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判决
顾怀敏进城之后便率军直奔梁王府而去，令命洛阳守军统领封闭城门，不许放走一人，副将凌云跟着万成志去抓外头的党羽。
当浩浩荡荡的大军进入梁王府的时候，梁王萧令流竟然毫无察觉。他一大早就开始设宴畅饮，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大难临头了。
在这场宴会上，除了梁王本人外，还有来自洛阳世家王家的族长王旭以及一些其他世家的旁支成员。这些人或许是出于对梁王的敬畏，或许是因为别有用心，都聚集在这里。
顾怀敏看见这群牛鬼蛇神，大喜过望，这下好了，陛下有借口整顿洛阳这些豪族了。
当下命人将这些人全都抓起来，另着人去搜寻罪证。
底下办事的校尉们都是百战精英，办事老练，各自分头行动去了。不多时就将梁王造反用的龙袍玉玺搜了出来，梁王妃和梁王两个儿子也捉拿归案。其余藏匿的甲胄、刀剑、弓弩无数，这下可是铁证如山了。
这边控制住了首恶，顾怀敏才通知洛阳驻军去牵连进来的各个家族拿人。有了邱应杰的口供，按名单拿人即可。
这梁王的谋逆就像是一出荒诞的戏，毫无道理可循，漏洞百出，简直像是在给顾怀敏和他下头的将士们送功劳的。
首恶诸如梁王、王旭等是要马上送往长安审问的，其余的人稍后押送回京即可。
顾怀敏没有审问梁王，这不在他职权范围之内。但是梁王府内的人为了脱罪不停地向捉拿他们的士卒们吐露自己所知的一切，其中就包括梁王想要在起事之后捉拿洛阳有名望的大儒替他写檄文的事。
顾怀敏惊出一身冷汗，这大儒不就是指自己岳父吗。还好岳父不在，还好自己动作快，不然岳父他可就性命难保了。
这梁王性情暴戾，岳父性情刚直，岂会屈从这反贼。梁王不能如愿，只怕会立时杀了岳父立威的。
过了午时，各处抓捕都已完成，他就见了来述职的万成志和张为民。
二人将事情办得十分妥帖，张为民还另抓了几个有嫌疑的驻军校尉。顾怀敏听了十分满意，道：“很好，岳父此次出仕，还会向陛下举荐一些人做帮手。你们替我带上岳母随军去长安吧。其余师兄弟们随后再来。去吧。”
二人感激不已，各自回家安排事务，打点行装去了。
这差事十分轻松，顾怀敏不想涉入过深。抓完主犯就收了手，三日后就启程回长安了。
在前往长安的路上，顾怀敏思考着这次事件的始末。他深知本朝新立，陛下又是弑兄逼父上位，朝中各处俱是暗流涌动。这次梁王谋逆也只是冰山一角，还不知太上皇是否牵涉在内，他这个皇帝心腹就不宜插手太多了。
一路上众人也是快马加鞭，到了长安，养尊处优的梁王已去了半条命。
顾怀敏见状十分满意，这下三司审问起来就更容易了。哼，让你给我老顾找事儿！
吩咐左右不许有待梁王后，顾怀敏直接去见了皇帝，禀报此次平叛经过。事实上也没什么可说的，梁王不堪一击，皇帝让他去简直是杀鸡用宰牛刀了。
皇帝听罢，只问了一句：“太上皇可牵连其中了没有？”
顾怀敏拱手道：“依臣所见，没有。梁王此次谋反，应当只是年少气盛、一时兴起罢了。”然后就搞出了这谋逆大案。
皇帝没有怀疑顾怀敏的话，冷笑一声：“哼！他和我那大哥可真是半斤八两。行事全无顾忌，害人害己。”依太子所说，这废物差点就害了沈太傅了。
“朕听说你带了沈太傅的弟子回京，如何？他们可堪大用否？”
顾怀敏哈哈一笑：“我就知道陛下要问。这次来了两人，都是人才。此次抓捕梁王二人出力甚多，陛下可以让他们协助审理此案。”这下万、张二人的资历就有了。
