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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暴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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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和苏眉争执完他就有些失控。

    曾何几时,他被关在那间他晕过好几次的地下室中时,生出无限的幻想。

    没有人会记起他,如果不是苏眉来找,他也许会死在那里。

    全世界都会忘了他,无端的,他就是自信,她不会。

    他和苏眉从小一起长大,既是邻居,也是冤家,生来就互相不对付。

    他两同岁,那时他的家庭还未破裂,两家还是能够互相关照串门的。

    还依稀记得,两家人空闲时一同出门游玩,年幼的他和苏眉就已经在前头她扯耳朵,我拽头发,两个人恶狠狠地对彼此瞪眼谁都不肯先放手。

    像极了两只护食的小兽。

    那也许也会是他这两段人生里最无忧的日子。

    苏眉娇气爱使小性子,他就逗她装看不到。

    她一气他就揉她头发,任她头发糊满脸,再大笑出声。

    他12岁时,父母就双双离婚,没几个月各自重婚奔赴新家庭了。

    他哭过闹过,严重的时候闹到学校,在这对夫妻保留最后体面的家族聚会中让两人难堪。

    不再认真学习,他好像变成一个特工,和那一对不是夫妻的夫妻斗智斗勇。

    他逃课,打架,捣乱,学校,他爸妈的公司都被他搅了几次三番。

    要问为什么,也没有什么原因,无非是只有这样,他们两个才可以短暂的一致站线,对他有所管教,即使过后就是无休止的争吵。

    随后他的下场就是被关,没多久就被托在了苏眉家。

    其实在她家也很好,以至于他唯一的陪伴,除了苏眉,就是和她一起在逃课时捡到的那只小白猫弯弯。

    他妈回家收拾东西的时候,并没有让他知道,是他在苏眉家吃饭时看到他家开了灯。

    气急不甘,和她发生剧烈争吵以后夺门而出,只是原来苏眉一直在门口看着他。

    他跑到了小时候,两家人在一起野餐的那个公园,那片草坪。

    现实是,天空中被灰蒙蒙的色彩笼罩,没有阳光,也没有绿草地,那片公园早已由于城市改造被挖掉了草皮,只有一块被围起的围栏和上面“城市建设”的四个大字。

    他问她,是不是他这种人,活该被人抛弃。

    苏眉哭着抱他说不是,不管怎么样她都会要他。

    可能从那个时候,他就开始不对劲了。

    整日整日的睡不着,入眠都是噩梦,白天精神恍惚,他只能天天灌红牛喝咖啡维持基本精力。

    无数的梦魇缠绕,他永远在黑暗的空间里摸索,冷热交替。

    有时他都分不清自己在梦里还是现实,他越来越分不清两者的差距,现实的一切被他屏蔽。

    他陷入不自觉的幻听幻想,过马路时对面有个人指着他骂他废物,他怒气暴涨冲了过去,耳边突起刺耳的刹车声,朦胧间有人在用脏话骂他是不是不想活了。

    精力欠缺的那段时间,他天天趴在课桌上睡觉,总是被各科老师叫出教室,或是办公室苦口婆心劝导。

    只是她的灵魂已经和躯壳分离,他想要解释和道歉,一句话也说不出。

    反而煞有其事地盯着他们给他爸妈打去电话,心里有一些奇异的快感。

    结果正如他所料,两人互相推脱,通话没三分钟就挂断了。

    那次班主任生了大气,挂断了电话就对他破口大骂,其实他早就免疫了,骂就是,只是她提到了苏眉,说他是她的拖累。

    不受控制的眼睛就红了,他的手刚要抬起,苏眉奔进了办公室。

    她们说了什么他已经不记得了。

    只知道后来很长一段时间,苏眉天天来陪他上下学,拉他跑步打球,参加学校活动。

    他的状态在那个时候正常很多,只是他真的很讨厌她周围的那些人。

    人太多了,他好不容易想和她多说几句话,她的心思总不会在他身上。

    时间久了,他厌烦和她在群体中相处。

    他以为自己好了,其实隐藏在他内心的暴戾因子,一直在蠢蠢欲动。

    他爸要接他离开苏眉家的那天,他爸带了个新女人,还有个新儿子。

    他抱着弯弯在一旁看着这两人笑的开怀逗弄刚长牙的小混账。

    他们三个真像一家人啊!

    生平第一次,他生出了想要毁灭一个生物的冲动。

    就是这一次,弯弯死在那个大混账的手里。

    一群混账没教养好的小混账抓了弯弯就要折,弯弯一只性子温顺亲人的猫咪,凄厉的叫声响彻了整栋房子。

    赶到一楼楼梯口,一只白影在他面前掉落。

    弯弯自掉落就一下弹起,还能跳动,可不知是应激还是内伤,四肢变得不自然的抽动。

    抱起它他就冲上了楼,把小混账拽到楼梯上,恶念心起,克制不住。

    两个混账匆匆上来,他一手抱弯弯,一手钳小混账站在他的身后,看这两人惊恐万分的神情,他的脚向前一蹬。

    笑的肆意,愉悦身心,万分畅快。

    只是小混账滚到半路就被大混账抱住了。

    他哈哈哈止不住的狂笑。

    大混账把小混账抱开上来就甩巴掌,液体从鼻腔口腔流经喉咙,他口腔里净是血腥味。

    咽一口唾沫,他反手打回去被挡,大混账抢了他怀里的弯弯上了三楼。

    “你现在既然这么冷血无情,为了这个畜生你可以伤自己亲弟弟,我就替你把它解决了!”

