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剑道还是武道
阎小白回过神来，好似做了一个长长的梦，一盘明亮的月亮已经挂在天上，眼前早已没有那对师徒的身影，只有身前几米远守候着一个双马尾的少女。
脑海里两套名为仙风云体术和醉仙望月步的身法明确告诉阎小白这一切都不是梦。
“裳裳？你在看什么？”
李素裳耷拉着眼睛转头：“你叫我什么——”
“素裳啊，还能是什么？”阎小白不动声色走到李素裳身边，地上留着刀削斧劈一般的“见面礼”三个字，旁边还插着一柄木剑，正是李逍遥平日里练剑用的那柄。
“噫，这？应该是李逍遥留下的，明天给我就是了，怎么这么着急？”
故作不乐的李素裳不出意外破了功，装不下去索性就不装，她现在反而对这几道剑痕感兴趣，从这几道剑痕里她隐约可见一套俊逸的剑术：“李逍遥？那是谁？书院里还有我不知道的剑修天才？”
“就是一直在这里教学练剑的那个莫一兮老师的亲传弟子。”
“莫一兮？名字有点耳熟……”李素裳恍然想起，那不是七域三大剑仙之一吗。
仙，在玄煌是对某一领域登峰造极的人的的敬称，比如她太师父符华就号称“赤鸢仙人”。
李素裳一手叉腰一手摸着头发语气里很是费解：“不是说他去灵明域了吗，怎么会在学院里？”
见阎小白不明所以，李素裳将自己了解的娓娓道来。
传闻莫一兮一年前就去了灵明域，半年前还传出过莫一兮和灵明域剑仙试剑的消息，怎么想都不应该在灵煌书院。
阎小白突然想起莫一兮曾在半年前离开过几天，回来后李逍遥手里就多了这柄木剑，看着木剑上浑然天成的浩然二字，说话莫名少了许多底气。
“素裳……你知不知道那个灵明域剑仙的剑叫什么名字……？”
“浩然剑啊，据说和我的轩辕剑一样都是传承几万年的名剑。”
当啷声骤然响起，浩然剑已经掉在地上，阎小白看着眼前平平无奇的木剑，一时没有了思绪。
堂堂剑仙的剑到了他手上，怎么想都很危险吧？万一消息传了出去……那后果，阎小白想都不敢想，有符华罩着，生命危险肯定没有，但麻烦肯定是一大堆。
……
武策府院子里，两柄长剑被暴力的插在地上，两人蹲在长剑边端详。
“也没什么特别的啊……”阎小白语气说不出的失望，这剑仙之剑和他期望的锋利无二，灵性十足的长剑完全沾不上边，怎么看都是一柄普通的木剑。
“都说太师父传下来的轩辕剑是什么人道之剑，我用起来也就是更顺手，也没什么特别的，不过这柄浩然剑我倒是听太师父说过。”
“……太师父说过？我怎么不记得？”阎小白满脸疑惑，李素裳跟着符华练剑时阎小白也几乎都在身边，不过阎小白是四年前才跟着开始练拳，比李素裳练剑时间少了四年。
“你应该是在和赤鸢对练吧？我也记不清了……”
阎小白立即闭上嘴，打不赢符华养的一只胖鸟大概是他觉得最羞耻的事情，偏偏符华最初教他剑术的前提就是打赢太虚山所有的赤鸢。
“行吧……太师父怎么说的？”
“名剑之所以是名剑，不是因为威能强大，而是因为战斗时不易损坏，而且名剑择主，其中最特别的就是浩然剑，因为浩然剑是唯一一柄不要求使用者是剑修的名剑。它唯一的要求好像是不能做坏事……”
“……”阎小白就这么盯着李素裳，视线一动不动，心里却在想莫一兮留下这么一柄剑是要做什么，难道是怕他做坏事？想想都不应该，可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原因？
阎小白可不会简单的认为李逍遥留下这柄剑没有莫一兮的意思，明天都不用去书院找人，阎小白可以肯定自己这俩便宜师父和师兄不会再出现在书院。连李素裳都不知道书院多了个教剑术的老师，甚至书院不会有自己之外的人见过他们。
让阎小白安心的是他没有感到两人对他有恶意。
“你别这么盯着我啊，都是太师父说的，你要是想弄明白自己去问太师父。”李素裳被盯的不适，伸出白净的手把阎小白的脸推向一边。
“连我都不知道酒剑仙来了书院，其他人肯定更不会知道，他可能是冲着你来的，但应该不是坏事。而且想学剑术哪需要别人，我教你！”
“太师傅那？”
“太师傅是怕你为了迷失在剑术里，忘了武道，现在你的【武道】灵纹都接近凝聚权能的程度，太师傅早就不限制你学剑术了，而且诸武精通，你迟早要学。”
“裳裳你真棒！”阎小白大笑着抱住李素裳，不过身高原因，他脑袋枕在了李素裳胸口，惹得李素裳小脸绯红。
