舅，有什么事好好说，我妈的病情怎么样了。”许阮竹连忙拉开正在争吵的两人。
“阮竹，你妈还是个小孩脾气就算了，怎么连你也不认真看上次的检查报告？”阮澈理了理自己的白大褂。
听到这里，许阮竹连忙翻出病历本，在一行密密麻麻的字里他看见了良性肿瘤四个字。
“良性？但是最近我妈的症状越来越明显，早上干呕的频率越来越高，如果是良性的应该不会引发这么大的后遗症吧。”
阮澈重新坐回了他的办公椅，稍加思索后问道：“你妈最近不会又在家里的庭院里种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花花草草吧。”
许阮竹忽然想到，刚搬来这里的时候遇到过一个花鸟市场的小贩，阮清看上了地摊上的一盆紫色小花，后来他看阮清对那盆花喜欢的不得了，于是就让李管家把这盆花摆放在母亲的房间里面。
“说起来，最近确实是买了一个来路不明的花。”许阮竹说。
“阮清！”这时阮澈用笔重重地敲了敲办公室的桌子：“我跟你说了多少次，路边的花不要随便买回去，你本身就花粉过敏，小时候因为这些东西进了几次医院不知道吗？”
阮清摆弄了一下自己素色的连衣裙：“你就不能多照顾一下病人的情绪吗？”
阮澈捏了捏自己的太阳穴：“剩下的检查和后续的手术我都会跟进，你放宽心，这次给你主刀的是我博士时期的导师，绝对保证你完好无损地从手术室里出来。”
听到这些话，许阮竹走过去握住阮清的手。
“妈。小舅舅都这么给你保证了，你每天只需要开开心心的就好了。”
阮清欣慰的笑了，她回握住许阮竹的手。
“阮竹，等我做完手术我们就回a市。”
许阮竹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努力不让阮清看出破绽来。
在听到母亲的病情没有什么大碍后，他的心里顿时轻松了一大半，本来他来这个地方本就是为了照顾阮清，可是现在，他认识了周秣，如果自己在几个月之后离开了这里，周秣该怎么办呢。
许阮竹又想起了警局门口周秣被打的那一巴掌，想起了傍晚的大树下周秣寂寞的神情，想起了他亲周秣时对方脸上不经意涌现的红晕，想起了自己前两天踌躇着想要表白的心情。
许阮竹第一次在回家的念头上动摇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