    原来大混账都知道,他们都看到了小混账的欺负,看到了他的猫从三楼摔下。

    同样的位置,如出一辙的刻意往下扔,大混账加足了力道。

    “认清认清自己,谁才是这个家的一家之主!这里不是由你想怎样就怎样!”

    他们三人去了医院,他一人在这栋屋子,灯也没开过。

    黑暗中有光线透那窗户进来,他手里的物反射了光影,照在他半面脸颊。

    他在笑?不是,他没有笑,他就是觉得很痒。

    浑身都有虫子在爬,他要用它来处理。

    殷红的液体温热而有生命力,浸湿了一小团白色。

    弯弯又爬了起来,带着满身的红柔柔趴在他的脚边“喵呜喵呜”。

    可是苏眉来敲门了,一眨眼那些就都没了。

    这个时期发生了太多太多事情,一经回忆冲刷,他就紊乱了。

    安陵县街头人来人往,他迷了一双眼看那些看他的惊奇之色,好似记得自己翻了墙。

    那些人既是人渣,也是恶魔,眼中有厌恶也有贪婪。

    万千恶意里,苏眉拨了那些跑来牵他的手:“沈轻,没事的,我相信你可以变得强大!你的命运把握在自己手里,手里握的越多,你才能拥有更多。”

    忽地,那些人都飘散了去。

    他着了一身西装,端一杯香槟站于楼顶天台向下看,高楼下一列列豪车停在门口,侍者躬身打开车门,笑脸相迎一个个a城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怎么了,你想跳?”

    文桥的声音,给他一激灵。

    不在于她声音好听与否,而是她的出现,总能拿捏住他的内心,让他心甘情愿听从她。

    转了身,她纤细的手臂擒了他下巴往大混账那里看:“他的产业你拿到了?还是说你要让给沈宸。”

    “脆弱的人才会将刀指向自己,让自己受伤,变得不堪一击。”她拿眼玩味扫视,“你猜猜,当你不再有威胁,那些人会怎样分食你的肉体?”

    “大约是不屑一顾。”

    “沈轻,成功在河对岸,要过河你没有船就只能借或是抢,不管是哪一种你都只能主动争取,什么方式又有什么关系。戴好你的面具,千帆过尽,谁又能发现你的真实面目?”

    今天的发型是斜在一旁的波浪卷,喜爱的冰翡戒指戴在她的食指。

    礼服不知是哪里量身定制的,镶嵌星星点点数不清的小钻,耀眼高贵又典雅,衬她一身明艳,气质端庄。

    比他矮个头的身高,睥睨的眼神虽是直视他,可她压根没有把视线放在他身上。

    “情爱是开水,我可不希望我花了心思培养出来的种子,被什么情不情爱不爱浇灌,只会死在芽都没长出来的阶段。没有我,你是会烂完的。”

    野心昭然若揭。

    所以他后来还是被抛弃了。

    有一点文桥说的很好,躲避有什么用,那些困住内心的荆棘只会越长越大,越长越多,斩草除根才是王道。

    他想他得到了可以排解郁气的方式。

    这儿不是现代社会不是吗。

    他像是成了文桥的傀儡,获悉了她的指令:斩草除根。

    找到他要去的目的地不难。

    错开那些行人常走的大路,巷子内穿梭,他来到一条热闹的多的街道。

    已是夜幕将至,这条街自是开启了这时代应有的“夜生活”。

    街道两旁青楼酒楼戏院坐镇,勾栏外小调声若隐若现,靡靡之音不绝于耳。

    街道两旁净是拉客的小二和老鸨,调笑卖叫,一起一落皆是讨好招揽。

    沈轻一个小少年穿梭其中并不引人注意,只青楼的老鸨路过的男性来者不拒,何种年纪不顾,只看衣衫气派就知有没有消费的本钱。

    单看沈轻就知是个富贵家的少爷,说不定还没开荤,单纯的很,要是勾来自家,定是不止一笔银子。

    老鸨扯了扯几个还在娇笑打闹的姑娘,示意招呼刚进的客人,自己扭了肥臀笑嘻嘻拦了沈轻的路:“这位小爷,这是来作何呀?要不要进我们万花楼坐坐?”

    沈轻微错身擦她而过,这老鸨仍不死心,伸手就拽。

    下一瞬反被剪翻了手腕,口中“哎呦哎呦”嚎叫不停。

    他手一松,抬了轻点她穴位,另一边收在袖内一直未拿出的断刃隔那袖子抵上老鸨的嘴,像是止住她要喊的动作。

    “这位奶奶,我还有事要办,莫扰,来日有时定会光顾,可懂?”

    他虽是笑着,煞气不加掩饰,那刃已是搁进了她双唇之间,直往中间要切,吓得她连连点头。

    沈轻潇洒收了手,拂过她间解了她穴位。

    她做了多年老鸨,已然明白这人不是好惹。

    没想到碰上个小小年纪的煞神,乍一想到适才他喊她奶奶,她脸涨的又红又白,气得甩袖回了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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