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看书小说 > 其他小说 > 竹马走开,别拦着我回家! > 第22章 身份

第22章 身份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就凭他现在是一国君主最信任的臣子,举国上下百姓最追崇的‘神明’,这种人物,他周围能没有精锐护送?”

    “你连到他面前的机会有没有都难说,苏眉,你真是天真。”

    沈轻说起话来一如既往的一针见血。

    咄咄逼人的架势在她看来,真是熟悉的场面。

    “是我天真,还是你不愿去相信,有这种可能。明明你也信这个国师有这个能力,不然为什么让卫迁去帮你带资料来。”

    “他不是个不理世事、高高在上的权臣,他曾经就有过接见百姓这种例子,我们完全可以利用他在一十九年对异世之人的预言,我们也正是预言中的人。”

    “巡国的各地区停留时间是固定的,我们还有时间,至于路线消息和准备事宜还有几个月的时间计划,有银子就可以解决大半。”

    她怎么会不知道山高路远,满是艰难险阻。

    动身可能没有机会,不动身是真的没有机会。

    可是他总是不会给她正面的反馈。

    讽刺她的付出,冷嘲她的希望,再推开她避而不谈,熟悉的流程。

    十年前就是这样。

    “还是说,你只是,不想同我一起。”

    他不曾转过身来不予知否,她隐约猜测到答案。

    “回去就好了,你想要我走多远都可以,我都不会再打扰你和文桥。我看的出来,你对她终究还是和我有差别。”

    再一次说这些也没那么难过,甚至有些解脱。

    他们本是青梅竹马,也曾是最亲密的同伴。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她也许在他出现变故时就该远离,现在也不至于绕了这么大一个弯还在原地,两人在不远不近处折磨。

    桌上的书被一片衣袖大力甩开,那几本厚书砸在苏眉脚边。

    惊慌抬头间,她的双臂被强制桎梏在沈轻身前,强烈的戾气在他眉间凝聚,灼伤了彼此。

    “回去?我不要回去和她继续演戏!”

    “反正戏也停了场。他们算什么,只要我在这里,他们都别想再打扰我!”

    “苏眉,不要自以为是,你根本一点也不了解我。”

    她用了全力甩开他,崩溃大吼:“那你就不是自以为是吗?你又怎么会知道我在要死之前,要被侮辱之前,脑子里不是心心念念找到你,和你一起离开这里。”

    犹如溺水,她沉浮在这举目无亲的异世,努力想要找到他,在挣扎中呼吸,唯有越陷越深。

    而他让她像个小丑!

    “我可以接受为奴为婢,日夜辛劳,被扇巴掌嘴出血,被骂臭表子赔钱货,不是因为我命该如此,而是我知道有一天一切都可以结束。”

    “沈轻,你只是在躲我,你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

    室内的动静到底还是传出去了。

    阿左循声赶来在门外询问:“公子,出了何事?”

    沈轻的手猛一收,苏眉瘫软了身体倒在地上。

    他大步离开出了院去,任凭阿左在身后叫喊,未有丝毫停留。

    离去的沈轻快步到了沈耀院前。

    沈管家在守闭得严实的院门。

    见他过来,他恭敬行礼婉拒他的进门:“请公子安,老爷现在不方便见哎公子!”

    沈轻未给他一个眼色,一把推搡开他直接冲撞进去,硬生生让他一把老骨头踉跄栽倒在地,哎呦哎呦的叫唤。

    靠近闭门的书房,沈轻伸手要推时门被唰的打开。

    陈旸越立在门口抬掌便拍,沈轻错身一躲,扭身就朝他回击。

    他出掌接沈轻这一拳,却没想到这一拳沈轻使足了力,接的他心头一颤。

    沈轻未在意他的掌挡次次掌拳猛劈横扫。

    像是移开了堵住泄洪的石头,水势涛涛而出。

    两人原本只是动手,由沈轻开始,出拳挥掌使臂抬腿,猛踹横扫侧劈空翻。

    沈轻动作迅疾如风,招招狠辣都往人弱点上招呼,陈旸越收了和他调笑的心思,真开始使了些力道在其中。

    他明显察觉到沈轻今日很是不同。

    从进了院门甩了沈管家在地,到进门一言不发就是开打,沈轻的突然到访气势汹汹。

    不同于那天他们在前院比试,沈轻开窍的地方不多。

    今夕不同,他真的像他曾教导过的那样,不拿兵器做到灵活多变,不遗余力掌握主动权来出手针对。

    不过半月,变化竟如此迅猛,连通身的气派都已脱胎换骨。

    嘶不对!

    闪过鞭腿,他定睛见沈轻气血上涌,太阳穴青筋凸起。

    意识到他在不要命的发泄,陈旸越没想再和他交手,防了好几招后用了个对招小手段。

    寻了个时机出现在他身后向他后颈一处轻戳,沈轻身体霎时一阵绵软,还待要起身被他擒住无法动弹。

    制住他一段时间见他平了气息,他一弹沈轻脑门骂道:“你小子,学点武功先来你老子的领地放肆,今日是吃了炸药?怎么这么不守规矩!”

