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来龙去脉
皇帝见这兵荒马乱的，随口问了一句，他猜测应当是皎皎他们捣蛋吧。
熊孩子，净给皇后添麻烦，朕改天得治治她。
皇后见他进来，瞬间泪如雨下。
皇帝吓死了，伸手抱住皇后，轻抚着她的背，“梓潼怎么了，是皎皎他们惹你生气了？我回头教训他。”
“不是，刚刚，刚刚有人害小七！”皇后哽咽道。
皇帝瞬间眯起了眼睛，他愈是愤怒，愈是冷静，“你慢慢说，不着急。”
皇后只是愤怒，不怎么伤心，可见贼人不曾成事，他也不着急。
皇后将刚刚的问话又说了一遍，皇帝听了，不置可否，殿中只剩下皇后偶尔的抽泣声。
过了一会儿。皇帝又问李申：“有没有凶器或者毒药？”
“没有凶器，毒药也没搜出来，只是还没来得及查看他的衣物。”
皇帝脸色铁青，“好啊，好啊！”
皇后不明所以，这有什么问题吗？
皇后没杀过人，当然不知道，没有凶器，没有毒药，贼人是想活生生扼死或者捂死自家儿子，或者，摔死。皇帝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
他深吸了一口气，“孩子们呢？”
“在我寝室内。”皇帝这才看了看皇后的位置，发现他们正堵在皇后寝室门口。叹了口气，皇后这是吓狠了，非要亲自守着堵在门口才行。
“咱们进去看看，别吓着他们了。”
皇后擦干眼泪，不再哭泣，跟着皇帝进去了。
长乐姐妹二人本就喜欢顾皎月，今日她更是大展神威，打得那么大个坏人毫无还手之力，宛若天神下凡。
等两小只缓过劲来，全都用星星眼看着顾皎月。要不是怕碰到她手上的伤口，两人早就扑到她顾皎月身上去了。
“皎皎，你好厉害！”长乐现在手还在抖，可顾皎月当时就敢捶那个凶徒，厉害了我的皎！
无忧不明就里，不过把坏人按在地上捶很神勇就是了。“皎姐霸气，皎姐神威！”
她已经迷迷糊糊知道那人就是想要害自己弟弟，更是感激顾皎月。
“那是，你顾姐我是谁啊？这等贱畜，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杀一双，根本不带怕的。”顾皎月得意的挺起了小胸膛，要不是手上有伤，她可是要叉会儿腰的，可惜了。
“你们不要怕，有顾姐我在呢，干保镖这行，我们顾家可是祖传的手艺，熟得很。”顾皎月故意夸张，也是怕他们留下心理阴影，不过现在看来他们心宽得很。
有阴影的应该是那个凶手吧，啧啧，毁容了吧，怪可怜的，顾皎月阴阳怪气的在心里感叹了下。
帝后二人在门口听着这话，心里松了口气，看来都是不怕的。
当初太子没有提及梦中的魏王，夫妻俩猜测他应当是生病夭折了，这年头孩童因病夭折是寻常事，谁家都有，二人心里都有准备，没想到却是被人谋害了的。
过了今日这劫数，魏王应当是安全了。
想到此处，帝后都欣喜不已。
这案子好查，三木之下，何求不得，早晚水落石出。
还可借此再清洗一次后宫。
过了一刻钟，几个太医气喘吁吁地跑来，分别给几人把了脉，都说无有大碍，只是略微受惊，喝几天安神汤就好。顾皎月手上烫伤也不严重，好好敷药，不沾水即可。
太医松了口气，他们还以为魏王如何了呢。至于后面那些被迷晕的侍女，那都是小事了。
皇帝安排孩子们吃饭睡觉后才去料理此事。顾皎月都能想明白的事，皇帝当然也能想明白。
皇帝越想越怒，就是这么个简单粗暴的手段，竟能害了自己的孩子。如果不是顾皎月，他们已然得手了。
这次他非得夷他们三族不可，谁劝都没用，皇帝冷冷的想。
此时宫中已经开始各处戒严，根据线索到处拿人，慎刑司也开始审问相关人等。
顾怀敏此时已经得了皇后的消息，点了人手预备内宫调用。他管的是外廷，内宫之中却不是他管。这次事情明显是内贼所为，应当与禁军关联不大。顾怀敏忍不住同情起大明宫总管刘述来了。
等到分派完人手后，他去往长秋宫复命。“陛下，臣已分派好人手，前往协助刘总管了。宫门已经戒严，不许出入。最近一月出入宫城的人员册子臣已命人清点出来，正往长秋宫送来。”
“好，朕倒要看看是什么人在搞鬼。”皇帝想起人家女儿受了伤，“皎皎手上烫伤了，不过不严重，过几天就会好。”
