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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白水择嫁-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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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思绪片刻,对幻境一处颇有奇遇之想。

    青蚨言道:“既不是你我,那一定是其他人了。为甚要把我俩合在一起?不知那人是有意还是无意?世人说每个人的姻缘早就命中注定,如果这石上字就是命中注定的结果,那么刻石那人又是依据哪些凭证?”

    白水听后不知所答,续言道:“刻石那人也许只是一个工具人,想必也是受他人指使。或者,也许只是石头本身有某些奇特之处,使得石上名字的两人相合。”

    青蚨轻笑道:“也许吧。也许你和我的名字恰巧与石上刻写的名字雷同。石上所指其实是另外两个人,你我之间这次所遇只是一次奇妙误会,彼此误想了些许。”

    果不其然,白水探知那人便是这石上所提及的‘青蚨’,只是不知何因与此人相遇,更不敢胡乱揣测二人前世恩怨结缘。反倒认定身处幻境之地,所见所闻皆是空影,那人也不过是自己所臆想出来的投影罢了。

    白水扯下了红盖头,与幻境那人道了离别,刹那间回到戏园后台。

    白水见到了岁孔雀,向其言及了幻境所遇之事,虽有激动期待之意,但毕竟是一场幻空,全作罢了。

    岁孔雀叠起了喜服,言道:“万一,你适才所遇幻空,是一场真实存在的幻空呢?”

    白水听后,未作应声,就此离开了。

    白水言及择嫁之忧,青蚨谈及娶亲之恼,交谈许久也只作片刻天涯人之想。

    白水归家不悦,今日所遇扰了期许之心,文吾佣之死也于此时从心中荡然无存。

    心里空落落,追忆酸苦愁,青蚨这人就算是成了心里的一根木刺,费力拔了不值当,不拔又夹生出一股羞痒。

    这两日,白府迎了数位媒人,各个手里捏着一把良辰八字,前来牵线。有几个识趣的,早就打听了白水生辰,带着筛选过后的和合八字而来。

    白水虽有一个‘克夫’的谣传,但仍有数不清的追情男儿脚不停息,纵有万丈豪情,心怀大志宏图,也抵不过她有一个‘财’字。命藏富贵曲折,尚需舔中求,且莫怪,休莫叹,只不过是想早些躺平而已。

    张张八字纸,落地红线断,白水婉言辞了众媒人,又吩咐管家一一点了红包,耳边这才清静。

    恰时,白府的一位通商客友登门。

    此人唤名‘李有木’,年过花甲,带着独子一同而来,登门只为了却一件心事。李有木于‘心无二’食了餐饭,暂作休息。白水推了琐事,吩咐管家备了些捎带特产,之后便去了‘心无二’。

    李有木之子唤名李沧游,今年二十五岁,样貌清秀,瘦不露骨,胖不显肉,懒散成性,人畜无害。

    沧游用过餐饭之后,在心无二闲逛,来至那棵千年桑木前观景,隐隐约约见那棵桑木上悬着一具尸体。沧游听到那上吊尸体大喊救命,随即焦急帮喊,招来了几位家仆,众人不见尸体,恍然察觉是一场虚惊幻觉。

    沧游见鬼一事,传到了赶来的白水耳中。白水转至桑木前,好心宽慰他几句。

    沧游见了主家白水,道了万福,又侃聊了适才虚惊一事。

    白水如实相告,言道:“的确,这棵桑树上的确吊死一人,是个自甘放弃的人,没甚可怜的,就算你听到他喊救命,也无济于事,救了他一回,寻短的事也就多了一回。就连死都死的没有骨气,有甚脸喊救命。”

    沧游听后言道:“我无法感受他遭遇的一切,但适才耳边幻听的一声救命,能感受到他想活下去,他在寻短见的一刻后悔了,我觉得他应该被救,我也觉得他被救下来之后会活下去的。”

    白水言道:“不会的,他活的很自卑。”

    沧游不解,问道:“为甚会自卑?”

    白水言道:“依我看,自卑的原因是不知足。”

    沧游言道:“知足与不知足,是一个选择问题,并非所有人都能选好。知足也好,不知足也罢,在没有活明白之前,谁都无权妄下判断。吊死那人心有自卑,是正常普遍,反倒知足常乐是种罕见的畸景。”

    白水苦笑道:“龙庭大势,天下少有知足人,哪一个不想强出头,争个酒足饭饱淫威相。”

    沧游言道:“大势已至,各看造化了。”

    白水言道:“你有李家的财望,争个上游容易的很,你的造化着实令别人羡慕。”

    沧游言道:“的确,我一直想做一条啃老的躺平咸鱼。”

    白水言道:“倘若都像你一般,龙庭三千州也就少了大半恩恩怨怨。”

    二人闲聊许久,只见远处走来一人影儿,白水望去却见是岁孔雀前来辞行。岁孔雀应了他州堂会,领戏班众人赶往。

    岁孔雀初见李沧游,萌生了一丝前世定情之想,总觉得这人像极了站在红盖头外面那人。

    李沧游初见岁孔雀,燃起了一股今生相伴之思,总觉得这人像极了藏在红盖头里面那人。

    岁孔雀曾穿过坤道留下的那身出嫁红衣,在那场奇妙幻空之行,遇到的那人恰是李沧游。李沧游未曾见过岁孔雀容貌,但初见,顿觉与幻空女子妙感极其契合。

    白水见这二人面露羞红,彼此之间似乎要燃起一场业火。白水识趣,留他二人于古桑之下,独去会见商伯李有木。

    岁孔雀与李沧游二人在古桑相遇,地撒狗粮一事,略而不表。

    且说,商伯李有木在一处雅室内闷闷不乐,脑门上一团官司。

    白水进屋,称了尊长之礼,言及了通商近况。

    白家与李家世代通商,白家桑业也多依靠李家流通。

    李有木叹诉困扰之事,言道:“桑州于北,鱼州在南,南北相隔,必经幽州一带,谣传幽州侯有起乱之心,匪寇安巢竟相连八百里,致使南北不通。早些年,不想这些,离自己太远了。

    近两年,略感身体衰累,总觉得大限将至,没多久的寿头了。也在这时,突然又想做点有价值的事情。倘若南北通商,龙庭大兴。即便倾尽李家祖财,吾死,足矣。”

    白水言道:“以商辅国,非是一人一力所能实现,商伯有心,却无壮力,难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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