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偏差
这时沈轻已收了剑给了阿右走过了来，苏眉拿了汗巾自然地给沈轻擦起了汗：“今日练得这么快？我还没看到呢。”
沈轻含笑看她：“没看到是你的损失，你以为是可以从头再来的么？”
她只挑眉道：“我去给你拿衣服，你和卫迁说说话吧。”
看了眼卫迁，卫迁淡淡点头，她就先离开了。
两人一番相处，阿左和卫迁神色各异。
只是有人明了了自己的目的，淡然处之，有人隐隐挣扎却出不来内心的纠结。
明白卫迁此次辞行的意思，沈轻点头拍了拍他肩：“我知你抱负，也信你有这个机会。”
卫迁微楞，笑说：“你和苏苏说了一样的话。”
“嗯？我想也是。”沈轻无奈摇头，随即招了阿左：“你去我房内拿些银子来。”
阿左在一旁，纠结都要溢了出来，只是沈轻的话仍是命令，他应声去了房内拿了个素色荷包给沈轻。
荷包鼓鼓囊囊，卫迁一眼就知里头装了不少，他忙躬身就要拒，立马被沈轻挡了回去。
“卫迁，祝你前途一片安好。”
将那荷包强放在卫迁手里，一瞬间，卫迁禁锢的心，都在今日有了些松动。
他抖了双手收好荷包，像是承诺，或者是不想负了他对自己的期望，郑重了言语。
“若卫迁还有他日能重遇公子，定为公子竭尽所能，珍重。”
卫迁离开时，独自与沈轻说了句话：“苏苏是个灵动的女子，也难怪公子几个月间，性情都变了不少。”
他未多言这个，只笑笑过了。
没必要，也没有机会说，自是不会有人知道，苏眉对于他在这个世界的意义。
午后苏眉去厨房吃饭时，被阿左跟在身后拦住了。
她翻了个白眼：“我要吃饭。”
“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吧，果然是没有经过教养的丫头，竟然这样不知礼节，怎么能对人，翻，翻白眼。”
阿左的指着的手被苏眉一把打开。
“怎么？结巴了是吧，今天说起话来总是一卡一卡的，我说你平时要是看不惯我大可离我远些，总找我麻烦作甚？我没有惹到你吧？”
苏眉这段时日补了些营养，面色红润又带了些朝气，明媚的很，他嗫嚅了会呆愣了许久，张口突然就问：“你怎么高了又白了？”
“是啊，我还能长呢。”
阿左突然变了副脸，刻意做了恐吓的模样：“你和卫迁离远点！不要忘了你是公子的丫鬟，那就是公子的房中人，不要让人觉得你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
此话一出直接让苏眉冷了脸。
她逼近了阿左，寒光从她眼里直射出来：“你在编排些什么？你觉得我是通房是你的事，我还没做些什么，就已经是口中的水性杨花了？”
“卫迁是公子的好友，不日就要去科举，明明是正派的儒雅君子，被你这样说，既是辱了我，也是辱了他。”
“阿左，你真是半分不如你哥哥成熟。”
带了失望的眼神直视他说完这些，她也失了留在这里吃饭的兴致，没再看阿左失神的样子。
曾经苏眉对阿左，也只是姐姐对弟弟叛逆行为的容忍，只是有些事，是从思想上就不可沟通些协调的。
他懂不懂她话里的意思也不是她需要再考虑的了。
这几日阿左没再来烦她，她乐的清静，也忙着准备包袱，没空去了解其他人。
只是她突然想起，证明身份进出城的信符，得要县丞的刻章盖印。
这事恐怕得拜托还没离开的卫迁。
凌国进出县城各州，尤其是重要城关，一定需得出示身份证明在城门登记。
她之前与苏娘子在门口登记那时，没有出示只因她们本就是县内所属区域范围百姓。
而他们要跨越州距，信符不可少。
这事告知沈轻后，沈轻应了说他会办好，苏眉只觉得，有沈轻在就安心不少。
夜晚她心情颇好，近日沈耀不在，聒噪的阿左也没再来烦她。
搬了沈轻给她置办的躺椅，她就瘫在院前看月亮数星星。
什么时候沈轻来的她也不知道，她伸了个懒腰幽幽道：“你走路越来越没声音了，难道练了武功都这样。”
坐起来她又加了一句：“所以习武之人可隐匿声息，原来在这里是真实存在的”
沈轻坐下，端了一盘她爱吃的糕点：“是这样，练武后，近距离接近你，说话声、脚步声、甚至呼吸声都是极其敏感的，所以有时我在书房提醒你有人来。”
他抬了头，看天空无限延伸的边界。
“为什么爱看夜空？”
“因为可以看时间呐。”
“还有，你瞧！竟然有流星！”
沈轻随了她指过去的方向看，果然有，一两息间，转瞬即逝。
流星早就没了，可苏眉还在闭了眼双手合了拳做祈祷式，他失笑推了她一把。
“好了！流星过去的太快了，你根本来不及。”
“谁说的！”苏眉不服气时就有小孩子心性，嘴巴鼓的像只青蛙，“我许愿它让我全部梦想成真不行吗？”
沈轻微微垂了眼，想起什么来憋了气独自乐呵的，看的苏眉无语至极。
“喂！沈轻，你不想知道，我许的什么愿望？”
“能有什么，无非就是，有钱有貌有才，还有人爱，最好很多男人追”
听着沈轻说这些给苏眉尬了个地穿心，脚底刺挠的很：“哎！不是不是，那都几百年前的幼稚了！”
苏眉长叹一声，忽然涌上来无限感慨
“我现在，只一心想要回家。”
“你呢，我刚才看你也有停住，肯定也许了的，快说快说！”
“我不信这个，苏眉。”沈轻肃立在她身前，背了一双手，眉间有愁绪衬得他隐隐有成仙之兆。
苏眉恍了恍神，甩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遐想。
“我只信自己的力量，你陪在我身边就好。”
“你应该也很想回去，见文桥吧？”
凑近了他，她明显看到提到文桥时，他有些控制不住变化的表情。
“看吧，你还是不能放下。”
“苏眉，我们能不能，不提她”沈轻脸色在暗色下莫辨，苏眉看不清。
良久，苏眉以为他和之前一样，不会再说什么时，他一个字一个字吐了出来。
“她从来，不会是我任何的人生计划。”
语调中带了沉寂和压抑，让苏眉无所适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