“这到底怎么回事？”顾怀敏现在还不十分清楚内情，听到女儿无碍后松了口气。他可是知道女儿有多皮实的，从出生到现在都没生过病，区区小伤，奈何不了她。
皇帝已经听顾皎月跟长乐姐妹吹嘘自己的英雄事迹三次了，倒背如流，立刻告诉顾怀敏事情经过。“虎父无犬女啊！顾爱卿，你这女儿可真是智勇双全，胆大心细。”
顾怀敏听了之后，忍不住同情起自己和女儿来，自己父女二人怎么老是撞上萧家的烂事儿。“谢陛下夸赞，她也就是个傻大胆儿。幸好贼人蠢笨，才被她所阻。”
皇帝哈哈大笑：“太子当初带她进宫可真是带对了。他和长乐都像朕，带眼识人。朕改日封她为县主，另给她食邑。”
王爷的女儿可封县主，但是一般都没有食邑。顾皎月此次救援有功，皇帝才特别给了食邑。
女儿这爵位是实打实的功劳换来的，顾怀敏岂会推辞，立时拜下谢恩：“臣谢过陛下恩典！”
事发至今已有两个时辰，那贼子被当场抓获，立刻审问。刘述和李申二人一起，先把能审的都审完了，便来禀报帝后。
“启禀陛下，奴婢已审过了那贼子。”刘述之前的衣裳完全被冷汗湿透，为免御前失仪，已经换了一身。
“贼人已经招供，此人名叫张石头。他原是洛阳辖下一个小县里的混混。后来受梁王谋反案牵连，在老家过不下去了就跟着商队来了长安。”
“他平日里做的都是些偷鸡摸狗的事情，身手灵活。半年前有个以前认识的同乡找到了他，说要让他办件事情……”
听到此处，皇帝冷哼一声。
刘述顿了顿，继续说道：“这人并未说是什么事情，只是先把他蒙住了眼睛带去了一处宅邸，有人考较了他的身手。”
“后来他就被安排在那宅院中住了将近两月，期间过得纸醉金迷，声色犬马。”
“四月初十，他被带了出来，背后之人没有再来找他。可这张石头过过了好日子，怎么还耐得住。不出五天他又去找了那个同乡，同乡又推脱了几次才又带他去见那宅院的主人。”
“幕后之人是个办事的老手。”顾怀敏道，“这张三已经尝了甜头，又被骤然赶走，再吊吊他的胃口，为了再过这种日子什么事情都敢做。”
他是寒门出身，见过底层穷苦百姓的日子有多难过，说是地狱也不为过。张石头哪怕是再过一天人上人的日子，就算死也是甘愿的，是以无论什么事情他都会办的。“这张石头定是有过人之处咯。”
“定国公明鉴，这张石头竟然与皇后宫中膳房的内侍李大长得一模一样。”这次答话的是李申。
李申抓到他的时候也是唬了一跳，以为真是内贼，结果大家听声音不对，才发现是个冒名顶替的。
“昨日李大与众人出宫采买过，回来的这个是张石头，不是李大。”
“李大时常出宫采买，他被安排着与李大接触过，观察过他的举止。”李申道，“皇后殿下管理后宫严谨有序，这些人下手的机会少。”李总管日常拍上司马屁中，“是以他们难以与李大接触，拖了三个月才让张石头模仿的差不多，宫中礼仪也练了个大差不差。”
刘述接过话头：“昨日上午太子殿下命人去珍兽园传话，珍兽园交接之人正是他们的同党。此人觉得有机可趁，并未上报管事的。他们反应也快，就决定在珍兽园做个粗糙的局。皇后殿下心忧太子，定会派得力人手过去查探。”
“这张石头冒充李大送完膳食便去了后殿，他先带了藏匿的迷香点着，然后藏起来等迷烟生效，结果此时正好长乐公主过来。”
“是以他比顾小娘子和公主后进殿。”
刘述说完，整个人都趴在了地上，宫禁不严，让贼人混进皇后宫室，他和李申的总管已经做到头了，能否保住性命尚不知晓。
“为什么不带凶器？拿不到刀，一根磨尖的簪子应该有的吧？这么大个破绽你们怎么不问？”顾怀敏问道，别看他长相粗豪，实际上做事十分心细，不然也不能做禁军大统领。
“小七才多大，那么小一点，他动起手来快得很。”皇后冷笑道。
“说不通，新手杀人不可能不带凶器，不用毒药。”顾怀敏反驳，“这人只是个混混，主使者也不可能让他杀人练手来节外生枝。新手杀人，怎么也要带武器壮胆的。”
皇帝皇后回过神来，这里面有别的事！
“蠢货！还不再审！”皇帝喝道，“算了，去把大理寺少卿张为民叫来，让他安排。”
“顾卿，你去再安排些禁军，外面的事情也要查，你听张为民安排，让他去抓人。”
“是，陛下。”顾怀敏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