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以死请鬼
哃~哃~~哃~
响亮的锣鼓声在夜色的街头小巷回荡着。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夜半三更,当心走水。”
巡夜的衙吏,打着哈欠,极其不耐,每走上五步就要重复。
他走至拐角处,突然迎面而来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道,定睛一看,是位布衣老者正捂着腹部,蜷缩身体,一动也不动。
衙吏将老者翻了个身,淡淡的说道:“呦,这不走街串巷卖糖葫芦的老徐头嘛,这是惹上那个狠角遭此孽哦,小爷早就劝你将那可儿人的盲姑娘找个有权有势的人家做个小妾算了,你还不识好歹的骂我势利,说说你家,一来就孤爷寡女两口人无依无靠,二来偏偏孙女生得好看,大人物们不害你害谁啊?估计你孙女她现在正凶多吉少了”
衙吏吹响了挂在腰间的低频木哨,他似乎对此见怪不怪。
半晌过后,脚步响起。
“怎么了?又死人了?”
跟着衙吏同样打扮的一人手中抓着大麻袋走近。
“徐糖葫芦,胸口被利器贯穿,想起没?你前年还向人家提亲来着。”
“快!救人!”
“他早就死透了,说不定徐芸那小娘子现在正被哪家公子按在床上呢?”
啪~的一声,清澈的耳光响起。
“池小安!你疯了?人家压根就看不上你个死清道夫!”
“那那也不许许你辱芸姑娘。”
衙吏气急了:“你不过是个没天赋没家世的泥腿子,值班期间还敢恶意伤人!明早就去让我舅舅撤你的职!自己给你的老丈人收尸吧!”
说完就溜之大吉。
池小安没有去理会那衙吏,默默的将尸体扶起。
一串铜钱从老者的衣兜里掉落在地,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是五枚铜板,被细致红绳串成的精致手链。
来不及他多想,脚步声响起,一高一矮的两道黑影自阴影处突兀出现。
“你你们是是是谁?”
池小安紧张的后退两步,摸索着腰间的锣鼓捶。
“发银苍,瞳彼岸,诏黄泉,使阴阳。小结巴,你说我该是谁?”
矮个黑袍人上前一步,戏谑道,依稀听得出是个稚嫩的少女音色。
“赤赤炼鬼差?”
“什么鬼名号?难听死了!小韩,我没兴致理他了,走。”
两位黑袍人转身欲走,被冲到他们前方的池小安张开双臂拦住去路。
“徐爷爷是是是不是你你们杀杀的?”
“小韩!”
高个黑袍人瞬间冲至池小安面前,一个回身就将他的头按在地上。
“小结巴,在做出任何举动的时候,该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赤炼武踩着池小安的身体上前进,却被对方抓住了自己的脚踝。
她厉声喝道:“你想干嘛?这个世界最不缺的就是死人!”
“我我不怕,死求你救人,我可可以出卖自己的灵魂和身体与渡魂使大大大人您”
赤炼武揽下自己的兜帽,血红的瞳孔与银白的发色显现。
“你觉得自己的这条小命值几个钱?话本看多了?哦,我这么痴情的儿郎只要付出生命就一定能够得到强者的援助,然后这浪漫的事迹会被千古流传!”白哲手指张开的阴阳,遮盖了池小安瞳孔之上:“现在就把你杀了和你心甘情愿的献祭,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的,懂吗?”
赤炼武发色和瞳孔恢复常态,朝着趴在池小安的脸猛踹上两脚。
就当她再度欲走之时,脚踝又被扯住。
“别别走”
“韩术子,剑来!”
银白色的长剑已被赤炼武握于手中:“你当真我是什么不滥杀博爱之人?三番五次扰我!”
池小安的嘴中溢出鲜血,他死死的咬破舌头:“救救救人!纵死无惧。”
赤炼武径直将手中的剑刃刺进池小安的背部。
“呃啊啊啊!”
赤炼武默默的将长剑抽出:“当真不怕?”
“不不不不怕!”
寒芒的血刃再度刺入。
“还不怕啊。”
“不”
池小安气若游丝,他的身上已经有多达十数处的伤口。
赤炼武长叹一声,手掌上外溢的血红色的气息无声着治疗着池小安的伤口。
“小韩,干活。”
夜半三更,拥挤的胡同口,陡坡的最边上的一间房屋,此时还亮着灯火。
吱呀一声,老旧的木门被推开。
屋子里传出一道轻柔的女声:“爷爷,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你今天晌午说的礼物呢?阿芸都期待一下午了。”
身着粗陋布衣的姑娘闭目,倚靠着墙角向门边走来,她有着出尘的容貌,左眼下方的泪痣,为其徒增不少忧愁。
“不对,这脚步声过重,你不是爷爷!谁,来我家做什么!救”
“晕了,晕了,这曼妙的身段,看的我血脉喷张,公子今晚怕是睡不着觉了,不行我也要去窑子住上一晚!”
“瞧你没出息的那个熊样,如此佳人就在眼前,不能真上还不能偷偷的玩玩嘛哼哼哼!”
“高!实在是高明,我怎么就想不到这一步,那不如趁现在”
二人相视一笑,同时将手搭在了昏迷的徐芸芸身上。
“你干什么?这个主意是我想出来的,当然是我先来!”
“行,那要是少爷发现了,也是你先扛事啊!你怎么不动了?”
地痞上前推了推僵硬的同伴,对方直接倒了下去,背上的衣衫被鲜血染红。
“呃啊!”
有力的大手钳制住他的喉咙,赤炼武幽幽的说道:“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多说一个无用字,杀无赦,明白?”
地痞用力的点了点头。
“小韩,抓住他的头。”
韩术子将地痞抛向空中,在按着他的头颅,让其双脚离地。
“你是谁的人?”
“曹家曹仁杰少”
“杀了!”
韩术子手掌猛的发力,将那地痞的喉骨应声而断。