巨大的柔软让阎小白脑袋陷下去了近半，还有浓郁的奶香味，抓着阎小白的鼻子让他难以离开。
【臭小白就知道占便宜！】
……
次日一早，武策府的习武场，阎小白一身宽松的练武服，袖口和裤腿都用布条绑住。
李素裳早早站在场地中捏着下巴歪头思索着什么。
“你来了，学剑道之前，我要先告诉你剑道是怎么来的。”
“嗯，我听着。”本来昨晚阎小白还有些激动迫切，一晚过去，心态反而平静下来。
“最原始的灵纹只表达地、火、水、风，流动，稳固这类天地之间本就存在的事物和属性。随后人族凭借自己的智慧利用已有的资源烧制器具，武器，天地之间就诞生了【烧制】、【武器】这种灵纹。
之后的【武道】，【剑道】灵纹也随着人族发展出现，并且不断强大完善。“锋利”是最初的剑道灵纹。”
李素裳素手一引，灵纹一闪而逝，手中一片树叶轻轻一划就在木桩上留下一道裂痕。
附着在树叶上的灵炁消失，树叶即刻化作飞灰，李素裳又摘下一片，两道灵纹并入树叶，还是一样的流程，树叶却只是小了一圈。
“我刚刚加入的是【锋利】，【坚硬】的灵纹，不过这只是一片树叶，本身强度有限，最多还能用一次。”
阎小白不自禁点点头，他学会这两个灵纹后也尝试过，但那时也只是当做一种攻伐手段。
“剑，作为狩猎，对敌，祭礼的工具，被创造出来后就会有人尝试完善使用它的技巧，丰富它的内涵，于是有了最基础的刺和劈。一切招式都是由此衍生。”
李素裳随手拿起一柄练习用的长剑，做出简单的刺和劈的动作。
“再加上一点步法，这就是最简单的剑术。”
阎小白灵光一闪，他不由在脑海里模拟起用太极驾驭剑的过程。
“随后，各种剑术不断被人创造出来，剑道诞生，天地之间出现了第一道剑道灵纹。”
李素裳剑指一引，灵纹自指尖伸展，然后而后灵炁汇聚，就成了一柄灵炁长剑。手腕转动，灵炁长剑就疾射出去，穿过木桩化作灵炁消散。
“小白，你想学的是不是这个？”
“对！就是这个！”阎小白激动不已，终于讲到题干了，似乎李素裳就打算教他这个，正合他心意啊。
李素裳一边说一边走，而后转身用长剑指着阎小白。
“小白，用酒剑仙教你的身法来攻击我。”
对于仅仅一夜之间，阎小白能不能用出那两套身法这件事，李素裳从来没有怀疑过。阎小白的剑道天赋确实不是顶尖，但对灵纹的悟性绝对是顶尖的。
正常来说学习拳法都是先学招式，当对招式领悟到了一定境界就可以领悟拳法里最本质的灵纹，就连李素裳学习剑术都是这个过程，唯有阎小白，先领悟灵纹，然后拳法就会了，招式似乎都是累赘。
阎小白拿着浩然剑直刺，前进时身外灵纹极速运转，整个人行动之间似风云跟随。这是阎小白刚刚能用身法，还无法达到返璞归真的境界才会出现的灵纹外显。
和李素裳对练。阎小白完全不用藏着掖着，不过三秒时间里，阎小白已经挥出五十多剑。这样的出剑速度别说同龄人，就是大阎小白两岁的人也难以达到。当然，阎小白出剑快完全就是因为自身身体素质强大，挥拳速度快，和用剑技巧沾不上太多关系。
李素裳应对起来很轻松，甚至还有时间指点：“小白，用上你的拳法，把你的剑当做手臂。”
“是不是感觉到处都是累赘，用起来不顺手？那就改，找到你用起来最舒服的方式。”
……
“裳裳……总感觉我练的剑法不对劲。”
两个小时练剑结束，阎小白已经累瘫在地上，偏头看去只能看见李素裳的下巴以及那挺立的曲线和光洁的长腿。
李素裳曲腿坐在阎卿身边，即使知道阎小白看不见自己的表情，忍不住小脸一红。阎小白练的哪里是剑术，分明就是拿着长剑的拳法，它可以是身法，可以是体术，因为那种打法，有剑没剑根本没影响。
用剑能砍伤的人，用拳头一样能打伤。
【还是选两道剑术灵纹让小白直接学算了……】
原来阎小白的剑道天赋达不到李素裳的程度，长剑拿在阎小白手里完全变成的附属品，是依附于武道的剑道。李素裳无非就是挑出阎小白在用剑时出现的破绽。
“拳法，剑术只是技，是领悟灵纹的方式，小白你可以直接领悟灵纹，天赋其实比我好，不要花费太多时间在技法上，太师父……”
“太师父说不要舍本逐末，求术废道，放心吧，裳裳，我已经找到自己的本命灵纹了。”
听阎小白说找到自己的本命灵纹，李素裳甚至没有在意阎小白叫她裳裳：“真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