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专注搞钱的时代
“临时工”是个伟大的词。“临时工”只会迟到，但从不会缺席。
……
“过分了啊！”
许用力敲了敲桌子，有点郁闷道。
比利小子这才勉强停下貌似克制实则肆无忌惮的嘲笑。
“波士酒馆有在招人吗？或者，治安官还打算招维安枪手吗？”许看着恢复正常的比利小子，再次问道。
“吸血皮特恨不得让现在的伙计一个人干三个人的活，恨不得让伊莲娜她们二十四小时甚至来大姨妈时也能接客赚钱……你觉得他会舍得招人吗？”比利小子带着嘲讽的表情道，“哦，忘了你不是本地人，吸血皮特就是波士酒馆的老板。”
许知道假小子面上的嘲讽是给吸血皮特的，并不是针对自己，便安静等她继续。
“至于治安官变色龙杰克——包括副警长拉鲁在内，杰克现在有五名手下，都是手上有人命的狠人。只要不遇到本·韦德或者白马盟这样的强悍角色，也勉强够应付风沙镇的治安了。”比利小子喝了一口许泡的茶水，侃侃而谈道。
许泡的茶水很特别，跟比利小子喝过的所有茶水的味道都不同，但又能让人很提神醒脑，比利小子想着这可能是贵族专属的制作方法，昨天喝过一次后比利小子就一直念着。
这一会光明正大，趁机多喝了几口。
许听到这里，微皱起了眉头。
比利小子看着面容清秀的少年，微笑道：“不过除了治安官和副警手，维安枪手又不入帝国正式编制，只是治安官聘的临时工而已。杰克是个贪财吝啬鬼，一个月才给枪手们发一人五个银币，也就和农场里赶牛的牛仔、旅馆里干活的侍者差不多，干的却是有可能伤残丟命的活。你要是愿意给杰克塞大钱，他说不定也愿意多聘个临时工枪手。”
类似风沙镇这样的镇子，镇上的警察局已经是帝国维安体系下的最基层、最小机构，一般只有警长、副警长两个编制名额。
“警长、副警长”还是对外给面子的叫法，在帝国正规准确的编制中其实杰克、拉鲁这样的基层维安人员只是最低级的五级警员而已。
但两个警员管理一个镇子的治安，还是很勉强的，特别是像西部行省这样的混乱之地，因此“警长”自己聘请临时工手下便成为了常用办法。
帝国不会为此花钱买单，但某种程度上默认临时工的一定执法权力和资格。
当然，如果临时工出了纰漏闯了祸，聘任其的治安官要自己兜住。
不过绝大多数情况是治安官自己搞不定或棘手的事情，就交给临时工去弄，搞砸了正好让临时工背锅。
背锅的方式也很简单，解除与临时工的聘任关系，严重的话再扣罚点薪水，治安官上个自我检讨。
至于治安官私底下给了“背锅侠”多少酬劳做封口安慰，那是另一回事了。
反正对外有交代说法就行，你好我好，上面也有台阶，皆大欢喜。
许对此是了解的，因此问道：“塞大钱是多少钱？”
比利小子沉吟了下，竖起了一根中指。
这个假小子，还真是时时刻刻准备着耍流氓或者扮演着男人。
难怪镇上所有人都以为她是个男人。
许看着这根不雅对着自己竖起的中指，确认问道：“一百个银币？”
比利小子点了点头，补充道：“或者十个金币也行。其实比起银币，杰克更喜欢黄金。”
“这不就是我给杰克塞钱，他再用这钱给我慢慢发二十个月的工资？”许故意紧皱眉头，咬牙切齿道，“而且鬼知道他能不能继续在风沙镇当治安官二十个月，这还不算利息！”
比利小子又喝了一口茶水，摇头晃脑补刀道：“你还得完完整整、安安全全活过这二十个月才行。”
许狠狠瞪了这个假小子一眼。
比利小子看着似乎在心疼钱的少年，看他这表现料想他应该还有点家底，但也应该不多了，悠悠道：“不过呢，维安枪手，哪个是真看上那五个银币月薪，指望靠那点收入过活致富的？
权力导致腐败，绝对的权力导致绝对的腐败。
有合法杀人的权力，在风沙镇这种靠近金矿区的地方，可以做的事情，可以赚钱的地方多了。”
她明亮的眼睛凝视着许，拉长拉高声调，意味深长道：“你说，是——吧——”
许沉默了一会，装作肉疼地咬了咬牙，毅然转身从床上枕头被子下掏出一小袋和之前差不多大小的金沙，道：“帮我换成银币，口风紧点。老规矩，给你一个银币当报酬。
另外，帮我约杰克警长尽早见个面。”
许看着眼神发亮的财迷女孩，继续道：“还有，帮我在镇上找个长期租住的房子。要求安静点，便宜点，其他无所谓，只要干净卫生就行。临时工和房子的事妥当合适的话我再给你一个银币做酬劳。”
“安静，便宜，干净卫生，其他都无所谓？”比利小子眼神闪烁，似已有了意向住所，确认问道。
许点了点头，认真道：“不过要快点，否则三天后我又得给安德老板续食宿费用了。”
没办法，安德旅馆虽然远比波士旅馆便宜，但是食宿是捆绑的，安德旅馆提供付费早中晚餐，无论你吃不吃，都得交钱。
许来到风沙镇尽管才七天，如今却已深刻明白了这个镇上的所有人都在绞尽脑汁想着各种办法：搞钱！
什么“黑心天使”安琪拉、吸血鬼皮特、变色龙杰克、缺德的安德……包括面前的这个比利小子都是如此。
不过这也可以理解，毕竟作为靠近西部行省最重要金矿区的一个小镇，不想办法赚钱搞钱捞钱，才是脑子不正常。
终究，这是一个专注搞钱的时代呀。
比利小子答应得很利落，说明天就带许去看房子，然后称量完金沙就又像兔子一样跑了，一个小时后她给许拿回来了八十六枚银币。
……
第二天许吃完午餐，比利小子带来了治安官杰克的答复，让许晚上去杰克家里见他。
嗯，这就是面试了。
维安枪手这种敏感的临时工，绝不是光塞钱就可以的。
同时比利小子把许带到了她热情、强烈推荐的房子前。
这确实是一个安静、便宜的住所。
那当然，一楼是棺材铺和小镇警局租用的太平间，能不安静吗？
二楼的房子能不便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