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覆辙？（四）

    众人再次见到光亮，眼睛皆被刺得眯起，机械噪声混合着惨叫令人心惊。

    “这两天的废品怎么这么多，害我们加班到现在。”戴白帽的工作人员抱怨道，白色的外套上沾染着血迹。

    “最近是回收高峰，一年也就这一阵。”旁边戴眼镜的工作人员操纵着机器，对固定在台子上的人进行操作。

    被扒光衣物固定在台板上的男生排泄失禁，散发出难闻的气味。

    “求你们了，放过我吧，你们让我干什么都行！”男生抖若筛糠地嘶声哀求，绝望地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尖刀。

    尖刀不会为刀下人的任何情绪而停滞，利落地切开他的皮肤，深可见骨地向下拉去，顿时血流如注。另一把钝刀机械手臂从旁伸来，分离着男生的骨骼和肌肉。

    “啊！！！！！！”男生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胸腔被打开，肋骨被一根根钳断。他想要挣扎，却被固定得死死的，难以动弹。

    跳跃的心脏被机械手臂挖出，他的瞳孔逐渐散大，失去了生机。

    “你干什么！”戴眼镜的工作人员生气道，“这些视频录像全都是要发给上级查阅的，这么快就让他死，你不想混了！”

    “这不是想早点下班么。”新来的白帽工作人员嗫嚅道，“而且最终结果都一样，为什么还要延长…啊！！”

    只听得一声闷响，戴白帽的工作人员被保温杯砸倒在地，头上的血染红了他的工作帽。

    “你懂个屁！”戴眼镜的工作人员吼道，“上级要是对录像不满意，下一个演录像的就是我们！”

    随后，戴眼镜的工作人员匆忙地操作同事那边的机器，“死了没关系，效果还能补救…”

    一柄锤子狠狠砸入尸体的头，组织飞溅。锯片切割着尸体的四肢，掉落到下方的碎肉机中，进入加工流水线。

    地面排列着许多笼子，待这个人被回收完毕后，空荡荡的笼子再次被缆绳带走，进入运输循环。

    下一个笼子被吊上高台，随着停顿而微震。笼子里的几名小孩拼命蜷缩在角落，即使笼门被打开也不肯出去。

    高台上的工作人员拿着电击枪，不顾哀嚎和乞求，将离笼门较近的女孩赶了出去。

    高台上的小孩眼见着她被扒光固定在台板上，眼见着她的血被一管管抽出。良久，停在地面上的笼子的视角如有留意，便能看到半截尸体掉进碎肉机。

    4364等人和其他笼子一起在高台下排队，血腥味和大小便失禁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十分刺鼻。

    “都什么时候了，为什么回收厂还不下班。”回荡在空间的号哭与惨叫使4364心惊，说出的话也有些变调。

    “他们不会要一次性处理完吧？”t-3900语调正常，胳膊和腿却不受控制地颤抖。

    刺眼的灯光，刺鼻的气味，刺耳的哀嚎，无不使人勇气丧失。其他笼子里的小孩都在蜷缩着发抖，这样的情况下真的有可能发动暴动吗？

    “我们不是废品，我们拒绝死亡！”d-？？？？突然高声呼喊。

    “单次发挥失常，申请重新考核！”

    “叫什么！”附近的工作人员很快来到笼前，以电棍示威，“再叫把你先拎上去回收！”

    “我们不是废品，我们拒绝死亡！”远处的笼子里也传出同样的叫喊，如同火势般蔓延。

    “单次发挥失常，申请重新考核！”零星的呼喊逐渐变成人山人海，在回收厂回荡。

    有些笼子开始哐哐震动，孩子们击打摇晃着笼子以示抗议。

    “你们这群教化失败的垃圾，活该被回收！”工作人员四处恐吓维持秩序不成，气急败坏道。

    4364趁乱撬锁，再以假锁状态掩饰。据说上一次起义的过程中，回收厂的智能笼锁被人远程打开，于是如今的笼锁都换成了只能由钥匙物理打开的样式。

    灯光突然开始忽明忽灭，回收设备的供电也跟着时有时无。

    这是意外之喜，4364趁机串联其他笼子的人，并使得串联过的笼子处于假锁状态。

    “供电室又出了什么毛病！”工作人员咒骂着拿出对讲机，就在此时，回收厂陷入了一片黑暗。

    “冲啊！！！”不知从何处传来呼喊，众人听到呼喊一窝蜂冲了出去。

    可恶，哪个头完喊的，不是说好了由他给信号吗？

    4364有些愤怒，一群白痴，出不了避难所就相当于瓮中之鳖，逃过现在又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