皇帝听得有两个人才，十分开心：“那就好，朕如今无人可用，他们来的正是时候。”
梁王谋逆案接下来的事情就与顾怀敏关系不大了，皇帝早有安排，吩咐丞相兼刑部尚书杜砺、大理寺卿王恒之、御史中丞周敦三司会审。里面有皇帝心腹杜砺、太上皇旧臣王恒之、皇帝大哥的旧臣周敦，不是皇帝的一言堂，任谁也没法说皇帝要整梁王。
当然，王恒之出身江南，和被捕的洛阳王旭并非一家。
这次抓捕有雷霆之势，朝堂上还没反应过来，皇帝就已经把梁王抓捕归案，证据确凿，无可辩驳。
世家与太上皇旧臣现在都无法可想了，不要说救援同盟，现在大家都在想办法保全自身了。
王恒之身兼世家与太上皇旧臣两种身份，此时已经闭门谢客了。他此时什么也不敢做，心里庆幸得很，还好江南王氏和洛阳王氏素有嫌隙，毫无瓜葛。他只盼快些审完此案，不要扩大影响。
杜砺是皇帝心腹，周敦已经彻底倒向皇帝，也不可能从中转圜。
三司齐心协力，顾怀敏到京第二天梁王案就开审了。因为梁王的愚蠢，牵扯进来的人不多，都是些洛阳小官、王府属臣以及一些世家旁支。
杜砺三人都是能臣干吏，不过半个月便把此案理清。梁王及其王妃、儿子俱都贬为庶人，赐毒酒。王旭夷三族，其余王氏旁支族人流放三千里，王氏抄家。余下涉案人等本人及妻子儿女斩首，但并未牵连族人。
判决一下来，众人都明了了皇帝心意。梁王本人必死，这个不必说。余下涉案人等并未株连族人，这是皇帝的仁慈。
王氏是皇帝授意重判的，意在告诉世家，这天下姓萧了，朕不是前朝那些无能的皇帝，你们这些世家最好收敛点。
皇帝武德充沛，铁腕之下，世家虽然不忿，可是也不敢做什么，只敢在私底下骂上几句暴君罢了。
顾怀敏很开心，这天休沐时就带上全家去沈家探望岳父岳母，一家人围在一起，谈论此案。
“这下好了，这群天潢贵胄总算能消停一下了，不用我去处理这些烂事儿了。”顾怀敏喝了口茶，无比舒心。
沈国也叹了口气：“确实，陛下怎么总是找你处理这些萧家内部的事务呢？之前的衡阳王侵占民田也是你去抓的吧？我记得宗人令是楚王萧烁，他不管吗？”
沈萱怀中的顾皎月想了下，这个萧烁好像是个没什么主见的人，男主萧越废后的时候他一句话也没说过，皇帝说什么就是什么，就只是个人形印章而已。
顾怀敏摇头：“不顶用，不顶用啊！我早想告诉陛下换了他，可也没合适的人选啊。”
萧家人丁稀少，楚王是皇帝堂兄，矮个儿里拔高个儿选出来的。太上皇倒是有二十来个儿子，可这都是原配死了后才纳妾生的，年龄都还小，既不顶用也不得皇帝信任。
沈国：这时候就显出世家人丁繁盛，人才众多的好处了。
“算了，这下朝堂上也该消几年了。陛下下达政令也会通畅许多了。”沈国盘算着要在这几年多做些事情。
“好了，好了，你们别谈这些政务了。”外婆何氏命人上了新的茶点。她此次差点身陷乱军，对这些人的下场感到痛快无比。“这些人真是活该，幸好怀敏你去得快，不然我这把老骨头可就交待在洛阳了。”
顾怀敏谦虚道：“都是陛下消息灵通，这皇城司才组建不到一年，竟然能收集到这等要紧的消息，真是了得。”
不过这个话题不宜深聊，大家就另说些家长里短的了。
顾皎月打了个哈欠，小婴儿觉多，不过她听完了重要的信息，就安心睡过去了。
睡觉之前还在想，原著没有皇城司啊，又是蝴蝶效应吗？
事实上这是萧瑾向皇帝提议组建的，父子二人深恨世家，欲除之而后快。这皇城司就是拿来对付世家的，此次梁王的消息也被归功于他们，以此震慑百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