    “气血太旺就让你爹给你找个女人,别蒙了眼一股脑不要命的冲,这要是上了战场没两下就戳成筛子。”

    说话间隙,也是陈旸越没下死劲,沈轻一转手腕用个巧法脱开钳制,整身的暴戾仍未散去。

    不想再和他纠缠,沈轻朝他一拱手:“越叔恕罪,今日有事,急切之下动手过分,容轻儿后再向您赔礼道歉。”

    话是如此说,脚步未停直向房内而去。

    丢了陈旸越在外头生气怒骂的声音,他进去就瞧见了他这个时代的爹——沈耀,气定神闲旁若无人一般看一些册子。

    沈轻知道外面的动静他早听见了。

    连场面话也不欲再说,他直视这个运筹帷幄的男人。

    “我知道你在计划复仇,你想让我做你的刀。”沈轻轻笑,“可是你要知道,做工具的人是不是甘愿做这把刀。”

    沈耀敲击在案的指尖停住,面无表情看案下这个他精心倾注的儿子:“你想说什么?”

    “我要你告诉我,我的身份是什么;你的仇人是谁;国师又和你有什么渊源。”

    “或者说,和我的母亲有什么渊源?”

    他早就发现了,从在这府中到大,一概不提国中砚安国师名号,避讳莫深,甚至提起来这个词,府中众人皆是强压怒气。

    沈耀注视这个与他相像的少年停顿良久,终是开口。

    “你是沈轻,是当年为前朝皇帝打遍西部蛮子,收复凌国边界,创立沈家军的一朝元老,沈国公的孙子;是守琰州五年,带领沈家军击退宵小外敌,勇毅抗疫的金边郡主,沈金枝的儿子,你随金枝的姓。”

    “沈家树大,即使在朝中下无数守国功劳,家族还是落不到个好下场。你的祖父与舅舅皆死于那个妖道指向的那条山道。山崩地裂,无人生还,那根本就不是天灾,而是有人刻意炸山!”

    “你娘不愧是沈国公的女儿,就算只剩她一个女子,她也撑得起沈家名号。奈何君主无情,妖道迫害,金枝轻信了凌砚安,她死于……死于生你时难产。 ”

    骤然再次揭开提起从前一切,沈耀仍是怨恨。

    皇帝太过狠辣,皇权倾轧下,他曾经的那个家被抄,男子流放为奴,女子沦落官妓。

    国公府在沈金枝父亲和兄长死后,堪堪撑了五年,在她难产逝世后,他根本无法召回国公旧部,反而刚出世的沈轻成了众矢之的。

    国公爵位无法世袭给沈轻,他也只是翰林院里无甚话语权的学士,国公府就此衰败。

    “应该不只是轻信吧?”目光在他身后那女人画像游移,“母亲与国师,有过情缘。”

    男人忽起的动作带着身后的红木镶螺细太师椅稍移了些位置。

    “你胡说什么?你怎可编排你母亲,那是你的鲨母仇人!”

    “呵,”沈轻似笑非笑看沈耀装作自持却不住抽动的脸,他胸前起伏的呼吸是掩饰,也是自我欺骗。

    “是轻儿出言不逊,许是我看错了。”半解释半揭过,下半句带了些冷意,“不过轻儿愿为爹完成夙愿,只一点,我和苏苏的事,你不再干涉。”

    这话说完不待停留,他扭头要走时被沈耀叫住。

    “你是怎么知道的?”

    沈耀没有说明,不过沈轻明白他在问什么。

    “爹常去的那间放有母亲遗物的房内,她的梳妆匣内有一封信,收信人名为砚安。”

    那是一封未送出的书信,为保隐秘,用了行军时传递密信常用的墨汁写字,纸张字迹遇火则现。

    沈轻暗处常进出沈耀书房,陈旸越是军中出身,留在沈耀身边未尝不是一同谋划复仇之计。

    说沈耀不知沈金枝和这个砚安国师有过什么,沈轻是不信,正是因为知道,才心有戚戚,不敢知道信中究竟写了些什么。

    信中沈金枝其实并没有大量追忆曾经,只草草略过了她曾经及笄年岁与砚安的相遇和遗憾,其余都是叙述皇帝霸权倾轧,企图收回兵权甚至想针对沈家军。

    这是封求助信,沈金枝应是个高傲的女子,落款日期比他这身体的年岁大不了多少,还是孕中所写,只是还未送出,写信人已不在。

    “信呢?”

    “烧了。”

    “你!”

    他抬腿要走,一旁静待的陈旸越上前拦他:“轻儿,你什么态度,这是养了你十几年的爹!”

    十几年二十几年有什么区别,都是工具,都是不被用心相待的存在,只有断不了强制和压迫。

    今日突发的躁郁驱散不去,有些隐隐冲破他身体,心跳开始加快,周遭的声音已听不太清,血液流动的声音,心脏一下一下猛烈地跳动,频率急剧上升。

    世界天旋地转间,他听到有人在叫“苏苏”。

    苏苏是谁?

    不管是谁,只要不是对苏眉就好,谁都不能对苏眉怎样。

    一朝回神,陈旸越吼出那句:“你不让你爹动她,我自敢动”

    话音未落两人这才看出沈轻微颤的身体和瞪大的眼睛,下一息直掌而来劈向陈旸越。

    他只来得及错身,那掌不知发挥了多少力道,硬生生砸在他臂上,震得他险些丢了手中握的那柄剑。

    两人俱惊中,沈轻已离了院门。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添加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